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作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莫猖狂,因果循環(huán),生死無常。
夜,山河鎮(zhèn)街頭,寒月冷風(fēng),暗巷中。
“你可以走了,小兄弟?!眲o憂松開緊握的手,好聲道。
“就是你,壞我好事?!毙∑蜇]好氣道,你都弄痛我了。
“剛剛是我救了你,你不感謝倒好,還倒打一耙,真是有好心沒好報?!眲o憂嘟囔著嘴。
不料乞丐跳起了,指著劍無憂,“就是你,把我的美味搞砸了,我可真是有火沒處發(fā),你賠我?!睕]有好臉色的看著劍無憂。
“這不能怪我,我救你一命,頂多算是兩不相欠?!?p> “誰要你救,我辛辛苦苦偷只雞容易嗎?”兩人互不搭理。
“噢,原來是個小偷,我剛剛真是瞎眼救了你?!眲o憂指著小乞丐。
不料小乞丐淚珠沿著花臉留下,“我都幾天沒吃飯了,哪像你們頓頓飽餐,真是飽漢子不知饑漢子苦,我們窮苦之人能溫飽已是謝天謝地”眼淚止不住,濕潤了袖口。
劍無憂動容,回想洞穴種種,起了惻隱之心,“好了,我賠你還不可以???”劍無憂輕聲說道。
“好,你要賠我三十只”小乞丐瞪大眼睛說。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眲o憂有些后悔,剛想反悔,小乞丐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心道:“天??!我是救了一個什么人?!卑脨啦灰?。
趁著無邊夜色,小乞丐跟在劍無憂、游俠兒的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身上的牛皮蘚,死死粘著劍無憂。
曉風(fēng)焦急的在客棧等待,夜不能寐,生怕劍無憂出了意外。
“菩薩保佑”,對著天拜,對著地拜,心隱隱不安。
一句“曉風(fēng)”從夜色巷口中傳來
“主人”,曉風(fēng)腳下生風(fēng)飛奔向劍無憂,左拍拍、右拍拍,生怕受了傷,“菩薩顯靈了,萬幸?!?p> 看著劍無憂一把鼻涕,一把淚,“主人你安然無恙真好?!弊⒛可砼孕∑蜇ぁ?p> “主人,這是哪里來的小乞丐??!”曉風(fēng)好奇的盯著。
“你才乞丐呢?我只是沒有好看的衣服,否則,你才是乞丐呢?”小乞丐沒好氣道。
“主人,這……”欲言又止,被劍無憂打斷。
“快去燒一只上好的雞給他吃,吃完送客?”劍無憂看了乞丐一眼。
“好勒”,曉風(fēng)飛快竄入客棧。
游俠兒一路沉思,“看來英妹妹在儒風(fēng)山莊無疑了,定然脫不了干系。”
一聲二弟,打破寂靜。
“二弟,為兄看你的功法極其怪異,真是聞所未聞,不知師出何方?!贝蛱降?。
“沒什么,就是得江湖一閑散道士傳了幾招”,劍無憂眼神深邃,閃過吳不良師傅的話,“人在江湖要懂得保護(hù)自己”,便不再多言。
游俠兒見劍無憂不愿意說,也不逼問,越發(fā)覺得好奇。
“二弟,明日我們再闖一闖儒風(fēng)山莊,哪怕是翻天覆地,也要把妹妹找出來?!庇蝹b兒閃過兒時的妹妹,病逝,眼神傷感,想起蔣英,此時也有她一般大小吧,落寞背影獨(dú)自上了樓,拳頭緊握。
“好”劍無憂眼神寒冷,比終南雪漠還冷,讓小乞丐一陣涼意。
“沒有嘗過生離死別的滋味,就不會知道親人陪伴的難得”劍無憂一碗山河酒與霜下了喉,澀澀,寒寒,腦海浮現(xiàn)蔣英的面容。感傷和殺機(jī)。
“一天的兄妹,便是一輩子的兄妹,還有那難以報答的救命之恩”,劍無憂眼神越發(fā)深邃,心事滿滿。
此時,儒風(fēng)山莊,人影蠕動。
“莊主,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倍贪l(fā)七鬼發(fā)出一陣陰笑,有我百岳劇毒,讓他們黃泉路上度奈何,冷笑劃破黑夜,讓人心里發(fā)慌。
道貌岸然四君子譏笑,“這陰損的招終于用上了?!?p> 短發(fā)七鬼不怒反喜,“知道為什么江湖上我短發(fā)七鬼比你們道貌岸然四君子名動四方嗎?因?yàn)槲覀儽饶銈兒?,比你們毒?!逼邆€黃口小兒哈哈大笑,陰森入骨,讓人渾身不舒服。
“少主,你的仇記在我們短發(fā)七鬼身上,哪里像這四個家伙,沒點(diǎn)真本事,被兩個少年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卑籽巯鄬?。
道貌岸然四君子欲起身,與短發(fā)七鬼切磋一二,獨(dú)眼龍大漢黑白雙斧已架起,怒目相對。
吳大惡一聲咳嗽,環(huán)顧四周。
