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胖同行
卓一劍無疑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他怎么會丟下這個可憐的胖女人,到處流浪呢?而且裹不飽腹,居無定所,又要為了吃飯,到處受人欺負(fù)打罵。
胖女已換上了干凈的衣服,盡管這衣服有些緊,不是那么的合身,但干凈得讓她換了個樣貌,她還洗了個澡,頭發(fā)也梳得很有順序,盡管她由于特別胖,沒有那種驚艷的姿色,但一番打扮后,至少她還能讓人知道,她是個女的。
卓一劍這個男人,無非也是一個想事周到的人,除了找了個地方給她洗澡,還找了盡量讓她能穿得下的衣服,還知道她走路費勁,又特地買了輛馬車,讓她坐在馬車上,還怕她餓著,又買了很多糕點放在馬車內(nèi),還有一個燒雞,一只燒鵝。
由于胖女太胖,這輛本可容納兩個普通人坐在的馬車,就她一個人坐進(jìn)去,還覺有些轉(zhuǎn)身不便。
所以卓一劍只能當(dāng)車夫了。
卓一劍也見過胖的女人,但像她這么胖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到。
他覺得一個女人吃這么胖,應(yīng)該要有很大的勇氣,而且還要犧牲很多。起碼很多好看的衣服,也穿不了。
他覺得這個胖女人實在不容易,一個在外面流浪,只為吃飽肚子。他認(rèn)為自己不應(yīng)該讓這樣的人流落街頭,他肯定她能夠改變,如果她能夠減去一大半肥肉的話,她應(yīng)該并不難看,應(yīng)該會有男人喜歡,那樣她就不會無家可歸了,他決定去幫她。
其實這個胖女人,不是誰人,她就是上官堡的三小姐,上官如春,她沒呆在春花樓,而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因為已有人告訴她,卓一劍要從這里路過,因為他要去買馬匹。
上官堡一夜之間就死了三個高手,這三個高手都是因為卓一劍而死,盡管不是他親手所殺,但也因他而起。
現(xiàn)在上官帶刀與上官鷹兄弟的尸體已運往了上官堡,對于這一次行動的失敗,她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她也必須為這一次責(zé)任,做個交待。
喬大夫一家已經(jīng)去了天堂,在東風(fēng)鎮(zhèn)里,喬大夫想要遠(yuǎn)走,的確很難,因為上官堡的眼線太多。
上官如春本不愿殺他一家,但那三人的死,他是脫不了關(guān)系的。
她還記得扭斷喬大夫一家人脖子的時候,她心里不但沒有難過,反而還有一絲的快感。
當(dāng)然面對死亡的威脅,喬大夫為保命,已將一切都告訴了上官如春,但這并沒有成為讓他活下去的功勞,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這一次她親自從出馬,因為像卓一劍這樣的人,她一定要去會一會,她覺得這是一位難得的對手。
遇上一個好的對手,無疑就似下棋的時候,大家都在伯仲之間,殺戮得難解難分,才會更有意思。
卓一劍在趕著馬車,馬車走得并不快,而卓一劍正背向著她,只隔著垂簾,此時她很快樂,她覺得只要她突然伸手,就可以似扭青瓜一樣,將他的脖子扭斷,又或者拿根針刺入他的肌膚,他也受不了,但她卻沒那樣做。
因為她發(fā)覺對這個男人,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擊即中。
上官如春第一眼看到卓一劍之時,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年輕,很英俊,眉宇間還帶著一份正氣。也很細(xì)心,心腸也好,看他的樣子,與上官帶刀和上官鷹兄弟之死,聯(lián)不上關(guān)系。但事實卻是與他脫不了關(guān)系。
上官如春也見過很多很多的男人,上官堡也同樣有很多男人,而那些男人,她覺得根本算不上男人,他們很多人當(dāng)中,除了對她害怕之外,還有就是阿諛奉承,這樣的男人,她一點也瞧不起。
但現(xiàn)在這個男人,雖然還不夠成熟,卻有著一種讓異性心動的感覺。當(dāng)然她的心里也有了一點變化,因為她也是一個女人,雖然她很胖,但她的確是個女人。
卓一劍要帶她去哪里呢?她不知道,但她相信昨夜的四個人,一定是風(fēng)云莊的人,那么卓一劍也應(yīng)該與風(fēng)云莊有很大的關(guān)系,也許他就是風(fēng)云莊的人,能調(diào)動風(fēng)云莊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她知道現(xiàn)在風(fēng)云莊的莊主風(fēng)滿天已經(jīng)死了,但是否真的死了呢?她還不知道,因為她還沒有親眼見到,她也不能問,就算她極小心的去打聽,都有可能暴露了她的身份,那樣她將處于下風(fēng)。
她從卓一劍的言行舉止中,根本看不出,風(fēng)云莊里出了事,這種情況,往往有二種可能,一就是卓一劍根本不知道風(fēng)云莊發(fā)生了重大事情;二就是他知道了重大的事情,卻隱藏的非常好。
他們在風(fēng)云莊里的重要線人,卻并沒有送出信息來。
線人送不出信息,也是有二種可能,一種是風(fēng)云莊發(fā)生這種事,對各方面都控制的很嚴(yán),線人根本沒有機(jī)會送情報出來;二是線人已被人控制了,已經(jīng)送不出情報了。但上官如春卻相信第一種可能。
夜晚的風(fēng)比白天要尖銳,但上官如春,一點也不覺得冷,她還吃了幾塊糕點。但卓一劍卻問她冷不冷。
這一句問候,讓上官如春心頭,突然一甜,她活到現(xiàn)在,似乎只有這一句看似普通的話語,能讓她心頭一甜的,因為這句話是從卓一劍的口中說出來的。
當(dāng)然也有人問過她同樣的話語,但那個人卻已死在了她的手上,是她親自扭斷了他的脖子,而在扭斷他脖子的一瞬間,她的心頭還為之愉悅過。
因為這個男人根本無法令她動心,無論他做什么,都不會讓她為之動心,其實那時她還沒有這么胖。
但在這個夜晚里,二個人這般的獨處中,卓一劍的輕聲問候,卻讓她心頭突然為之一甜。
她覺得非常奇怪,這一種感覺,活這么大了,還是頭一回。
上官如春不禁溫聲的道:“不冷。你呢?”
