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從衛(wèi)生間里吐完出來,柳織織連忙上前攙扶,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眸中一亮,驚喜道:“楚禾,你和紀景淮同居了一段時間了,你是不是……”
正在漱口的楚禾一個激靈,睜大眼睛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回想和紀景淮每天夜里的種種,不寒而栗,頭皮一陣發(fā)麻。
“走,我們?nèi)メt(yī)院檢查一下!”柳織織見楚禾沒有反駁,那就完全有已經(jīng)懷孕的可能,不由得更加開心。
雖然她不喜歡紀景淮,也看不起這種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渣男,但楚禾有了身孕,她就可以當干媽了,那可是楚禾的孩子??!
楚禾放下漱口水杯,雙手微微顫抖。
醫(yī)院婦產(chǎn)科燈火通明,不時有頂著孕肚的孕婦在丈夫的攙扶下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楚禾,驗孕報告出來了!你真的懷孕了!”柳織織開心得張牙舞爪,揮動著手里的報告單,向楚禾跑了過來。
是的,她比楚禾激動多了,一直守在檢查室門口等結(jié)果,等到結(jié)果立馬飛奔到楚禾身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楚禾皺了皺眉,顫抖著接過那張驗孕報告,只覺得這么薄薄的一張紙,如今卻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以前喜歡紀景淮的時候,想過要和他結(jié)婚,再生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如果不行,就只要一個女孩兒。
年少時候的夢,總是遙遠而充滿期待。可當你真正身處未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實現(xiàn)了的夢也會變得陌生起來。
就在這時,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喂,楚連銘的閨女是嗎?”是個男人的聲音,語氣很兇,來者不善。
“是我,請問你是?”
“我是你祖宗我是,你們欠我家的賠償款,到底還要拖多久?”
聽見賠償款三個字,楚禾已經(jīng)確定了是父親公司案子的債主,放軟了語氣,誠懇道:“對不起,我們正在籌錢……”
“正在籌錢,正在籌錢?我們聽這四個字聽了快半年了!最后一個月,三百萬,不打錢過來,就等著給你爸收尸吧!”
“嘟嘟嘟……”
對方說完,不給楚禾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
楚禾聽得心驚膽寒。
柳織織聽出了大概,斂了笑容,坐在楚禾身邊,輕輕拍了拍楚禾的后背:“是不是又有人在催債了?”
楚禾把手機放回包里,點了點頭。
柳織織嘆了口氣,開解道:“你現(xiàn)在和紀景淮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為什么不找他分擔一些?別說這一個債主的賠償款,就是所有欠款全部加起來,對他來說,也根本不算什么。”
楚禾搖了搖頭,絕望地開口:“他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我不能再麻煩他了。”
柳織織知道楚禾的性子,即便已經(jīng)撐不下去,也依舊要逞強,無奈道:“你們現(xiàn)在是受法律保護的夫妻,什么麻煩不麻煩?”
“我可以的,一個月的時間,我能湊出一大部分了。”楚禾似是做出什么決定,手掌在肚子上輕輕停留了半晌,堅毅地站起身,目光決絕。
柳織織擔心地跟了上去,問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