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一行人便與九皇子辭別。眾人走了好久來到一個驛站,換好行裝吃過早飯,拉著幾車貨物,一大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了宣城地界。
朱師爺將這眾人扮成了販賣香料的商旅,侍衛(wèi)們都假扮成了苦力和馬夫。一眼看上去還真看不出破綻,出了宣城一路向北這一行人就這樣直奔京城而去,有了香料商販身份的遮蓋,行動就方便了許多。
越往北走,周圍越顯繁華,雖像宣城這樣的大城并不多見,卻也不是泗水那樣的小城可比的。幾天下來眾人都甚感乏累,惟有思若到哪都是活蹦亂跳興奮異常。
很快他們便到了渚河,過了渚河不過兩三日就到京都了。
渚河是一條東西流向的大河,也是京都屬地的界限。一行人來到渚河邊,只見寬闊的河面上只有一座浮橋,橋頭還圍了不少人。
朱師爺跑上前去問了一下。
原來最近各地的皇子都齊聚京都,京都一時間變得形勢復(fù)雜。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事,所以這里設(shè)下關(guān)卡嚴(yán)查入京之人。十皇子看著那浮橋前等待通行的人,也不知道這里的防務(wù)受誰管制,看來總還有人能看清大局的。
十皇子對朱師爺說道:“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過去,不能暴露身份。”
朱師爺點點頭轉(zhuǎn)身便向橋頭去了。
橋頭上十幾個披盔戴甲的官兵站在那。一個領(lǐng)頭的小官坐在一把圈椅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喝著茶。身邊的官兵仔細(xì)盤查著每個過往的行人。
朱師爺湊到小官身前小聲說:“這位官爺,我們是往京都送香料的望官爺行個方便?!?p> 小官一聽送香料的,頓時眼前一亮。這香料販子可是都很有錢的。他對著身旁的幾個官兵說道:“查查?!?p> 幾個官兵湊上前,將裝滿香料的馬車?yán)綐蝾^。上上下下的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么。
小官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你這幾大車東西要是入了京。萬一出個什么事,我們哥幾個可擔(dān)不起啊……”
朱師爺連忙賠笑道:“官爺說笑了,我們可都是老實買賣人。怎么能給您添麻煩呢?我這有盒上好的香料,請兄弟們品嘗一下?!闭f著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遞到小官面前。
小官接過來輕輕打開一條縫,只見不大的小盒中裝了滿滿一盒銀子。他將小盒合上笑著說道:“聽說皇子們都要去京城,若是吃飯沒個香料也不合適呵。那你們就過去吧。”說完擺了擺手,官兵讓出道,一行人從浮橋上緩緩走了過去。
眾人剛過去,那些官兵又將橋頭攔住。
思若看著那小官生氣地說道:“一個芝麻大的小官竟然這么囂張,真想收拾他們一下”
十皇子笑了笑說道:“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p> 聽完十皇子的話思若還是有些不解氣,她忽然發(fā)現(xiàn)岸邊離那橋頭不遠(yuǎn)處的樹上竟有一個蜂窩。
思若一臉壞笑的抽出上弦月。
晴天一看便知她要使壞,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笛聲已經(jīng)響起。
很快身后便傳來一陣驚恐得慘叫聲:“蜜蜂啊,這么多蜜蜂……啊……救命啊……”只見一大群蜜蜂將那小官團團圍住。伴著幾聲“撲通撲通”的跳水聲,小官和那幾個官兵全都跳到了水里。那剛到手的銀子也隨他落入水中。
朱師爺笑吟道:“不義之財不可得啊……”轉(zhuǎn)眼一行人消失在岸邊。
過了河有一個小鎮(zhèn),小鎮(zhèn)因地得名:河流鎮(zhèn)。鎮(zhèn)口有一酒家,正因開在這橋頭所以生意頗好。
一行人進(jìn)了酒家倒顯得幾分擁擠。小二一邊忙著安排座位,一邊跟朱師爺打著招呼:“客官這是要到哪里去啊?”
朱師爺笑著說:“我們是往京城賣香料的?!?p> 小二笑道:“你們這會還要往京城去?那里可正熱鬧呢!”十皇子一聽正要問個明白,小二說道:“客官稍候,我先去上菜。”說完便閃到一邊去了。
朱師爺小聲對十皇子說道:“看來九皇子說得不錯,京城果然兇險?!?p> 十皇子并沒有說話,他正聽著臨桌幾個喝酒的人說道:“你們是不知道,現(xiàn)在京城是去不得了,三皇子的西北大軍已經(jīng)入城半月有余,說是請皇上校驗點閱?!?p> “這三皇子又沒有兵權(quán)怎么能調(diào)動軍隊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鎮(zhèn)西大將軍那是人家的親娘舅,這時候不支持自己的外甥更待何時啊?!?p> 一旁的人暗暗說道:“奧,看來這太子之位多半要歸三皇子了?!?p> “這可不好說,三皇子雖然勢強但并不得人心?!庇忠蝗死淅湟恍φf道。
“那還能是誰的?”
