烈炎伸手在出神的雨陽面前晃了晃:“二哥,想什么呢,你還沒回答我,今日是云遙的生辰,難得地回一趟天宮,大哥他,究竟會不會出現(xiàn)?。俊?p> 雨陽失落地口吻道,“應當是不會了?!?p> “為什么?從小到大,云遙的生辰他從沒缺席過。即使是云遙在丹穴山的那些年,他也都默默地守在結界外面,掐著時辰對她說上一句‘生日快樂’,如今云遙回來了,怎么反倒大哥他。。。”烈炎越說心里越?jīng)]了底氣,看著雨陽落寞的神情,他心里也十分自責,“二哥,莫不是父王宣召,要我做未來的儲君,大哥心里有了情緒?可他應當知道,我從來不想要這個帝王位,我只不過為了白然,先應下來,等有機會,我自然回去找父王。。?!?p> “烈炎,你不必自責,風鳴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與你無關。”
雨陽打斷了烈炎的話,他不想讓烈炎也如同他這般,心情變得沉重。“云遙差不多快到了,你準備一下吧?!?p> 出了御書鼎,竟然看見白然站在門口,雨陽頗感意外,“你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小主子在這里面吧?”白然醒來時,身邊的人都尊稱他為‘小殿下’,他知道,為了讓他重獲力量,烈炎一定做了很多努力,他想見到他,想問問他,這一切是怎么回事,自己如何進得了碧瑤池??墒牵麉s找不到他了。
“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他知道這二人的感情,如同盤根交錯的樹枝與樹藤,一個拼命想躲卻躲不掉,而另一個,偏要糾纏不清。
“難怪,我尋遍了九重天都不見他的蹤影,原來是躲在這里。既然他不想見,我就偏要在這里等,等到他出來為止?!卑兹灰荒樉髲姷刈谟鶗Φ拈T口,對守衛(wèi)們投來好奇的目光,避而不見。
雨陽苦笑搖頭,罷了,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況且,躲著不是辦法,烈炎早晚是要攤牌的。沒有理會白然,雨陽現(xiàn)行前往南天門去接云遙。如今他們兄妹幾人,風鳴被關思過崖,烈炎又有心躲著白然不肯露面,也就只有他這個做二哥的有空閑,去迎接他的小妹妹。
曾幾何時的他和風鳴兩個人,變換著花樣,用靈力幻化出許多飛禽走獸在空中跳舞,看的小云遙合不攏嘴,開心地拍著手,而烈炎則在一旁嗤之以鼻,言之鑿鑿地說等他長大了,肯定會比大哥二哥厲害。然后他們就看著大言不慚的烈炎,一起笑成一團。那時的云遙整日纏在他們身邊嗎,不必等上一千年才見得一面;那時的烈炎依舊可以灑脫不羈,不必為肩上的責任而憂心忡忡;那時的風鳴,有他們相伴就樂不思蜀,不必擔心自己的身份;那時的他,只要看見他們幾人臉上的笑,就是他想要的全部。。
“好懷念啊,曾經(jīng)的無憂無慮,為何一去不返了呢?”
雨陽還在獨自感慨,阿彩已經(jīng)帶著云遙踏著祥云而來,落在雨陽身邊,云遙高高跳起,飛身撲在雨陽身上:“二哥,我想死你了。”
雨陽抱著云遙原地轉了好幾圈:“不錯啊,看來初塵對你還不錯,都把你養(yǎng)胖了。”
云遙佯裝怒氣,撒嬌道“我哪里變胖了?”
雨陽摸著云遙的腦袋:“是二哥說錯話了,我們云遙一點都沒胖,反倒是越長越好看了呢”
想不到低情商的雨陽也能說出這種話來,云遙‘咯咯咯’地笑了好一陣子,才好像忽然想起正事,慌忙道:“二哥,風鳴在哪,他,怎么樣了?”
雨陽皺了皺眉,今日是云遙的生辰,他本不應該告訴她風鳴的情況,平白她壞了心情。但云遙特地向魔君奏請生辰要回天宮,想必也是因為風鳴的事才回來的吧,看來,想瞞是瞞不了的。
“云遙,風鳴他,今日恐怕不能參加你的生辰宴了。”
“為什么?難道父王責罰他了?他有沒有受傷,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其實也算不上責罰,父王只是把他關在了思過崖,一旦他想通了就放他出來,但是他自己卻把自己的心關了起來,無論如何也不肯走出來。”
云遙心中焦急:“二哥,我想去看看,幫我想想辦法。”
雨陽雖面露難色,但若云遙的話,風鳴真的能聽進去,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我來想辦法”
眼看時辰要到了,想必云遙也已經(jīng)入座了,烈炎抬腳前往崇明宮,卻在門口看到了白然,他瞪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御書鼎的大門。烈炎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你怎么在這?”
“小主子,我找了你很久,沒想到你居然為了躲我,寧可上這里來看書?”
“白然,現(xiàn)在你也是天帝的孩子了,以后叫我哥哥,別叫小主子了。況且,我來這里也并非為了躲著你?!?p> “那你告訴我,讓天帝答應我進碧瑤池靜修,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白然雖然看著小,但頭腦十分靈活,看著眼前雖然完好如初的烈炎,但他隱約能感到,烈炎的身體絕不是看上去這么平淡無常。
“你想多了,哪需要付出代價那么嚴重。”烈炎仍是一臉的玩世不恭,轉身想要離去,被白然伸手阻攔:“若真沒什么,為什么躲著我?”
“沒躲著啊,只是最近太忙了?!?p> “太忙?忙到一讀書就頭疼的你,居然寧可在這御書鼎帶著也不肯走出半步?”
面對咄咄逼人的白然,烈炎無奈,知道自己是瞞不過了,只能隱去自己受極刑的事實,一半隱瞞一半坦白“白然,沒錯,是我哀求父王收你為義子,讓你能進入碧瑤池重修靈力,而我,不過是答應了父王,好好讀書,刻苦修行,努力做一個出色的帝君而已。所以,來這里,并非是為了躲你?!?p> 白然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哭泣著對著烈炎大喊:“你怎么這么傻,不過是幾萬年的修為而已,大不了我可以重修,你呢?你和我說過的,你向往自由,賞六界美景品六界美食是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如今居然為了我,放棄了這一切,你的一生,又怎么能重來?”
烈炎拍了拍白然的肩頭:“臭小子,當我得知你為了救我,失去了幾萬年的修為,整日悶悶不樂時,我自責的心情和現(xiàn)在的你是一樣的?,F(xiàn)在,你的修為找回來了,而我,心中的枷鎖也解脫了,所以,你應當替我高興才是啊。”
白然生氣地打掉了烈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只想著你自己心中解脫,那我呢,我的心又怎么能過意的去?烈炎,我討厭你。?!?p> 看著白然跑開的背影,烈炎獨自嘆氣,這小家伙和他還真像啊,都是為了彼此可以不顧一切的人。‘但是白然,終究是我對不起你了,你要恨我那便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