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宿在進入之前花了一天的時間,把其他的通道都探索了一遍。
開始推主線之前先把能做的支線都做了。
可想而知,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那幾條通道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可最終結(jié)果都是外界。
有小冰川的,也就小冰原,也有干脆堵了的,那些泛著寒氣的融水都灌進來了。
這些里面最過分的就是那個小冰原的。
直接隱藏在冰壁腳下,甚至可以說就是在冰壁上打了一個洞,只不過表面上做了偽裝,雖然時間已經(jīng)把它冰封,可努力之下還是破開了。
天知道,當奇宿破開堅冰卻發(fā)現(xiàn)面前就是熟悉的小冰原時有多沉默。
雖說做了一些無用功,可也算是堅定了奇宿的意志。
不管艾伯克是怎樣的下來的,可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么走這條成神之路,要么返回接著去尋找另一條可能存在的道路。
不過,路就在眼前,不走上一走怎么對得起呢。
“我可是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過真正的星空了?!?p> ——
得!得!得!得!
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冷!”
“真冷!”
“冷他姥姥給冷開門,都冷到姥姥家了!”
明明就這么一點距離,前后的溫度差也太大了吧!
奇宿抱著膀子,瑟縮著走在冰雪溶洞里,口鼻中的氣霧時斷時續(xù)。
這么冷的感覺也就之前剛開始的時候有過,后來很快就適應(yīng)了。
走在這又冷有單調(diào)的通道里唯一有所安慰的,就是這個天然的溶洞是單行道,只要埋頭往前走就好,不用擔心走錯路。
奇宿哈了口氣搓搓手。
“這么冷的地方,真不知道那些閃米特人是怎么上去的,這可才第一關(guān)啊!”
突然,奇宿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是一個陡坡,大概五十多度,雖然凹凸不平的,可也不是輕松就能上去的。
活動了活動身體驅(qū)散寒意。
兩只手握緊登山鎬,粗糙的握柄摩擦著掌紋,冰冷的鋼鐵透著一股安心感。
深吸一口氣,血液逐漸沸騰。
炙熱的血肉緊握著鋼鐵猛然鑿擊在冰層上。
“咔”的一聲,碎冰四濺。
奇宿背著背包和四不像一點點向上爬著,刺骨的寒意從冰層與血肉接觸的地方傳來,卻又被熾熱的血液沖散。
咔!
登山鎬刺入冰層,雙手用力,腳下一蹬,借著力量直接翻上了這個陡坡。
呼~
左右掃了一眼,是一個小空腔。
大小跟之前的神殿差不多,不過沒什么東西,空蕩蕩的。
前方是一個斜向上的通道,幽深,寂靜,還有隱隱的回音飄蕩。
奇宿咽了口唾沫,緊了緊手中的鎬子進了里面。
......
幾近豎直的通道里。
奇宿緊握著登山鎬,口鼻之間氣霧升騰,全身的肌肉流水般起伏,身形快速上升著,一條繩子系在身上耷拉著,像個長長的尾巴。
在進了通道不久之后整個通道就從大體上的橫向變成了豎直,形狀也變得奇形怪狀的。
雖然難爬是難爬了點,可總算是往上的。
哈~
哈~
奇宿喘著粗氣,沒有保護的雙手在周圍酷寒的侵襲下微微顫抖著,紅彤彤的。
仰頭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一個凸起的小平臺映入眼簾。
“可以休息一會兒了?!?p> 一邊想著一邊加緊了頻率向著看好的小平臺爬去。
這個冰洞也不是光滑一片的,在它的表面上有很多凸起和凹陷,偶爾還有一些比較大的空間可供休息。
不過從里面那殘留的痕跡來看應(yīng)該是以前攀爬冰洞的閃米特人留下的。
呲——
就在這時,腳下的鞋子突然打滑。
奇宿一聲悶哼砸在冰壁上,好在登山鎬嵌的夠結(jié)實,只是微微一松,沒有掉下去。
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好落腳點,只是手上握的更緊了。
小平臺。
奇宿依托著這個落腳點在冰壁上打了一根釘子,把繩子抽回來系了上去。
呼——
緊張的心落了下去。
在通道里也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釘上釘子的,遇到繩子不夠的情況也只能抽回,在沒有安全繩的情況下攀爬。
雖然以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速度,就算不小心掉下去也能及時調(diào)整重新穩(wěn)住,可多個保障總是好的。
這時一股微弱的氣流吹過奇宿的臉頰,涼涼的。
“這里也有通氣孔嗎?”
