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和學(xué)姐的交易
“太像了，簡直太像了...”皓雋小聲呢喃道。
一樣的背影，一樣的閃爍頻率，一樣的姿勢，絕對不是它。
“什么太像了？”藤玲疑惑地問，隨即發(fā)現(xiàn)皓雋又像那天早上一樣，失神了。
皓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身影說：“操場中央的白色區(qū)域正中心，有個佝僂的背影，你還是看不到嗎？”
與其說是背影，不如說是鬼影更合適。因為這一次，依然只有皓雋自己能看見。
藤玲很不爽地說：“大下午的，太陽還在天上掛著呢，你就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哪里有什么背影，本小姐怎么看不到？”
那個鬼影剛才好像動了動脖子，似乎又想扭過頭來，和之前一樣，在露出半邊臉是猛地卡住了。
明明離了上百米遠，皓雋仍然覺得自己看見它動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此時不知何處飄來一陣涼風(fēng)，吹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這陣風(fēng)貌似也吹在了鬼影那里，把他遮住臉的頭發(fā)吹開了一小部分，露出一個眼睛。
巨大的熟悉感撲面而來，比上次的更要強烈，皓雋不自覺地用手指著鬼影，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忽然一陣冷風(fēng)灌進他的嘴里，把要說的話吹散了般，皓雋死活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么。
鬼影的身體動了起來，它緩緩地轉(zhuǎn)過半個身子，那身沒有顏色的衣服，越看越眼熟。可惜它轉(zhuǎn)身不轉(zhuǎn)頭，那半張臉沒有絲毫變化。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發(fā)呆了！？”不滿的叫喊聲嚇了皓雋一跳，他一個哆嗦，再往操場中心看時，鬼影消失了。
它這一消失，皓雋頓時覺得心里有些許失落。就好像面前有一個很大的謎團，背后的答案離你僅有咫尺之遙，但是無論你怎么努力，始終跨不過這個謎團，看不到答案究竟是什么。
恍惚間，皓雋發(fā)覺了什么似的，抓住喊他的人問：“我剛才發(fā)呆了多久？”
“額，大概...十分鐘左右。因為感覺你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所以我才喊你的，是哪里打擾到你了嗎？”男生說。
十分鐘？！不可能，明明只有一兩分鐘才對??！我這次特意留意了的。皓雋收回手，不停地用手撓自己的頭。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會出現(xiàn)如此大的區(qū)別。
“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剛才的事很抱歉。”皓雋想起現(xiàn)在不適合思考，連忙拿起掉在地上的掃帚，“你到掃到哪里了，咱們繼續(xù)吧?！?p> 男生沒跟他計較，領(lǐng)著他往前走了幾十米，“差不多是這里了，垃圾不多，隨便掃掃就行了?！?p> 皓雋點頭，拿著掃帚認真賣力地打掃起來。讓人家打掃了那么久，自己在一旁發(fā)呆，挺不好意思的。
兩人中間下去休息了一次，臨近傍晚才打掃完這一層。皓雋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能坐下一千人的一層是真的長，隨便掃掃都快把我累死了。
達到門口，得知他們是最晚回來的后，皓雋不得不佩服下文體部的人。最起碼體力上，自己比不過。
“把剩下的水放在辦公室吧，食物誰餓了誰拿著吃吧。好了，大家辛苦了一個下午了，快點去吃晚飯吧?！贝猴S說道，“皓雋，你先別走，我有事找你?！?p> 其他人一哄而散，沒過幾秒鐘，這里只剩下皓雋一個，“學(xué)姐，找我有什么事嗎？”
“要不要來做一個交易？”春颯的臉上是皓雋看不懂的笑容。
“有什么好交易的，你是部長我是部員，有事你只管說，我一定盡全力完成?！?p> “不不不，我的交易對象不是文體部的皓雋，而是督察部的皓雋，別搞混了?！贝猴S富含深意地說。
話說到這份上，再假裝聽不出來實在不太合適。
皓雋聳了下肩：“行，學(xué)姐你先說要我做什么吧。”
春颯卻搖頭，“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來文體部的真實目的。美然和我是閨蜜沒錯，不過我很清楚她的習(xí)慣，不會平白無辜浪費時間，幫別人忙這種事，她很少做?！?p> 偏偏問這個，皓雋自然不愿意說，他裝出不解地樣子問：“美然學(xué)姐是讓我來鍛煉的，怎么到春颯學(xué)姐你的嘴里，反倒成了浪費時間。”