卓一劍趕著馬車道:“我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冷?不過,現(xiàn)在是十一月了,晚上風(fēng)大,你一個女孩子,又沒穿厚衣服,我怕你著涼?!?p> 上官如春對這個男人,卻不知為何,心里總有那么一絲感覺,是一種溫暖。那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里,又是那么的舒服。
走了一會兒路后,卓一劍又道:“姑娘,我忘了問你稱呼了?!?p> 上官如春柔聲的說:“我叫溫如玉。我又怎么稱呼你呢?”
上官如春的聲音柔軟而動聽,如果不看她的人,一定會覺得這聲音的女人,一定是個甜美的女人。如果沒見過上官如春的人,也一定會被這聲音所迷倒。
卓一劍覺得她聲如其名,但人就是太胖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胖。當(dāng)然卓一劍并沒有嫌棄她胖,他覺得胖并不是她的錯,胖也不會有罪,他當(dāng)然也不會以異樣的眼光來看他,其實他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她。
卓一劍道:“我叫卓一劍,你應(yīng)該比我大,我叫你溫姐姐好嗎?”
上官如春當(dāng)然知道他叫卓一劍,但她一定要裝著剛知道他的名字來,不然會出問題。但她此時心里卻有些酸楚,這酸楚卻十分的奇怪,她從來都沒有過。但她的確比卓一劍大幾歲,叫她姐姐不可否認(rèn)是合理的,但她心里就是有那么點感覺,覺得他這么叫,似乎一下子將她擋住了,他們之間也突然有了一條界線。
但上官如春卻一點都沒有表露出心里的那一絲酸楚,反而很愉快很甜蜜很激動的點頭,道:“好??!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了?!?p> 卓一劍道:“當(dāng)然了。你家鄉(xiāng)是哪里?等我辦完事后,就送你回家?!?p> 上官如春突然不說話了。因為她說過,她的家人不讓她回家,家里沒有糧食,如果她此時不這么表現(xiàn)的話,卓一劍也許會懷疑她。她知道,這一刻她不說話,信過說千言萬語。
而且她還要表現(xiàn)得有對家的渴望,但不能說出來,因為卓一劍如果回頭看她,就一定會心知肚明。這勝過她說無數(shù)的話語。
卓一劍見她沒說話,果然轉(zhuǎn)過頭來,透過月色,穿過垂簾,看到了她那孤獨無奈,渴望港灣的表情,寫了一臉。
卓一劍忙扭轉(zhuǎn)頭去,道:“溫姐姐,你放心,我送你回家后,一定會定時給你足夠的糧食。你放心!”
這是一句很暖心窩的話,很多人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或許會感動到哭,上官如春當(dāng)然也感動了,而這感動,是真正的感動,并沒有一丁點的做作。
上官如春柔和的道:“你真好人,我能遇到你這樣的人,一個已經(jīng)足夠了,無論你有沒有定時給我糧食,我都已覺足夠了?!?p> 卓一劍輕聲問:“那你家是哪里的?”
卓一劍這一問,上官如春就覺得不對味了,覺得他前面所做的,全是這一句話的鋪墊。但她一定要回答,而且不能猶豫,因為那是她的家,家在哪里她難道會忘記嗎?但當(dāng)然不能說是上官堡,那她該說哪里呢?
其實這個地方她一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個地方不能說的太遠(yuǎn),因為她說話的腔調(diào)就是南方的,那她就得說個南方的地名,而這個地名也一定要有,因為他如果派人去查,沒有這個地方,那就證明她在說謊,當(dāng)然不能讓他知道她在說謊。
上官如春低聲的說:“東禾集的溫家寨。”
上官如春說的這個地方,卓一劍知道,他也去過東禾集,那里的確有一個溫家寨,離這里有二百里地,那個溫家寨都是依山而居,分布的比較散。
上官如春在五年前去過溫家寨,那里有一個她的遠(yuǎn)房親戚,她在遇上卓一劍之前,已安排人去了溫家寨,已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就算卓一劍去溫家寨查她,都會有這個人,因為她遠(yuǎn)房親戚有個像她一般大的女兒,很早就離家出走了。
卓一劍當(dāng)然要知道這些事情,總不能帶個人回去,連人家是哪里人都不知道,這既不讓人笑話。
卓一劍道:“我記得我小時候去過你們那個地方,而且我在那還有一個親戚?!?p> 卓一劍這么一說,上官如春突然一驚,怎么會這么巧?這難道是卓一劍在試她?
于是便問:“你們家親戚也是在我們溫家寨里嗎?”
上官如春必須這么問,因為她要試探卓一劍的虛與實。
卓一劍道:“他們住在東禾集上,開了一家小酒館?!?p> 上官如春先是聽到他親戚沒在溫家寨上,心稍安,但突然一句在東禾集開了個小酒館,那這一下,明顯帶有試探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