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走完小路,眼前果然有一條官道,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他可不想在野外過夜,于是快馬加鞭,朝京城方向奔去。
正當(dāng)陳同放馬狂奔,前方突然幾騎健馬也狂奔而來,看那揚起的塵土,似有十萬火急之事,官道可不算太寬,陳同急忙勒著馬韁,往邊上一讓。
幸好陳同見機(jī)得早,更沒有和人爭強斗狠之心,他剛一讓開,那幾匹馬恰好從身旁飛馳而過,否則,只怕雙方都會撞個人仰馬翻。
說也奇怪,剛剛奔馳而過的馬卻立即停了下來,勒轉(zhuǎn)馬頭,只聽一人大聲問道:“可是太子在此?”
陳同一聽,這聲音好熟,便仔細(xì)一看,卻是身著便裝的東宮護(hù)衛(wèi)童建業(yè)將軍。
原來剛才童將軍一行馬速太快,天色又黑,沒有認(rèn)出陳同,等到過去以后,才發(fā)覺剛才讓路之人酷似太子,因而有此一問。
“童將軍,正是本宮。”陳同答道。
“參見太子。剛才不知是太子,望太子恕罪?!蓖I(yè)一行立即滾鞍下馬。
“童將軍快快請起,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們?!?p> “啟稟殿下,圣上見太子許久不回,擔(dān)心太子安危,故命臣等出來找尋,幸好太子安然無恙?!?p> 童建業(yè)說完,便回頭吩咐手下:“你先趕回去,報知太子平安,我隨太子隨后趕回。”
有了幾位護(hù)衛(wèi)在身邊,陳同心里踏實下來,也不用擔(dān)心回去遲了讓父皇擔(dān)心,更不用擔(dān)心會遇到什么危險,便和幾人緩緩而行。
“那是什么地方?”遠(yuǎn)遠(yuǎn)看見前面有無數(shù)燈火,應(yīng)該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方。
“啟稟太子,這是黃安縣。”
“哦,那我們?nèi)コ渣c東西,再回京城。”黃安距離京城不過十來里地,陳同對這里并不陌生。
“太子,前面是翠香酒樓,那里不僅菜肴靜美,聽說歌舞表演同樣精美絕倫?!?p> “翠香酒樓,嗯,這名字不錯,但我的將軍,這里恐怕不止菜香,人更香吧?!标愅Φ馈?p> “太子笑話我了,我也只是聽說。”童建業(yè)一臉尷尬,這里他可是??停?jīng)常無事便偷著跑來消遣,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可是讓人垂涎欲滴。
“童將軍,你這話可有欺上之罪,你恐怕不止是聽說吧?!标愅獪y高深地說道。
“如果太子覺得不妥,那微臣另選一家。”
“沒有什么不妥的,食色性,人之本能,本太子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何況我更想看看童將軍這身鋼筋鐵骨是怎樣熔化在那溫柔鄉(xiāng)里的?!?p> “看太子說的,我只不過是一介武夫,太子風(fēng)流倜儻,人中龍鳳,那些人怎會看上我。”
“童將軍,這你可就錯了,你看我與你相比,我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哪有你那班英雄氣概,自古美女愛英雄,你說呢?”
