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圍凳上的人穿著灰色飛行外套,藍色迷彩褲和黑色皮鞋,戴著一頂漁夫帽和一副超大的黑色的墨鏡,瘦削的臉上留著濃密的胡子,他咧開嘴一口白牙,笑著輕聲說道:“別緊張,不要緊張?!?p> 程綾澤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是詭異,準備認慫給他騰地方,于是起身抱起箱子跨過圍凳就要走。
剛在地上站穩(wěn)一抬頭,大胡子竟然又站在他的面前了,程綾澤嚇得差點沒站住,臉都白了。
他抱著箱子喊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叔!給你讓地方了你還想怎么樣!別惹我,我脾氣可爆了,我告訴你!”
“我是竭澤而漁?!贝蠛育b著白牙說道。
“什么鬼,什么竭澤而漁,我還是齊天大圣呢我?!背叹c澤不想跟他廢話。
可是這個成語闖進了他的記憶區(qū),他想起來剛才回復他動態(tài)的那個怪人,再看了看眼前這個怪人,他皺著眉頭離他遠遠地說道:“你到底誰啊你?我不認識你。你最好給我走開,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雖然程綾澤氣勢很到位,但是這個大胡子怪人并不為所動,他摘下眼鏡,兩只單眼皮小眼睛躍然臉上,整個人的面相看起來并沒有那么猥瑣。
他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不認識我嗎?你再看看,想一想。”
“我看什么看,我看。你長得這么郁郁蔥蔥的,你媽也不認識你吧!”程綾澤一邊往停車區(qū)走一邊甩狠話給大胡子。
大胡子在他身后喊了一句:“梶浦瓏?!?p> 程綾澤聽到這個名字驚了一下,把箱子扔在一邊怒氣沖沖地走了回去。
站在大胡子面前質問道:“你丫到底是誰!你跟我說梶浦瓏你到底什么意思!別跟我裝神弄鬼的我告訴你,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大胡子仰視著程綾澤,嬉皮笑臉地說道:“沒什么意思,你在那個夢看到的我也看到過?!?p> “你看過又怎么樣!那不就是一個破夢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你給我一氣兒把你要放的屁都放干凈!我沒時間跟你瞎耽誤!”程綾澤退后幾步指著大胡子的鼻子吼道。
大胡子點了點頭,收起臉上的堆笑,瞬間換了一張陰森的面容,低聲說道:“做過那個夢的人都在夢里變成了一條狗,從那以后就別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人了。
我在夢里做狗的時候看到過你,你是一條哈巴狗?!?p> “說完了?你的狗屁放完了?”程綾澤譏笑著說道,大胡子沒再出聲,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程綾澤。
程綾澤此時還天真地以為面前這個人只是一個神經病,他看神經病沒再說話便掉頭就走,身后大胡子沒再吱聲。
程綾澤走到停車區(qū)放下箱子等車來接他,他回頭看了一眼,神經病已經不在那里了,他鄙視地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的神經病真多,腦子里進水了都?!?p> 坐上出租車的程綾澤打開信息流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這次他把定位關上了。
文字寫道:“想找一個清凈之地真TM難,哪哪都是深井冰”,配上了一張鄙視的手勢圖。
發(fā)完信息流動態(tài)他便關上了手機,告訴司機到了地點叫醒他,然后就在后座上睡著了。
在他的信息流里面,在他發(fā)完動態(tài)并關上手機的那一剎那,一個叫JZEY的人點了第一個贊,回復里一個叫@JOEY-Z的人寫了一句:“有煩惱來找我呀,我這里清凈?!?p> 但是這兩個人程綾澤并不認識,不知道他發(fā)現(xiàn)這兩個怪ID以后會是什么表情。
還是先讓他緩一緩吧,瞧把孩子給嚇得,睡著了腿都在哆嗦,肯定是想起什么讓他害怕的事情了。
“程綾澤,我不想跟你廢話了,這枚戒指就是我昨晚在衛(wèi)生間里發(fā)現(xiàn)的,是從你的褲子口袋里面掉下來的?!毕您Q羽滿臉嚴肅表情地說道。
程綾澤想起來昨晚洗澡的時候隨手把褲子扔在了衣架上,可能夏鶴羽進去的時候戒指就恰好從口袋里掉了下來,但是他并不覺得這枚戒指有什么問題。
他云淡風輕地問道:“怎么了?就是從我口袋里掉下來又怎么了?”
夏鶴羽的拳頭都快要捏碎了,他憤怒地往后一甩胳膊,把電視上的玻璃擺件全部都掃到了地上,摔得稀巴爛。
程綾澤目瞪口呆地看著夏鶴羽,疑惑地說道:“夏鶴羽,你在干什么?瘋了嗎?這個戒指怎么了?你說清楚?!?p> “怎么了?這是崔德西的婚戒!是她出事當天戴在手上的!
我剛才已經去找河原木川確認了,這就是他訂制的婚戒,上面還有崔德西的日文名!”夏鶴羽轉過身來朝程綾澤狂怒地吼道。
程綾澤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給打得蒙圈了,他絲毫沒有一點線索,無法相信崔德西的東西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在目前這樣的狀況下,這枚詭異的戒指反倒把他拖進了事件漩渦里了。
他有點無力自辯,支支吾吾地說道:“你說什么,什么?你說這是崔德西的戒指?
呵,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我根本就沒見過她在搶了你的出租車以后,我的朋友都可以作證。
我不知道這個戒指怎么在我口袋里的,我在警局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
還想著,想著回來告訴你,后來,后來忘了?!?p> “程綾澤,我再跟說一遍,現(xiàn)在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警察已經在調查了,如果你跟這件事有任何瓜葛,我勸你最好坦白!”夏鶴羽語氣凝重地說道,眼神里透露著對于嫌犯的警惕和距離感。
程綾澤感到無奈,他苦笑著指著自己說道:“你說我嗎?我有瓜葛?
大哥,我根本都不太認識崔德西好嗎?我怎么跟她有瓜葛?
我只是好心陪你跑來跑去,沒想到現(xiàn)在我還跑成嫌疑犯了,是這個意思是嗎?”
夏鶴羽轉過身去接起電話:“喂,是吳警官啊,我是夏鶴羽?!?p> “嗯,好的,我知道?!?p> “我會轉告他的?!?p> “好的,吳警官再見?!?p> 夏鶴羽放下手機轉身說道:“程綾澤,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在這里多廢話了,吳警官說請你去一趟警局,現(xiàn)在。”
“我不去!”程綾澤大叫著醒了過來,他滿頭都是大汗,想起之前跟夏鶴羽的爭吵他還是心里很不爽。
說起這件事,其中最關鍵的還是那一枚鉆戒,但是這一枚鉆戒從哪里來的呢?還要從程綾澤和夏鶴羽還沒有徹底鬧掰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