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不了他
“紫陽哥哥!你救救他,哥哥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你救救他啊!”
哭泣的小女孩見到了安笙,紅腫的雙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忽的亮起來,在雨夜里拼命的朝著他大喊。
“少主......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不可能奪得下嬰靈選定的食物的?!?p> 另一個作為隨從的女人也爬了上來,手上還多帶了一塊奇異的晶石碎片。
她擋在安笙前面同樣警惕的看著始終沒有動作的火焰騎士,言語間沒有留一點可以談判的余地。
“哼......混在這鬼地方,區(qū)區(qū)一個怨靈倒是威風十足,那天有時間就把它老巢都給拆了?!?p> 腦海中飽含諷刺的聲音響起,安笙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他甚至剛剛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名字。
“當?。 ?p>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安笙的回復(fù)之時,一道羽箭卻率先在夜空中發(fā)出了凄厲的呼嘯。
時間在那個瞬間似乎變得無比緩慢,安笙看見了那鋸齒狀的箭頭在碰上黑霧凝筑的長槍之時瞬間爆發(fā)。
紫色的風暴驟起,強大的風壓甚至波及到了他們,只可惜那騎士僅僅晃了一瞬便又再度立住了身形。
暴雨還未結(jié)束,那邊卻是從海里爬上了一個背負弓箭的女人。
她的左肩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割裂了一般劃開了兩道爪印,鮮血順著落雨在船延匯聚。
仍在微顫的弓弦揮動間挑開了身上纏繞的羽翼,女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對峙的二者身上都有配置的鎧甲,滴落的雨滴滴濺在上面像亮起了一層微光,氣氛詭異的可怕。
“少主小心......這個女人同樣不是善類,如有必要,玉琴即便身死也定然保少主周全!”
自稱為玉琴的女人眼神變得更鋒利了一點,這一次似乎更決絕了。
小女孩因為女人的出現(xiàn)似乎也變得更有勇氣了一些,抱著那個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眨不眨的盯著身旁的鬼影。
女子的眼簾被淋濕的頭發(fā)蓋住,但依舊能感受出那難以抑制的憤怒。
“真想殺了你啊……”
她咬著牙,仰頭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難掩心中的殺氣。
那騎士倒是沒有搭理她,百結(jié)蟲一般節(jié)節(jié)相交的黑色指套在微微發(fā)顫的刀刃上彈了彈,“叮?!钡那逡粼谙∠÷渎涞挠曷暲镲@得格外突兀。
它滅世一般的赤瞳冷漠的掃過眼前的每個生靈,最終終于對準了安笙。
雨落的愈發(fā)大了,暴雨伴隨著雷鳴瘋狂的傾瀉著,雨水匯成手指般粗的水流鞭打著甲板。
“我的主人愿意把最后一個祭品的生死交付于你,作為交換,你只需要留下你的部分血脈?!?p> 炎魔的聲音就像是燒開的水在爐里不斷咕嚕,但是在場的倆個隨從卻是瞬間變了臉色。
“屬下不知您與這船的人有何牽連,但交付血脈一事萬萬不可,魔君得知必然...玉琴懇請少主三思!”
玉琴回身沖著安笙下跪,那邊那個受傷的持弓女子卻是一愣,看安笙的眼神整個都變了。
“原來你是魔君的血裔,怪不得我們會迷失在嬰靈的領(lǐng)地里,混賬!!”
她的雙瞳瞬間轉(zhuǎn)換成了紫色,緊咬的牙關(guān)即便再度溢出了鮮血也在不管不顧的壓榨自己最后的力量。
“轟?。 ?p> 左邊的大海忽的亮起一陣明光,隨行的另一艘大船忽的被從中割裂,就連眼前的暴雨都未能熄滅那里的火焰。
眾人只能看見一個又一個焚燒的軀殼驚恐的掉落,火光倒影著這邊的船體,似乎在預(yù)示他們的命運。
女人持弓的動作一滯,眼神自瘋狂的憤怒轉(zhuǎn)為了無力。
她明白的,一切都在嬰靈那個怪物的掌控之下,人力在神靈面前不堪一擊。
“真是個虧本的買賣~讓他殺了吧,沒有必要救一個快死的人?!?p> 腦海中那個充滿魅惑力的聲音再度響起,安笙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聳立了起來。
他不知道違抗這個聲音的代價是什么,但他潛意識里知道自己即便作為少主的那部分也會救那個看不見臉的身影。
“你救下他,被你這個身體的父親知道,他肯定會殺了你~
而且我提醒你一下哦,即便你奪舍的是魔君少主的身體,但你很快就會再昏睡過去的。
這個病秧子的身體啊~可沒你想象的那么好呢。
嬰靈忌憚你的血脈所以一直不曾現(xiàn)身,他要是發(fā)現(xiàn)你重傷的事實,嘿嘿~
你啊,可能會被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哦~”
震懾靈魂的笑聲不斷回蕩在安笙的腦海里,他恍惚間只能看見那個小女孩充滿希翼的眼神。
女孩知道安笙擁有了決定權(quán)之后便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
她一邊哭一邊看著那邊眼神黯淡的女人笑,像是找到了什么希望。
那騎士似乎認定了安笙一定會交出那所謂的血脈,一步步靠近被護在二人背后那個沉默的身影。
“少主!萬萬不可!”
“殺......”
安笙無力的開口,玉琴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那騎士都是僵在了半路。
“我說......你可以殺了他,血脈我不會交出去?!?p> 安笙的聲音低沉,他不知道此刻在眾人的眼里,他赤紅的眼瞳因為虛弱寫滿了漠然。
“紫陽哥哥...你...你說什么?”
小女孩呆呆的望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哥哥”,單薄的身影在風雨中搖曳,像是隨時會被吹走。
安笙不敢看小女孩的眼睛,體內(nèi)莫名的牽扯力像是隨時會撕裂他。
“切,莫名其妙,你又不認識這個女娃,倒是有莫名其妙的負罪感~”
腦子里那個一直悠哉悠哉的女聲有些刻薄的發(fā)話,絲毫不在意安笙本就心亂如麻的狀態(tài)。
倦意再度襲來,他唯有僵硬的轉(zhuǎn)頭貼近玉鐘的耳垂。
“不用管他們,帶我回去,快!”
“......是!”
他終是再度昏迷了過去,最后的印象里唯有尸體被拋下大海的撞擊聲。
“為什么?!”
女孩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倒是讓安笙也分外無奈,他也想知道為什么,誰來告訴他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