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因為懷中的胎兒著實高興了好一陣子,美美想到自己就要熬出頭了,往往興奮得徹夜難眠。
進宮時,母親不僅交給了自己仙丹,更是將當?shù)匾粋€最有名的巫師請來,和她交談了一大天,她原本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但耐不住母親一再告誡,說將來可能會排上用場,所以柳蔭也就信以為真。
進宮以后,柳蔭把那桃木藏起,每天都對著它頂禮膜拜,尤其是那仙丹已經(jīng)展示了強大的功效,讓陳同那幾天對自己魂牽夢繞,后來居然懷上了龍種,更讓柳蔭堅信自己的虔誠沒有白費勁,那桃木具有令人難以預測的功效。
可是寶兒晉封的消息卻在柳蔭興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尤其是陳同居然在寶兒懷孕后再也沒有光顧自己,令柳蔭非常憤懣。
她顧不得自己日漸笨拙的身子,每日對著桃木膜拜,祈禱自己腹中太子快快長大,一定要趕在寶兒懷那個賤種之前早日來到這個世界,同時也不停地詛咒寶兒會碰到什么事,讓那個賤種不能安然在肚子里成長。
宮里其她人對柳蔭并沒有好感,柳蔭閑著無事也最多只能在自己侍女的陪同下在自己寢宮周圍轉(zhuǎn)轉(zhuǎn)。
倒是沈月娥那天聽了妹妹的話后,常來看望自己,而且每一次總是帶來許多滋補的東西,這讓柳蔭頗受感動。
柳蔭覺著自己此時還不能與太子妃為敵,這是她對付寶兒最強大的幫手,她堅信月娥和自己一樣,都把寶兒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不撥除心里絕不痛快。
可是令柳蔭不解的是每次向月娥說起寶兒的不是,月娥的態(tài)度總那么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只是讓她好好將息身子。
柳蔭心里一點不踏實,尤其想到寶兒腹中的孩子,她恨得牙齒梆梆作響,她恨不得寶兒懷的那個賤種胎死腹中,永遠見不到陽光。
看著自己一天天長大的肚子,柳蔭決定不能再這樣聽之任之,她想到了那個巫婆交給自己的一套法術(shù)。
可是寶兒居住的光昭殿已經(jīng)被嚴格保護了起來,要想再里面做點手腳,那可不是輕易之事,柳蔭為此連飯都吃不下。
事有湊巧,一天她正依著窗欞冥思苦想,卻見自己的侍女冬兒在和寶兒的侍女玉桃兩人低頭交談著什么,而且從兩人有說有笑的表情看,關(guān)系還很好。
柳蔭心動一動,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冬兒,我看見你剛才和一個宮女在一起,那是誰?”等冬兒回來,柳蔭便將她喚道身旁問道。
冬兒可不敢隱瞞自己的主子,便一老一實的回答,“我見你兩有說有笑,關(guān)系不錯嘛?!绷a面上浮起莫測高深的笑。
“回娘娘,以前玉桃在王嬪妃那里當差的時候,奴婢就和她相熟?!?p> “哦,既然這樣,我這里有一些補品,你去送給光昭殿的主人,另外,這是我賞你的?!绷a說著,將桌上的一個錦盒打開推到冬兒眼前。
冬兒一看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身子簌簌發(fā)抖,顫抖著聲音說道:“奴婢為娘娘效勞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哪敢受娘娘如此厚禮?!?p> “你且起來,我還有話說?!?p> “娘娘有什么話盡管吩咐婢子,婢子萬死不辭,只是不敢受娘娘大禮?!倍瑑阂廊还蛑黄穑刹桓蚁胂笕ニ忘c補品主子就會如此獎賞自己,除非她神經(jīng)有問題。
“我知道每天飯后,太子總要陪同寶兒那賤人在外面轉(zhuǎn)悠一下,你去找玉桃,把禮品交給她,順便找個機會把這個放在那賤人的房間。”
冬兒一見柳蔭從衣袖中摸出一塊桃木,上面釘滿了許多細小的釘子,還刻畫有許多各種各樣的符號,尤其是那桃木的一面還有寶兒的畫像。
冬兒心里猛地一顫,這不是常聽人說的壓勝之術(shù)么?難道······?