“還想裝傻是嗎？”春颯冷哼一聲，“我可是調(diào)查過了，你去過紀律部和風(fēng)紀部。紀律部部長在我面前數(shù)落了你一頓，說你干活不老實，還耍了他。至于風(fēng)紀部，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我去找的時候，部長已經(jīng)不是裴任了，而他被撤職那天，正巧是你離開風(fēng)紀部那天。我說了這么多，你仍然堅持要裝傻嗎？”
碰上狠人物了，不愧是栗美然的閨蜜，腦子比前兩個部長靈活多了。
皓雋明白，再怎么裝傻都沒有意義，今天不問個明白春颯不會放他走。但他同時也在猶豫著，不想把真相說出來。
很好理解，沒人愿意留一個找自己毛病的家伙在身邊，這樣做和在身邊放了個炸彈沒什么區(qū)別。
“讓我熟悉一下各個部門的人，以后需要檢查之類的，做起工作來會比較方便?！别╇h撒了個謊。他的決定是：只要這個謊言被識破，他就說實話。
春颯臉上的疑惑沒有消失，“哦？是嗎？”
“是的！”皓雋硬著頭皮回答道。
“可是據(jù)我所知，督察部查處某個人的話，甚至連認識他都不需要，因為認識必然會產(chǎn)生感情，不論積極或是消極，都會影響他們做出公平的決定。”春颯識破了這個謊言，“讓你過來熟悉我們，豈不是幫助你跟我們建立感情，這么做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啊。學(xué)弟，你覺得呢？”
最后那句話分明像是在說，別說謊了，沒用的。
“得，看來是糊弄不過去了?！别╇h知道再拖下去是浪費時間，不如爽快點賭一把，“學(xué)姐，你聽完之后不會立刻趕我走吧？”
春颯笑了起來，“哈哈哈，不會，你只管說。我敢問你真相，自然有接受真相的勇氣。”
這話是真是假誰也沒辦法佐證，皓雋不情愿地說：“美然學(xué)姐讓我找每個部門的問題，同時收集證據(jù)，然后反饋給她，算是給我的考核。正因為如此，我才游走于各個部門?！?p> 令他意外的是，春颯聽完后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點點頭，“這才像是美然會做的事嘛，那交易就能正常進行了。”
“誒，學(xué)姐你難道不想趕我走嗎？我可是要找你們部門的毛病啊，說不定你的下場會跟裴任一樣?！别╇h不太理解。
“這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底子早落在栗美然手里了，不光是我，每個部長的底子他都有。要處理我們，她早動手了，沒必要派一個學(xué)弟過來找證據(jù)?！贝猴S語氣輕松地說，“我有點意外的是你還蒙在鼓里，她這不是考核你，而是在培養(yǎng)你的能力?！?p> 一語點醒夢中人，皓雋終于是明白栗美然為什么要大費周章，給他安排這么多事了，“原來如此...”
“行了，既然障礙解決了，我們來談?wù)劷灰装伞！?p> “好，學(xué)姐你想交易什么？”皓雋問。
春颯從衣服的內(nèi)兜里掏出幾筆單據(jù)，“喏，這便是你想要的東西，部門里部分成員吃空額的賬單。她們以為自己做的很好，殊不知在我眼里不過是小兒科罷了。答應(yīng)我的要求，我可以把它給你，但是不能靠這些處理我的部員啊，沒了她們可就沒人干活了。”
皓雋沒想到學(xué)姐一點都不避諱，答道：“其實我不需要拿到那些東西的，知道問題是什么就夠了。”簡單詢問了下，他終于搞清了這個交易。
入學(xué)典禮需要有人表演節(jié)目，想要出節(jié)目，得讓社團部去和社長們協(xié)商。以前的社團部部長上學(xué)期做了點過分的事，被栗美然給撤職了，新?lián)Q的部長和春颯是死對頭。于是她想著讓皓雋去和社團部的人交涉，讓他們?nèi)ヅ劈c節(jié)目出來。
聽起來不怎么難辦，皓雋一口答應(yīng)下來。畢竟學(xué)姐幫他省了好大一個麻煩，假賬這種事，即使是把賬本扔給他，他都查不出來?，F(xiàn)在啥事沒干，學(xué)姐自己把問題說了，不幫她點忙著實不合適。他問：“那你需要多少個節(jié)目？”
“數(shù)量無所謂，時間控制在二十分鐘左右，剩下的十分鐘留給主持了什么的。”春颯說。
要求不難，皓雋點點頭：“好，那我...不對不對，差點忘了。學(xué)姐，我沒問你要那幾筆單據(jù)，能不能提點別的要求??？”
這句話一說，春颯的瞳孔放大了一下，“什么要求，合理的我都能接受?！彼南肼詭д痼@的想：本來以為是個老實學(xué)弟，沒想到挺精明，一點虧都不吃。
答應(yīng)的那個利索，提要求的反而扭捏起來了。皓雋支支吾吾地，聽不清說了什么，“你們...那個...要不算...就是...”
“有話快點說，我餓了?！贝猴S見他猶豫不決，催了一下，逼他做出決定。
“就是你們部門有個叫趙沂蕓的，以后能不能多關(guān)照她一下?！别╇h眼一閉，不管了，“我和她也沒什么別的關(guān)系，只是單純的玩的好罷了。用不著特別照顧之類的，平常有什么稍微照顧照顧就可以了！”
說出來了便舒坦了，皓雋長出一口氣，仿佛完成了某種壯舉一般。再看學(xué)姐時，發(fā)現(xiàn)學(xué)姐正在努力地憋笑，他的臉一下又紅了起來，“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確實沒什么好笑的，更沒想到學(xué)弟你這么會照顧人。行，趙沂蕓是吧，我記住了?！贝猴S笑著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