“各位俠士,和氣生財(cái),不要因一些無端爭執(zhí)壞了大家的興致,來,飲酒,明日等著看一出好戲?!眳谴髳壕徍蜌夥?,示意坐下。
“只要我吳大惡還在,山河鎮(zhèn)還是我們說了算?!?p> 眾人奉承“莊主果然霸氣,我等遇良主真是萬幸”,眾人豪飲。
“主人,笑噴噴的烤雞出爐了,香氣四溢,油滴滴,”看的小乞丐直流口水。
?????劍無憂現(xiàn)在哪里有心情吃東西,心中郁悶的很,記掛蔣英爺兩,手指小乞丐。
小乞丐不等劍無憂發(fā)話,便蹭上前一把奪下曉風(fēng)碗中的雞,不顧燙,拔下雞腿就咬,皮焦骨脆肉酥,大快朵頤,狼吞虎咽的嚼的骨頭還不剩,嘴邊油滴滴,似不盡心。
嘴巴舔了舔手指,“想不到你還有這個妙手藝,還有嗎?”貪婪的看著曉風(fēng),曉風(fēng)白眼向?qū)?,一臉嫌棄?p> “那里來的叫花子,得寸進(jìn)尺?!毙牡?。
“小兄弟,你吃也吃完了,該離開了?!眲o憂輕聲道。
不料小乞丐,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穩(wěn)穩(wěn)坐在門頭,倒頭就睡。
劍無憂心中無奈,“明日這里可能就血流成河了,你還是趁早的走吧!免得沾上我小命不保?!?p> 小乞丐充耳不聞,“明日之事明日說,我睡我的覺,你做你的事”,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曉風(fēng)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門角的掃把就欲趕走小乞丐。
劍無憂一句冷哼,曉風(fēng)嚇得不敢動彈。
“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候我的賬上又多了條人命。”劍無憂冷道。
小乞丐不怒反喜,“反正你還欠二十九只雞,肚子吃不飽,早晚得死,你這么厲害,我也死不了?!毕駛€潑皮無賴,笑的沒心沒肺。
劍無憂也不再搭理小乞丐,心事百轉(zhuǎn)千回,上樓扔出一句。
“曉風(fēng),給他找間房安息”,消失在樓道口。
曉風(fēng)極其不樂意的騰了間房給小乞丐睡。
劍無憂整夜未眠,手中的酒近半,月色透在臉上,七分殺氣,三分感傷。
游俠兒翻來覆去,正在醞釀如何救出蔣英爺兩,“既然沒有辦法,刀劍便是辦法?!彼坪鯗?zhǔn)備大干一場。
小乞丐很安靜,坐在床頭一側(cè),傻傻盯著手中的白玉墜,發(fā)呆,“爹、娘,你們怕是把我忘了吧?音訊全無?!?,悔當(dāng)初自己離家出走。
這一路之上,掏過鳥窩,啃過草,盜過寺廟的饃,受過富人的白眼,逃過跑、宿過街頭,一路所遇之人見他是個小乞丐,紛紛欺負(fù),一路飄蕩到山河鎮(zhèn)。唯一幸運(yùn)的是也曾遇到過些好人,看我可憐賞塊銀子,賞碗湯。
“江湖人心險惡,要是爹娘在,我哪里需要受這個苦?!蓖巴獾拿髟?,幾滴淚在悔當(dāng)初。
“爹,娘,你什么時候接我回家?!毕肽钇鸢僭降囊股?p> 收起玉墜,被子一蒙,睡到天明。
天高日烈,一陣轟、轟、轟的敲門聲吵醒涼風(fēng)客棧的安寧,曉風(fēng)打著哈欠開門。
“以為大上午就有人投宿”,不料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惡狠狠的將一封紅色請柬塞在曉風(fēng)手里。
“給我交給樓上那個背著劍匣的人?!北洌г谙锟?。
曉風(fēng)拿著紅色請柬瑟瑟發(fā)抖,請柬華麗,點(diǎn)銀鑲金,儒風(fēng)山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儒風(fēng)山莊?!睍燥L(fēng)驚的大叫一聲。
“哎呀,媽呀,這可如何是好?”在大廳左右徘徊,如坐針氈。
“主人啊,你怎么惹了這么個要命的主??!”,快步跑上二樓。
“主人,不好了。主人,出事了。”,慌張推開門扉,劍無憂已穿好衣物,目光盯著曉風(fēng)手中的請柬。
“你們倒好,不請自來。”劍無憂冷道,打開請柬。
文:小女子在儒風(fēng)山莊,想救她,請于今日午時過府一聚。
落款:吳大志。
“主人,你不能去?。⌒〉默F(xiàn)在就幫主人收點(diǎn)行李,快逃吧。”曉風(fēng)不安說道。
“曉風(fēng)??!鎮(zhèn)靜,你想想妹妹還困在儒風(fēng)山莊,是生是死尚不得知,我走了,那豈不是陷我于不義?!眲o憂平靜說道。
“說的好”,一陣掌聲從門口傳來,“不愧是我二弟,膽識過人,義比天高”。
“大哥,見笑了,習(xí)武之人本就是救該救的人,殺該殺的人。”風(fēng)輕云淡說出。