冬兒不敢想下去,額上的汗珠直冒。
“怎么,你難道不聽我的話!”柳蔭語氣轉(zhuǎn)嚴厲。
“娘娘,你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去做這事,娘娘,你就饒過奴婢吧。”冬兒勉強支撐著被嚇得快要癱軟的身子,哭著哀求道。
“哼,好你個賤婢,你既然要死,那還不容易,可是我能輕易讓你死嗎?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人!”
隨著柳蔭的話音,便進來兩個年老的宮人,“這個賤人無端詛咒本宮,將她拖下去,先用竹簽貫穿十指。再割下她的舌頭,看她以后還敢亂嚼舌根!”
見主子發(fā)怒,有誰敢多話惹火燒身,兩人架起癱軟的冬兒就往外去,冬兒眼看難逃此劫,不由本能地哭喊道:“娘娘饒命啊,奴婢愿意去。”
冬兒好不容易才從死亡邊沿撿回一條命,驚魂未定,柳蔭可不敢讓她這幅模樣前去,讓她自己趕快梳理一番。
冬兒拿著那些禮品和柳蔭強塞給自己的桃木,心驚肉跳地轉(zhuǎn)身離去。
柳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陰笑,這辦法雖然冒險至極,但是為了自己的將來,她甘愿鋌而走險,只要能將寶兒置于死地,她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值得。
柳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敵人那種凄慘的下場,看到了寶兒一天天氣色衰敗,最后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冬兒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路走來,她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鎮(zhèn)定,這不僅關(guān)系到主子,更關(guān)系到自己的性命,一旦稍有不慎,最先丟命的可是自己。
好在正如主子所言,光昭殿的主人不在,冬兒很快找到玉桃說明來意,玉桃哪曾料到自己這個姐妹還肩負著不為人知的任務,熱情地將她讓進屋子里,還忙著要給她端茶倒水。
“冬兒,你隨便看看,我這就給你沖茶去,等會兒我們好好聊聊?!?p> 這真是有神相助,冬兒哪能錯過這機會,借機便溜進寶兒的臥室。
“冬兒,你在干什么?”玉桃剛往外走幾步,突然忘記了告訴冬兒不能進寶兒的臥室,這是吳媽特意交代的。
可當她轉(zhuǎn)回來,一見冬兒已經(jīng)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更看見她正將什么往床下一塞。
“沒······沒什么,我只是想隨便看看。”冬兒的魂兒都嚇丟了。
玉桃見冬兒神色慌張,哪能放心,急忙撩起那罩著床沿的錦單,躬下身往里面一陣摸索。
“冬兒,這是什么?”玉桃看見手中的東西,厲聲問道。
“姐姐饒命啊,這不是冬兒的意思。”冬兒一下子癱軟下去,抱著玉桃雙腳,絕望地哭喊道。
“哼,枉我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你居然做出此等事來,來人!”玉桃可顧不得自己的姐妹之情,要不是寶兒,哪有自己的今天,她寧愿自己性命不要,也容不得有人對寶兒有半絲侵犯。
寶兒在陳同的攙扶下正漫步在花園中,這段時間她過得可開心極了,那光昭殿里,不僅有玉桃服侍,太子還特意把自己的侍女含煙、如意派來,一天到晚就像捧星星一樣捧著自己,似乎害怕稍有不慎就會從手中掉落一樣。
尤其是吳媽總是隔三差五的就到來,寶兒總覺得和吳媽有說不完的話,也許正是吳媽的喜歡,在太后面前難免多言多語,每次前來,太后總要讓她帶來宮里許多珍貴的東西。
寶兒對那些東西倒不十分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份情意,是她光昭殿中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