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的話就像一只冰錐狠狠刺在李建成心里,他不明白為什么昨日還好好的父皇,今日卻翻臉無情。
太極殿中的氣氛比這寒冷的氣溫更要冰寒三分,李淵道:“太子無德,已不再適合留在儲君之位,朕決定,即日起廢除李建成儲君之位,改封晉王……”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當陛下開始斥責太子時,大家對此事都隱隱有所預感,卻想不到陛下做這個決定居然如此快速。
可世間哪有無緣無故的事情,這其中必然有驚天的隱秘不為人知,一個個人老成精的大臣都閉口不言。
可那太子一系的人馬卻一個個如喪考批,他們紛紛出列為太子叫屈。
“太子乃是國本,不可輕動啊陛下。還望陛下三思啊!”
“太子仁孝忠厚,素有賢名……”
“陛下,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廢長立幼乃是國朝大忌,此乃取亂之道,為大唐計,還請陛下三思。”
一邊,那第一個出場的御史此刻冷汗直流,今早傳喚的侍衛(wèi)授意他指責太子府馬夫一事,那人有意無意的指了指天,他本以為陛下這是要借機敲打太子一番,可誰知居然要廢太子!
而這個廢太子的發(fā)起人居然是他,這事若是成真,他一個小人的名頭算是跑不掉了,說不定還會遺臭萬年。
陛下這是坑我啊。
“朕意已決,爾等無需多言,退朝吧!”李淵面無表情道。
實際上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一向疼愛自己的兒子,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李建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那個他都難受,可是這形勢比人強,有些事該做的必須做。
李世民冷眼旁觀著朝堂發(fā)生的一切,他除了推波助瀾,完成他的該做的事情后,一直站在一邊,不發(fā)一言。
若是在秦易未和他簽合同前,他對皇位是非常渴望,亦或者說勢在必得,否則他的下場將會非常凄慘,而此刻卻不同了,他的眼界已經放在了更高更遠的位置,皇帝之位對他的吸引力變得越來越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土雞瓦狗,包括皇帝之位。
如今得到皇位對他來說不過是為了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務罷了,為的只是打造一個穩(wěn)定的后方,而秦易那邊才是未來的重中之重。
……
秦王府,李世民回去后,說了朝堂上的事情,眾人歡騰。
秦易道:“太子被廢,那么接下來世民兄就可順理成章坐上儲君之位,就是不知要再等幾日?要不今晚我就去陛下那里串串門,讓他明日就把太子之位給你?”
李世民苦笑道:“哪能這么隨便,太子被廢,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只有等事態(tài)平息時候,再找一些大臣在御前舉薦我,然后才能順理成章?!?p> “照你這么說,這一時半會兒,這事還搞不定?當個太子就如此麻煩,那到時候陛下若是傳位給你,豈不是時間拖得更久?”秦易無力道。
“這也是無奈之法,若是隨隨便便就封太子傳位,那對皇家的威嚴是一種嚴重的打擊,若是世人和官員對皇權有了質疑,那大唐危也?!崩钍烂窠忉尩馈?p> 秦易眼珠一轉,忽然道:“你想要合理合法其實也簡單,我這就有一個方法不僅能讓你盡快登基,而且保證你的威望在大唐變得無人能及。”
“計將安出?”
“附耳過來!”秦易笑道。
……
另一邊,東宮上下如今都哭喪著臉,再無往日活力。
那些曾經心氣十足的幕僚們此刻都意志消沉,太子被廢了,也就等于他們被廢了,人生從此無望。
李建成無力的坐在冰冷的臺階上,他的不遠處還躺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馬夫尸體。
一旁的太監(jiān)慌忙給他披上裘衣,然后跪在一旁哀求道:“太子殿下,奴求您回宮內吧,這地上涼,萬不能損傷了貴體。”
“太子?”李建成忽然冷笑,“我可不是太子,我只是區(qū)區(qū)的晉王,你懂不懂?”
太監(jiān)慌忙磕頭,“奴該死!”
很快,太監(jiān)的額頭上鮮血直流。
李建成瞥了眼,擺手道:“起來吧,到一旁候著,我想一個人靜靜?!?p> 李建成坐了很久,無人敢勸,直到李元吉來了。
“大兄經過此番打擊,意志消沉了嗎?”李元吉隨意坐在一邊,道。
李建成側過臉龐,看向他,道:“如今我被廢黜,太子之位已空,三弟何不嘗試一番?”
“大兄說笑了,父皇從小對我就不親近,怎么可能把太子之位給我,如今最得意的人只有二兄吧,我聽聞秦王府今日像過了年似的,一片歡騰,就好像這太子之位已經被二兄拿了似的。對此大兄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嗎?”李元吉道。
“想法?你這是何意?”
“這幾年我們和秦王府斗得你死我活,早就視對方為死敵,父皇在還好說,若是父皇不在呢?大兄認為我們那秦王殿下會放過我們嗎?”李元吉連道,
“大禍臨頭之日為時不遠,可大兄卻在此消沉,實在讓我失望?!?p> “平日里若非父皇偏袒,我們才能夠和秦王府打的旗鼓相當,如今父皇都站在秦王那邊,你讓我們怎么相爭?”李建成道。
李元吉聞言冷笑,“他李世民不是想當太子嗎?那我就讓他這個太子當不成?!?p> “此話何意?元吉,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建成大驚。
“大兄,我要在李世民任太子那天,引突厥、高句麗、吐谷渾、烏蠻、白蠻、還有幽州羅藝,大兄的河北舊部一起兵發(fā)長安,到時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太子還能不能當。但這事必須大兄鼎力相助才行,否則,沒人會賣我這個區(qū)區(qū)齊王的面子。”李元吉道。
“你瘋了?你這可是叛國重罪,你可知這么做的后果嗎?”
“我沒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魚死網破,大兄,就算我們什么都不做,到時還不是要任人宰割,等我們死了,這天下如何?與我們還有半點干系嗎?”
李建成深鎖著眉頭,李元吉的話就像魔音一樣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最終。
李建成長長一嘆,道:“你讓我怎么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