“奇怪。”
搖搖頭沒放在心上。
又不是絕對密封的空間,有點不知何處的氣流很正常。
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身體大體上已經(jīng)恢復,可以繼續(xù)爬了。
咔咔的聲音再次響起。
濺落的碎冰打在通道上,滴溜溜的往下掉,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正當奇宿在一個狹窄的通道中爬行的時候,一個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光蟲從旁邊一閃而逝。
“蟲!”
“在這里面爬了這么久終于又見到‘蟲’了?!?p> 雖然一個‘蟲’并不能代表什么,可精神上卻更有動力了。
爬過這個狹窄的通道,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空泡狀結(jié)構(gòu),圓圓的,一個裂縫橫亙在一旁。
空泡的外壁并不粗糙,反而有點透明,所以可以看到那冰層后的陰影。
一條游弋的...
“海蛇?。俊?p> 奇宿瞳孔一縮,身體下意識的緊繃,在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放下了警惕。
這個應(yīng)該算是海蛇吧,沒有鰭,從頭到尾一長條,就是體型大了點。
不像神殿里的海龍那么模糊,這條巨大的海蛇近處的細節(jié)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個張著巨嘴,頭角猙獰的頭部。
漆黑的鱗片反射著幽幽的寒芒,血色的巨眼透著暴虐與血腥,大張的巨口中滿是獠牙,幽深的宛若深淵。
不過看它的方向...
想到這里奇宿不禁回憶了一下神殿里那只海龍。
雖然有些模糊,不過角度好像真的是沖著這個方向的。
那怕在遠古的海洋里像這么龐大的生命也是絕對的獵食者,每一個都有著廣闊的獵場。
在這么點兒地方出現(xiàn)兩只恐怕真的是相互廝殺的,只不過看它們的樣子顯然沒成功,不然也不會被凍在這里了。
不過...
又會是怎樣的天災(zāi)才能使這樣龐然的生命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被一瞬間凍結(jié)呢?
微微嘆了口氣,心情微微低下,可心底深處那道火焰反而燃燒的更旺盛了。
抱起殘存的小半塊四不像簡單啃了兩口,本就難吃的肉塊凍成冰之后更難吃了,面無表情的啃了一點兒,補充了一些能量。
雖然背包里還有凍肉干,不過還是趕緊把剩下的這點兒生肉吃完吧,拿著總是有點拖累。
在巨蛇的注視下吃了一頓午餐,來到裂縫處。
裂縫空間挺大,在上面可以看到一個孔洞。
攀爬、攀爬、還是攀爬...
爬了多少米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反正就是沿著這條唯一的通道不停的爬。
單調(diào)的藍,寒冷的冰,只有那偶爾會出現(xiàn)的‘蟲’才能給這單調(diào)的世界一絲生氣。
又是一絲微風吹起,從下往上。
細微的風聲逐漸擴大,一股危機感涌上心頭。
來不及多想,身體向著上方那個小裂縫處爬去。
一具干癟的尸骨蜷縮在裂縫中已經(jīng)死去,寒霜覆蓋在身上,是一個走上成神之路的閃米特人。
“有點像骷髏兵。”
這時奇宿見到這具尸骨的第一個想法。
刺骨的危機感不斷傳來,催促著奇宿趕緊行動。
對著骷髏兵說了一聲抱歉,下一刻抓住它把它甩出了裂縫,自己鉆了進去。
背對著裂縫,盡量往里擠,雙手握著登山鎬牢牢地釘住冰壁。
危機感雖然還在,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減小了很多。
耳邊是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還有那逐漸加大的呼嘯。
待風臨近。
腦子只覺得嗡的一聲,刺耳的呼嘯聲不斷傳來,有點像水蒸氣擠出壺蓋再擴大一百倍不止那樣。
冷!
冷!
冷!
