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下注
所知的情報太少,墨茹玉和顧小滿兩人對著電腦琢磨了好一會兒,都難以想通高聲遠這操作到底有什么深意。
顧小滿便索性不想了。
她等會兒還要上課呢,除此以外還有一堆課程進度要補,誰管得了這么多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順順當當上完了兩天的課,該補的進度也按照計劃補完了,眼看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顧小滿便照著地圖前往西比斗臺。
剛走進西比斗臺所在的林子沒多久,就聽見一陣熱鬧的聲音隱隱傳來。
再走過去一段距離,那聲音就更加明顯了,叫好聲,歡呼聲不絕于耳,間或還夾雜著幾聲不甚明顯的術法交擊的轟鳴聲。顧小滿探頭一看,就見兩個人影在一座被淡淡光罩所籠罩的高大寬闊石臺中你來我往,不斷有一看就還沒到火候的,跟煙花效果差不多的術法光芒交錯掠過,引起外面一大群人叫好不已。
還挺熱鬧。
跟看雜技似的。
比斗臺高約一米,面積約莫有足球場那么大,不過是正圓形的,由不知名的白色石頭整塊構成,質(zhì)地尤其堅硬,哪怕臺上兩人打偏了直接擊中石臺,也無法留下半點痕跡。
石臺側面刻著一圈繁復的花紋,像是某種文字的變體,此刻每一個花紋上都亮著淡金色的光芒,神秘瑰麗,煞是好看。
淡金色的光芒向上延伸,便交織組成了一個六七米高的半球形光罩,將整個比斗臺都扣在了里面,偶爾有術法光芒擊中光罩,也只是在光罩表面蕩起一點點微弱的漣漪而已,完全不會誤傷外面的群眾。
顧小滿興致勃勃的環(huán)視一圈,視線直接掠過那些湊熱鬧的吃瓜群眾,很快就在比斗臺一側找到了目標。
距離比斗臺不遠處支著頂挺大的帳篷,三面嚴嚴實實擋住了冬日的寒風,沖著比斗臺的一面撩了起來,露出里面一左一右兩張長桌來。
左邊桌上沒什么東西,后面坐著兩個男生,正一人捧著杯熱茶慢慢嘬著,衣領上都別著學生會的徽章,顯然是來監(jiān)督坐鎮(zhèn)的學生會成員。
右邊桌上則整整齊齊的放著紅藍兩色紙箋,后面坐著三個人,一個正在閉目養(yǎng)神,面前擺著一個整整齊齊寫了很多東西的牌子,和一沓厚厚的紙質(zhì)文件;另外兩個人則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敲擊,似乎在計算著什么,身上均沒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物件。
顧小滿眼睛一亮,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她趕緊輕輕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茹玉姐茹玉姐,有錢嗎?借我五百呀!”
因為放心不下她而特地跟來的墨茹玉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了然的點了點頭,摸出錢包就準備抽幾張錢出來,卻忽然想起什么,頓了一下。
“你想押誰?”
臺上這倆顯然是不能再下注了的,那她就只能押下一場的而已。
下一場,不就是她自己的比斗嗎?
顧小滿也在摸自個兒的錢,聞言咧嘴一笑:“當然是押我自己呀!”
墨茹玉有點遲疑,抽錢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人都還沒看見呢,你就這么確定自己能贏了?”
墨茹玉是知道顧小滿曾經(jīng)揍高亣壵跟玩兒似的,可這次不是還有個高亣壵的大哥高聲遠在背后撐著嘛?雖然比斗名單上寫的是高亣壵的名字,可難保他不搞什么小動作?。?p> 如果真像顧小滿之前猜的那樣,他們臨時把高亣壵換成了高聲遠……
一個千里學堂的初級生,對上一個兵家轉道家的中級生。
墨茹玉實在是不敢想象那個美妙的畫面。
贏?
別輸?shù)锰珣K就不錯了。
顧小滿卻一點也不擔心,摸出身上僅剩的五張大票就眼巴巴的瞧著墨茹玉手里的幾張,笑道:“如果是高亣壵,我覺得是沒問題的。如果是高聲遠,那我也說不好,我又沒見過他動手呀!”
“那你還這么肯定的要押自己?”
“那不是我自己的賠率高嘛!”
墨茹玉:“……”她扭頭往帳篷里看了一眼,憑借優(yōu)秀的視力果然在豎著的那塊牌子上看見了顧小滿的名字,和她名字后那個在一眾人名數(shù)字當中格外顯眼的賠率。
別人基本都是一比一點幾,偶有幾個一比三的,就她,直接一比十。
果然是很高。
墨茹玉把錢遞給顧小滿,忍不住問她:“如果高亣壵的賠率更高,你是不是就打算押他了?”
“怎么可能?”顧小滿睜大眼睛做驚訝狀,“我是那么沒有原則的人嗎?”
瞧著她麻溜的接過錢,樂顛顛的就跑去帳篷里百戰(zhàn)團那三個人那邊下注換票,墨茹玉實在看不出她到底哪里有原則了。
等顧小滿揣著十張標明了下注對象的藍票回來,墨茹玉戳了戳她,問:“你把一千都押下去了?”
顧小滿點頭:“一比十呀!這要是贏了多棒不是嗎?”
“可要是輸了,你可是連生活費都出不起了??!那可是你的全部家當了吧?”
“沒關系的?!鳖櫺M沖擔心的墨茹玉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就算輸了,高亣壵那邊也還有五百的報酬沒有支付呢,我虧不了的?!?p> 反正最起碼都是有五百保底的,不怕!
正說著,一陣密集的爆裂聲傳來,兩人下意識轉頭一看,就見比斗臺上的兩個人一個狼狽的站著一個狼狽的坐著,兩人中間浮起一面和光罩同色的光幕將他們隔開,似乎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
坐在帳篷里喝茶看戲的一個學生會的學生微微抬頭喊了一句。
“本場結束。勝者兵家金為。兩位請下來吧?!?p> 話音未剛,刻在比斗臺上的法陣文字微微閃了一下,兩個一身狼狽的學生便同時出現(xiàn)在了淡淡的光罩外,然后鼻青臉腫的跳了下來。
人群中有人看著他們悵然的嘆氣,也有人轉身滿臉喜色地跑到了旁邊的長桌旁,卻并沒有發(fā)生一擁而上的情景,而是有序的排成兩列,將手里的紙箋交給桌后的人,再從他們手中接過換好的紙幣,或者遞出學生卡讓他們把錢刷進去。
秩序井然不說,彼此之間也十分友好,并不像普通賭場里那樣總是烏煙瘴氣的。
——學生會就在旁邊看著呢,敢鬧事?怕不是活膩了哦。
人潮稍微平復一些后,兩個戴著學生會徽章的男生終于舍得走到帳篷外,對著外面寒風中翹首以盼的吃瓜群眾朗聲開口。
“下一組,千里學堂顧小滿,千里學堂高亣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