“微臣怎敢與太子相比,太子如天上皓月,微臣如草芥,似微臣這般粗鄙不堪,還擔(dān)心進(jìn)門就被驅(qū)趕出來?!?p> “哈哈哈,果真那樣,童將軍怕早就把翠香樓拆了幾遍,本太子今天也就無緣到此一觀風(fēng)景,以娛情懷?!?p> “太子,你看,那便是翠香樓?!闭f話之間,一行人已經(jīng)距離翠香樓不遠(yuǎn)。
其實這名字讓人一聽就不是一般的酒樓,童建業(yè)之所以帶陳同到這種地方,是因為他不知陪陳同在這種地方出入過多少次。
陳同為人隨和,和任何人一起,都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更像是心貼心的好朋友,所以說話也沒有多少顧忌。
但陳同又不是那種一般尋花問柳之人,他只喜愛佳人美酒相伴,從來沒有做出過分的事,可比古之柳下惠,坐懷不亂,所以盡管常常出入風(fēng)月場所,左擁右抱,卻如貞節(jié)女子般守身如玉。
但陳同并不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任何人,在這些地方,他自個聽曲、看舞、飲酒、吟哦。他的伴隨卻盡可自去娛樂。
“果然是個好地方,很有氣派?!标愅粗懊婺菐讓拥窳寒嫍潱瑹艄忾W爍的翠香樓,不由贊嘆道。
“有這么好的地方,本太子怎么沒有聽你說起過?”陳同側(cè)身問旁邊的童建業(yè)。
“其實微臣也只來過一次,還來不及對太子引薦?!泵魅嗣媲巴I(yè)還是坦白了自己。
“那你也是藏私,等本太子有空一定會想什么辦法對你加以懲戒。”陳同笑道。
那在門外等著招呼客人的伙計遠(yuǎn)遠(yuǎn)就在注意陳同一行人,憑借他多年鍛煉出來的眼光,急忙跑過來,點頭哈腰笑道:“這位公子,是專門來我們翠香樓的吧,請跟小的來?!?p> 陳同并沒有任何表示,而是注目那門口進(jìn)出的人流,伙計的心思轉(zhuǎn)得飛快,他可是識貨之人,陳同那一身錦繡華服,以及腰際佩戴的玉佩,可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穿戴得起的,還有后面那幾個威風(fēng)八面的隨從,他可不敢怠慢,更不想錯過這批貴客。
“公子這是第一次來這里吧,我們翠香樓可不比京城玉香樓差,喲,這位爺前幾天不是來過嗎?”伙計看見童建業(yè),居然能一眼辨認(rèn)出來,馬上聯(lián)絡(luò)關(guān)系。
“伙計,把馬給我們伺候好。”陳同一邊下馬,一邊說道。
“公子和幾位爺放心,我們后院為客人的坐騎準(zhǔn)備了最好的馬料?!被镉嬕贿呎f,一邊手一揮,立即上來兩個伙計牽走了馬匹。
門口左右各有兩名穿著緋紅裙裝的少女,微笑著迎送來往的客人,陳同一看便覺滿意,從一角能窺全貌,看這些接待客人的人,彬彬有禮,完全不是那一般風(fēng)月場所門口一群搔首弄姿的妖艷女子對客人強拉硬拽。
童建業(yè)對陳同的喜好當(dāng)然最是清楚不過,根本不需要別人問這問那,進(jìn)門后,他直接走到柜臺上對老板娘一番吩咐。
陳同隨即被一個姑娘帶上了三樓的一間雅閣,那姑娘引著陳同坐好并沏好茶后,很有禮貌地說道:“公子請稍坐奉茶,翠玉小姐馬上就到?!?p> 陳同不僅喜愛酒,也是喝茶的行家,看那蒸蒸上升的茶氣,聞著那淡淡的清香,心里頓時一片空明。
茶香蔓延在屋子里,讓這布置素凈的雅閣更有一種高雅的氣氛,陳同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他喜歡在這種地方品著佳釀,聽著小曲,與美人相對,不需言語,只用心靈去感知對方。
聞了茶香,當(dāng)然還要品茶味,正當(dāng)他端起茶杯,門開處,一位綠色裙裝少女已然蓮步姍姍而來。
“公子你好,賤妾翠玉讓公子久等了。”
“翠玉姑娘請坐?!标愅恢?jīng)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場面,因而顯得從容自如,而陪伴的女子更不是一般的脂粉俗女,她們雖不能說美若天仙,但至少都是容貌姣好,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而這樣的女子也只有這樣的酒樓才有,她們僅僅是憑自身的才藝和客人平等的交流,以獲得應(yīng)得的酬勞。
“不知公子貴姓?”翠玉輕啟丹唇,面帶微笑,眼含秋波,輕輕問道。
“有勞姑娘下文,我免貴姓陳,名同,姑娘請用茶?!睘橐粋€貌美如花而又青純的姑娘服務(wù)是男人的榮幸,陳同一邊說一邊斟了一杯茶遞向翠玉。
“謝謝公子,賤妾怎敢有勞公子?!贝溆窠舆^茶杯,微啟朱唇,輕輕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