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五皇子……”
一桌人都一臉驚訝地看著那人,那人接著說:“我有一兄弟在南邊當(dāng)兵,前些天我去看他。聽他說五皇子的南路大軍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拔赴京了,估計沒幾天該到渚河啦……”
話音剛落,忽然闖進(jìn)來幾個官兵來查過往人員。幾個人忙收住聲,安靜地吃起飯來。
天佑悄悄看了晴天一眼,小聲說道:“看樣子這京城還真是熱鬧啊。”十皇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沒說話。
吃過飯一行人繼續(xù)北上,一直從中午走到下午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眼看著太陽落山天色漸暗,再找不到地方只怕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天快黑下來時,眾人終于找到一家位置偏僻的小客棧。
朱師爺給了老板不少銀子,才從他的口中打聽到。原來是衙門有令,只要超過五人同行必須上報。前面問過的那些客棧估計都怕找麻煩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買賣這樣走了,這家老板也是看那么多銀子才動了心。
那老板一再叮囑我們,若是有人來查就說彼此都不認(rèn)識。
勞累的眾人匆匆吃過飯便睡下了,還是由趙登和范武守夜。幾天行路眾人都已累的不行,只覺得一躺下這天便亮了,只得匆匆吃過早飯繼續(xù)上路。
眼看到京城只剩一兩天的路了,路上的隘口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時候都是花點小錢便通過了,實在過不去便只能繞道而行。就這樣又走了整整一天,一行人終于到了京城外。
眾人遙望著遠(yuǎn)處那高大的城樓。京城就是不一樣,只論大小便可容下幾個宣城了。
從城門向里看便能看到整齊的商鋪和寬敞的街道,只是街道上的人并不多,看上去少了幾分生氣。偶爾有幾個人出出進(jìn)進(jìn)也看著十分匆忙,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城門口站滿了守衛(wèi),門兩側(cè)各有一道束馬戟。
朱師爺上前幾番打探都沒有辦法通過。在這里銀子竟也不好使了,只許出不許進(jìn)。
十皇子看了許久說道:“我們先在城外安頓下來,再想其他的辦法吧。”說完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zhǔn)備往回走。
這時天佑忽然走上前說道:“可不可以讓我試一下?”
天佑平時不常說話,此話一出倒讓眾人不禁一愣。十皇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晴天說道:“也好,不過一定要小心。”
天佑點了一下頭,便向那侍衛(wèi)走去。他徑直往前走著,不時回頭看一下。上古巫妖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如同一個幽魂一般。也不知道它此刻能不能感覺到天佑心中的想法,真不知道它能不能出手幫他。
不一會天佑就走到了城門外,守城的侍衛(wèi)看著他走上前來,也不說話。幾個侍衛(wèi)全都圍了上來,他們的手放都到腰間的挎刀上,對天佑喝道:“干什么的?”
天佑緊張得不時回頭看,可巫妖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這樣靜靜地跟在他身后。侍衛(wèi)見他不答,手中的刀已經(jīng)抽出了一半。天佑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憋了半天說出五個字:“我……我要過去?!?p> 侍衛(wèi)一聽手中的刀全都抽了出來,不遠(yuǎn)處的眾人一驚,朱師爺一看情況不好,正要跟上去。
晴天輕輕攔了他一下:“師爺不急,看看再說?!?p> 天佑不知再說什么,心里早已急作一團,不知這巫妖為何還不出手,難道真的想要他好看。
眼看著圍在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也不知該不該出手。
正在此時身前的的侍衛(wèi)中最前面的那個將官忽然窒了一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虛空。只見他慢慢收起刀,同時讓身邊的侍衛(wèi)也全都退下。
這時天佑終于松了口氣,他已經(jīng)看到巫妖出現(xiàn)在了那人的面前,這人怕是已經(jīng)被他攝魂了。只見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后的侍衛(wèi)冷冷說道:“開門放行?!?p> 幾個侍衛(wèi)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們也搞不明白這突然的變故是怎么回事。幾人偷偷看了一眼那將官,見著他眼神冰冷臉色鐵青,似乎也不像是在說笑。幾個侍衛(wèi)匆忙撤去了兩旁的束馬戟,打開城門將一行人放了進(jìn)去。
眾人早已驚駭不已地愣在了那里,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朱師爺首先反應(yīng)過來,他催促著一隊人馬進(jìn)了城門。眾人心中不解,此時也不敢多問,先進(jìn)了城再說。
天佑一直守在門邊,直到一行人全都進(jìn)了城,也匆匆跟了上來。
晴天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問道:“你是如何讓這將官放我們通行的?!?p> 天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等我們住下來,我再慢慢跟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