“二弟,看來今天是龍?zhí)痘⒀ㄎ覀円驳藐J闖,這杯鴻門宴的酒我們喝他個翻江倒海?!?p> “大哥,果然真英雄?!倍穗p手緊握,眼神堅(jiān)決,一個“走”字顯得豪情壯志。
不知小乞丐什么時候竄出,花臉一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粉唇逐笑,美口善言。
劍無憂眼前一驚:“若是女子,此人定是一個大美人??上莻€男子,身弱體薄就顯得美中不足?!?p> ?“看什么看,沒有見過如此品貌非凡、英俊瀟灑的乞丐啊!”曉風(fēng)一陣噗笑。
“我都聽見了,你們要去儒風(fēng)山莊救人,帶上我吧。都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蘇子曰也不是怕死之人?!笨粗鴦o憂、游俠兒。
蘇子曰心中暗道:“我去喝我的酒,你們打你們的架,再看一場好戲,簡直再好不過?!?p> 二人一陣諷笑,默不作聲,齊齊下樓,不料蘇子曰死死相追,一路之上寸步不離。
曉風(fēng)目送劍無憂離開,暗念“主人,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p> 劍無憂心道:“真是個難纏的家伙?!焙蠡谀且固斆В热耸翘旖?jīng)地義,可是攤上這么個貨色,心中叫苦連天。
三人穿巷轉(zhuǎn)道,蘇子曰一路之上倒是心情輕松,游俠兒、劍無憂心情卻是沉重?zé)o比,腳步急促。
“二弟,等會為兄打頭,你殿后,務(wù)必找到妹妹和暮老頭。”
“好”。
距離儒風(fēng)山莊不過百米之遙,一個急促的家丁,飛速沖入大廳。
“少爺,他們來了?!?p> “哈,哈,還真有不怕死的主,黃泉路上又多了幾條狗命”猖狂的笑起來。
短發(fā)七鬼隱入廳中,道貌岸然四君子立于吳大志身旁,吳大惡一臉冷笑,坐在大廳中央。
心暗發(fā)狠:“敢欺負(fù)我家寶貝兒子,怎么死的你們都不會知道?!?p> 游俠兒、劍無憂、蘇子曰三人踏入儒風(fēng)山莊。
“儒風(fēng)山莊名字雖好,可惜被一些欺世罵名之人所用,真是折煞先圣大學(xué)”。蘇子曰一臉唾棄。
“先禮后兵,人之常情”
在下游俠兒,特來拜會吳莊主。游俠兒作揖,劍無憂、蘇子曰紋絲不動。
吳大惡冷了一眼,“見到本莊主,還不請安,算了,反正也是將死之人”“還不快,有請三位?!焙鹊健?p> “不是說殺他們嗎?怎么還成了座上賓,真不知道莊主葫蘆里買的什么藥?!币粋€老頭子心中嘀咕。
“遠(yuǎn)道是客,請入座”吳大惡發(fā)話。
“吳莊主,我們是來要人的,不是來喝酒的?!眲o憂極不耐煩,一語打破寂靜。
“這個不急,酒喝好了,人就放出來了。”一臉陰笑。
吳大志一個動作,命人擺出十碗烈酒,“喝了這些酒,我便放了那妮子,那妮子可真是漂亮??!”吳大志意味深長說道。
劍無憂十指緊握,就要嵌進(jìn)掌心,怒目相對,劍在心頭就要出鞘。
游俠兒喝了劍無憂一聲,“不就是喝酒嗎?我來。想不到堂堂儒風(fēng)山莊居然以少欺多,這傳到外面真是讓人笑話”
“笑話,你也不打聽打聽在山河鎮(zhèn)誰敢看我的笑話?!眳谴笾咀I笑。
“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等下那小妮子死了可記在你們身上?!眳谴笾纠湫?。
游俠兒一眼寒光,殺意凜然,嚇得吳大志連連后退,道貌岸然四君子迅速護(hù)著吳大志。
“好強(qiáng)的殺氣??!”
“你喝了,我馬上就放人?!眳谴髳浩鹕?,一揮,只見三樓之上兩個人被套了頭套,體態(tài)極像二人,周圍站了十幾個兇神惡煞之人。
“是他們”劍無憂注目,眼若寒劍。
“這酒我喝,不過卻是要見二人真容。”游俠兒臨危不亂。
“想見真容,今日這酒先入喉。”說罷吳大惡先飲一杯。
“我堂堂大莊,豈會用下毒這種下三濫,少俠,放心?!狈苛褐掀吖砀Z動。
游俠兒端起一碗酒就要入喉,不料蘇子曰橫空冒出。
“這酒有毒,不能喝”,乃是百越劇毒。
此話一出如同晴天霹靂。
劍無憂大喝一聲,速抽背上木劍猛力橫劈過去。
這一劍很快,快到瞬息之間,桌子便已四分五裂,砸的遠(yuǎn)遠(yuǎn)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
眾人受驚退后之際,劍無憂鬼魅飛云亂渡步便消失直逼三樓而去。
“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法”,大廳一行人傻眼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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