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龐然大物
卓一劍只瞧了一眼冷風(fēng),立覺不對,忙飛身上了竹梢,此時他聽到了一陣風(fēng)聲,卓一劍此刻就像一個靈敏的獵人,有著特別敏銳的嗅覺。
在夜色下,暗淡的夜色里,他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這么大的大物,身手卻十分矯健敏捷。
卓一劍突然想到花枝艷,心一驚,想到花枝艷如果出事了,那她那張紙條也就沒了,沒了那張字條,那趙釀所留下的線索就斷了。
卓一劍立馬向花枝艷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個龐然大物也正往那個方向飛去。
龐然大物與卓一劍一前一后,在竹梢上不斷的飛奔,就像二個身輕如燕的飛燕,在竹梢上嬉戲追逐。
卓一劍腳下用力一點竹梢,發(fā)力狂追,突然見龐然大物手一揮,卓一劍驟然覺得有一種微小的東西破風(fēng)射向他。
卓一劍一驚,不敢伸手去接,急忙側(cè)身閃過,而龐然大物也似知道,這不可能打中卓一劍。于是龐然大物連頭都沒有回,立即落下竹梢。
卓一劍慢得一慢,己無法追上龐然大物。
卓一劍大驚,因為他怕花枝艷出事,如果花枝艷也出事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也將斷去。
卓一劍也立即落下竹梢,但竹林間卻無一人。他暗暗驚嘆,此龐然大物的身手好快。
卓一劍不敢去追,他知道現(xiàn)在最為重要的,是要找到花枝艷。
卓一劍不覺大喊:“花小姐!花小姐!”
沒有人應(yīng)答,他的聲音在林間回蕩,呼嘯的寒風(fēng),很快就將他的聲音掩沒了。
卓一劍已對竹林走得很熟,他也知道花枝艷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沒有那么容易就會被抓到。
卓一劍忙在竹林間找尋。但這么大的竹林里,他竟然不但沒有找到花枝艷,就連冷風(fēng)的尸體也沒有了。
這一下,可把卓一劍驚到了。他沒想到連冷風(fēng)的尸體都不見了。
林間慢慢的,有霧在竹林環(huán)繞,卓一劍就算再擔(dān)心也無可奈何,——冷風(fēng)的尸體不見了,花枝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霧慢慢的,越來越濃,在林間飄渺環(huán)繞著。
花枝艷竟然在大霧中,出現(xiàn)了。她一見到卓一劍,就立即跑過來,撲向卓一劍。
花枝艷此刻的臉色,由于驚怕,而變得慘白。
一個受驚嚇了的人,此刻很需要一個男人的懷抱,來給她安慰與靠岸。
而卓一劍見到她,也大為驚喜,終于張開了雙臂,讓這個受驚的小白兔,投入了他的懷內(nèi)。
這除他母親之外,卓一劍第一次抱住另一個女人,盡管這女人美若天仙,身體也柔軟無骨,他也曾以為,他抱著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定會血液澎湃,但當(dāng)他真的抱住花枝艷后,才發(fā)覺他似乎在禮貌的抱住一個長輩。
而花枝艷卻拼命的抱住他,并帶點驚嚇小聲的道:“你這突然的消失,把我嚇怕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花枝艷的聲音也柔軟無骨,很動聽很美妙,很讓男人動心。
但卓一劍還是推開了她,道:“好了,沒事了?!?p> 花枝艷突然道:“那我該怎么辦?”
卓一劍道:“你當(dāng)然應(yīng)該回長久醇,那才是你的家?!?p> 花枝艷道:“那會不會有人來追殺我?”
卓一劍道:“你只要將紙條交給我,你就不會有事,如果你不交,肯定會有人再來找你。”
花枝艷道:“如果我將紙條給你了,你是不是就不會來找我了?”
卓一劍道:“我當(dāng)然還會去長久醇,因為秦少爺還是我的朋友,而且長久醇這酒也不錯?!?p> 花枝艷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后,就會把人家給忘掉的?!?p> 卓一劍道:“怎么會?我有空一定會來看你們的?!?p> 花枝艷道:“那紙條上什么都沒寫,我就不知道你們要來有什么用。他交給我這樣一條紙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卓一劍道:“趙釀把紙條給你了,肯定有他的意思?!?p> 花枝艷道:“但這紙條沒在我的身上?!?p> 卓一劍道:“我和你一起去取?!?p> 花枝艷道:“在長久醇,一個很秘密的地方?!?p> 卓一劍看了一下夜色,道:“起霧了,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花枝艷并不知道卓一劍說這話什么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卓一劍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應(yīng)該回去了。”
花枝艷道:“我就這樣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卓一劍道:“不會,你放心,我會在你的周圍?!?p> 花枝艷道:“你不回去嗎?”
卓一劍道:“我們當(dāng)然不能二人一塊回去?!?p> 花枝艷笑了,因為她心里踏實多了。她知道卓一劍的武功很高,有他保護(hù)自己,肯定不會有危險。
不過花枝艷還是有點不放心,道:“你明天一定會回來吧?”