隨著風降臨的還有那不講道理的刺骨嚴寒。
那怕是躲在裂縫里,只承受了余波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身體從四肢開始漸漸沒了知覺,眉毛上一點點結(jié)了白霜。
血液在瘋狂的流轉(zhuǎn),隱隱的血色經(jīng)絡(luò)從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可嚴寒仿佛永無止盡。
外界——
寒風卷起雪花擊打在冰壁上,又在冰壁特殊的結(jié)構(gòu)下匯聚,想著中心的裂谷涌去,其中幾道在這個過程中擠進了冰壁上的幾處裂縫。
沒多大會兒,微風停止,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而在光與暗的交界處。
白茫茫的一片席卷而來。
仿若遮天之幕!
暴風雪,終于爆發(fā)了!
——
冰壁之中的通道。
一片死寂,壓抑的仿佛巨石臨空。
寒流停止,奇宿的身體也在瘋狂流轉(zhuǎn)的血液下逐漸恢復。
可那股本來減弱的危機本能反而更加強大起來,刺激的神經(jīng)瘋狂跳動,就像達摩之劍高懸頭頂,隨時都會斬落。
這股危機讓他想起了之前面對那道鋪天蓋地的巨浪時的感覺。
毫無疑問。
天災(zāi),要來了!
四周的冰壁散發(fā)的光芒有些弱了,距離出口不遠。
“沒時間耽擱了?!啊?p> 奇宿保持著龍脈開啟的狀態(tài),從裂縫中一躍而出,兩只手臂交替揮舞,快速的攀爬著。
一分鐘!
兩分鐘!
暴風雪組成了巨幕不斷接近。
平原上的微生物王國瞬間全滅,剛形成沒多久的奇異生態(tài)慘遭滅絕,只留下一些殘根茍延殘喘。
獸群蹲伏著擠在一起,呼嘯的雪花把它們掩埋,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雪丘,至于周圍的泉眼還有附屬的植物全都成了冰雕。
而此時的大貓正躲在一個嚴密的樹洞里,洞里滿是食物。
蒼白的巨幕之中只有那道光流還在散發(fā)著火紅的微光。
“快一點!”
“再快一點!”
危機如影隨形,渾身的汗毛直豎。
要不是頭發(fā)因為雜亂而糾結(jié)在一起,恐怕連頭發(fā)也會豎起來。
來自冰壁的光芒逐漸減弱,周圍已經(jīng)很昏暗了。
奇宿瘋狂揮舞著鎬子,手腳并用的向上爬著。
身體的肌肉在這樣粗暴的使用下逐漸酸痛,一根根肌肉纖維顫抖著發(fā)出哀鳴。
一道巖石裂縫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眼前,黑黝黝的通道閃耀著點點星芒,仿佛深淵夜空。
而外界暴風雪已經(jīng)撞擊在冰壁之上,整個冰壁微不可查的一震。
無可計量的寒流在冰壁的特殊地形下匯聚著,狂亂的氣流仿佛斜放的颶風在冰壁上卷起巨大的漩渦。
天地之間灰蒙蒙一片,白色的天幕把冰壁的光芒徹底掩蓋。
此處,即是風與雪的絕對領(lǐng)域!
扭曲的漩渦一點點壓縮著向著裂谷涌去。
在那中心甚至連空氣都被凍結(jié),點點滴滴的幽藍液體隨風而轉(zhuǎn)。
下一刻——
聲音仿佛失去了顏色,天地之間只有那吞噬一切的蒼白漩渦。
冰壁另一端。
奇宿進來的那個裂縫還在噴涌著海水并且在壓力下還擴大了不少,足夠高壓的水流甚至連鋼鐵都能切斷的。
彌漫的海水將這片死地幾近一半的區(qū)域化作了澤國。
此時!
蒼白的寒流如同滅世的狂龍席卷著,咆哮著,將沿途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只是接觸的一瞬間。
半個被海水化為澤國的土地就成了冰原,然后寒冰被風暴撕碎,磨滅成砂礫般的細碎冰流,裹挾著,毀滅了沿途的一切。
Bong!
風暴撞擊在死寂之地的邊界轟然破碎,而后續(xù)還有無盡的暴風襲來。
破碎的寒風肆虐著,在大地上留下道道蒼白的爪痕,而邊界的巖石都在絕對的冰寒下凍得酥脆,被暴風刮去厚厚一層。
整個死寂之地都在承受著極寒天災(zāi)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