卓一劍道:“當(dāng)然會,因為我還要和你拿紙條,還要去追查殺害趙釀和冷風(fēng)的兇手?!?p> 花枝艷道:“你真的是趙釀的朋友?趙釀可沒什么朋友,他也大你很多?!?p> 卓一劍道:“兄弟之情不在乎年齡的大小,投機才很重要?!?p> 花枝艷點了點頭,道:“無論誰,交到你這樣的朋友,都是一種福氣?!?p> 卓一劍沒有說話。
花枝艷道:“我得回去了,你送我出竹林?!?p> 卓一劍點頭,于是兩個人并肩在夜色的霧藹中走著。
走著走著,花枝艷突然道:“好在大半夜的,這里沒有人,如果有看到我們兩個并肩而走的話,一定以為我是你的母親。”
卓一劍道:“二夫人真會說笑,如果你這個年齡能生出我這么大的一個兒子,那這個世界都沒有老人家了?!?p> 花枝艷聽到卓一劍說這話,心里也突然覺得年輕了幾歲,不覺笑了起來,道:“原來南公子這么會說話。”
卓一劍道:“我母親一直說我笨,她說像我這么笨的人,如果也有人能嫁給我,那姑娘一定比我還笨?!?p> 花枝艷道:“你母親真會說話,你母親一定也很漂亮?!?p> 花枝艷說畢,不覺瞟了一眼卓一劍,但霧藹太厚,她并沒有看清楚卓一劍的臉色。
卓一劍雙目眺望遠(yuǎn)方,道:“每個母親,在兒女的心目中,都是很偉大,很漂亮的?!?p> 花枝艷也雙目眺望遠(yuǎn)方,但她卻沒有說話。
良久良久才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兇手?”
卓一劍點了點頭,道:“但兇手身手的確太快,我并沒有追上他?!?p> 花枝艷道:“兇手武功會比你高嗎?”
卓一劍道:“應(yīng)該還比我高。”
花枝艷聽到這話,突覺得一驚,道:“那兇手會是什么人?”
卓一劍道:“是一個也要紙條的人?!?p> 花枝艷道:“那你更應(yīng)該保護(hù)我,萬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也追查不到兇手?!?p> 卓一劍道:“只要你交出紙條,你就安全了?!?p> 花枝艷突然一笑道:“萬一你是和那兇手一伙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那我不就上你們的當(dāng)了?”
卓一劍道:“但你好像沒有太多的選擇?!?p> 花枝艷道:“這是趙釀要我把紙條送給風(fēng)云莊的人的?!?p> 卓一劍突然想說,他是風(fēng)滿天的外甥。但他忍住了,萬一她并沒有什么紙條,而是一堆謊話,他既不是上她的當(dāng)?
走出竹后,卓一劍停住了腳步,道:“出了竹林,應(yīng)該就不用我來送了吧?”
花枝艷點頭,道:“嗯。但你要記得保護(hù)我?!?p> 卓一劍道:“你不怕我其實也是壞人嗎?”
花枝艷道:“如果你是壞人,那我寧愿死在你的手上。那樣,我死也死的眼閉。”
卓一劍沒有說話,他發(fā)覺這個女人,有時說的話,他很難接的上。
花枝艷又望了一眼卓一劍,想要再說些什么,但沒有說出來。
她大步的往前,很快就消失在了夜晚的霧藹里。
卓一劍真不明白,這個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在秦大可的眼皮底下偷溜出來,然后又偷溜回去。好像這個“長久醇酒莊”,只有她一個人在般。
也許今夜秦大可莊主,在大老婆房里睡,所以花枝艷才能偷溜出來。
卓一劍想到花枝艷這個女人,覺得她看似不聰明,但往往在緊要關(guān)頭,卻又變得聰明了。
此時卓一劍又想到了那個龐然大物,身手敏捷,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殺人可以一下子將人的脖子擰斷。
如果說趙釀不會武功,被他擰斷脖子,還說得過去,而冷風(fēng)怎么說,也是一個在武功上下了苦功的人,竟然也一下子被擰斷了脖子。
那這人的武功一定很高,他那么大的身軀,又能夠身輕如燕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武功確實不可低估,放眼武林,他也想不出有這樣一個人。
卓一劍不覺癡癡的看著遠(yuǎn)方,然后又想到冷風(fēng)的尸體也不見了,這又是誰干的呢?竹林里到底有多少個人呢?
卓一劍一直在看著遠(yuǎn)方,看著霧藹慢慢的淡去,但四周變得更黑暗。
霧藹已濕了他的衣服,他的頭發(fā),但他卻渾然不覺,還是在看著遠(yuǎn)方。
但遠(yuǎn)方也是一片漆黑。黎明前的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
卓一劍就似是一根木頭般,釘立在那,一動不動。
其實,那是他在思考著,龐然大物固然不知道是何方人物,但花枝艷呢?她又是一個什么人?
花枝艷是為了自保而這樣做的呢?還是她天生就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難道真的是白天是淑女,晚上是妓女?
趙釀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趙釀是不是愛上了花枝艷?是誰鉤上誰的呢?
黑暗慢慢過去,東方已出現(xiàn)了一絲魚肚白。那魚肚白就似一個瞎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絲線光明,那么令人興奮那么令人向往。
但卓一劍并沒有,他還在眺望著遠(yuǎn)方,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沒有答案了。
霧藹終于慢慢的散去了,東方的魚肚白,已越來越光,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在竹林里練著功。
他突然想:也許那二個下棋的老人,也應(yīng)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