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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星靈記

第八十七章 未涵郡主

雙星靈記 空靈鼓 2685 2019-10-18 08:00:00

  翌日清晨,天色大明。清音觀外鳥鳴陣陣,分外空靈。晨光穿林而過,金光閃爍,極為耀眼。

  輪值的弟子完成了晨起的打掃,正準(zhǔn)備回觀。無意間回頭,卻見山下有人。

  因為山高,再加上林木遮擋,山下之人面孔模糊,難于辨認(rèn)。只是看衣著,一個個濕漉漉的,像剛從水里撈出的荇菜,無精打采。

  再看方位,正是從東北角而來,看來是破了浮游水陣。四方陣法,水陣最為困難。若非遇到急事,譬如逃難之類,東邊的門一向是不開的。

  因而那些自水陣出來的人,此時也不得不繞到南側(cè),重尋百藥陣的入口。

  而那弟子正站在百藥陣口前。

  “喂!來者何人?所謂何事?”弟子擔(dān)心是有人患了急癥,心急上山,便朝下喊了幾句。

  山下一眾人停下腳步,抬頭一見是清音弟子,頓時大喜過望。

  “我等是祝長老的弟子?!被卮鹇晠⒉畈积R,卻都是一個意思。

  原來是自己人。

  弟子明白過來,急忙進(jìn)觀叫人去了。

  自百藥陣到無爭殿,距離不算短,跑著去也要一刻。再加上從無爭殿到通竹小館稟報常冉的時間,那弟子還沒出來,山下的一眾人已經(jīng)上了山。

  站到門前,幾名清音弟子互相看了看,達(dá)成默契,一齊行禮朝玉漠謝道:“昨夜多虧公子帶我們從暗道逃出?!?p>  玉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要說起來暗道救人,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救自己。這暗道是父親早年派人所鑿,留作后路,玉漠一早就是知道的,昨夜也早早做好了自暗道潛出洛澤的準(zhǔn)備。只是將要開道時,不巧遇上了這幾位。

  救吧,有些冤。不救吧,又怕他們多嘴,將暗道一事告知亡海盟其他人。

  猶豫之下還是放他們進(jìn)來。

  可直到出了洛澤,玉漠才知道他們都是清音觀之人,還是祝子安的徒弟,頓覺氣憤。

  祝子安害死了父親,自己卻救了他的徒弟,這是什么道理?

  可玉漠有傷在身,執(zhí)不起劍,也奈何不了面前幾人。含氣結(jié)怨走了一路,旱路水路交替幾番,玉漠也不知自己被帶到了何處。先前只想著盡快脫身,便沒顧及其他的。

  現(xiàn)在上了山,站在門外,望著門上“清音觀”三個大字,玉漠恍然大悟。

  只聽那些弟子又說:“還請恩人隨我們進(jìn)觀吧。師兄們會幫恩人治傷的。”

  玉漠哪里會去?要是今日在清音觀療傷,便是受了殺父仇人的恩惠。

  “不必了。”玉漠強(qiáng)硬道,“今日就算死,我也不會欠祝子安的情!遲早有一日,我定要了祝子安的狗命!”

  弟子們互相看看,皆是愁眉不展,無計可施。

  忽聞身后傳來一婉轉(zhuǎn)女聲,當(dāng)即喝了句“大膽!”

  眾人這才見,循山路而上的是輛馬車,金玉鑲轅,銀絲勾篷,香簾薄紗下探出只纖纖玉手。

  看來來的是為貴人。

  可幾位弟子出觀多日,誰也沒聽說今日有貴客要來。

  自馬車上先跳下來一位婢女模樣的小丫頭,圓臉梨渦,面容看著有些疲憊,想是連日趕路的緣故。

  小丫頭牽過簾后伸出的纖纖玉手,自車上拽下位美人來。

  這美人身上裝飾極簡,雙臂只帶了一只白玉鐲,發(fā)間則是幾朵花簪,齊劉海,雙側(cè)垂發(fā),模樣看著雖是個大人,說出的話卻蠻不講理有些稚氣。

  “郡主小心?!毙⊙绢^先囑咐道。

  郡主朝那丫頭擺了擺手,自顧自走到玉漠面前,自上而下打量一番,又道:“就憑你也想要了我二哥的命?”

  弟子們這才明白,此人原來是師父的親妹,康王府郡主祝未涵。雖說是郡主,可自小隨母親常去皇宮,深得皇上喜愛。若非盛太后阻攔,早在她出生時,就要被皇上冊封公主了。

  畢竟長公主與皇上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二人又都是庶出,早年喪母、相依為命,再到收管在盛太后這個嫡母手下,幾十年的同甘共苦非比尋常。

  康王府在海宮是什么地位?這未涵郡主的地位怕是比康王府還要高出幾分。

  知道是未涵郡主過來,弟子們倒是想出了些緣由。先前師兄弟們?nèi)タ低醺?,激怒了齊寒月。長公主非要來清音觀一探究竟??傻攘诉@么久,始終不見人來。

  今日未涵郡主上門,不會就是為了此事吧?

  一邊是貴客,一邊又是恩人。

  大家誰也不想看這二人打起來,先朝郡主行了禮,又朝玉漠問道:“不知恩人與我?guī)煾赣泻纬鹪梗俊?p>  玉漠將雙眼又瞪大了幾分,嫌棄地掃過幾名弟子,并不想與之多言,而是對未涵郡主繼續(xù)道:“祝子安殺了我父親!”

  祝未涵聽他所言,嬌口微張,竟笑起來,“要說是別的仇,我信??烧f二哥殺人,我不信。我二哥雖習(xí)武,可身上常年只有一根竹笛,根本傷不了人。你休想騙我!”

  玉漠見她不信,只覺是在有意羞辱父親,更是暴怒,向前逼近幾步,吼道:“就是他!”

  “你若偏要認(rèn)定是我哥哥殺了人,那他是何時殺的人?又是在什么地方殺的?”祝未涵又問。

  自己昏睡了幾日,玉漠一時想不清楚。可地方還是清楚的。

  “洛澤?!?p>  “洛澤?”祝未涵更覺這話毫無道理,“我哥哥從未到過洛澤?!?p>  “哼,那是郡主自己不知?!庇衲畾獾?,“他祝子安現(xiàn)在便在洛澤?!?p>  “我二哥現(xiàn)在就在通州康王府內(nèi),怎會去洛澤?”祝未涵再聽不下去面前這人的一派胡言,厲色道。

  玉漠和清音弟子們都聽懵了。

  “郡主是說,師父在通州?”有弟子問。

  “我騙你們做什么?”祝未涵瞟了那幾位弟子一眼,似在怪其無禮,“若是二哥不在康王府,今日來清音觀的可就不是我了。二哥一回府,母親便想著派人來清音觀送信。正巧我有些事,也要來清音觀,半路就將送信之人打發(fā)回去了?!?p>  原是如此。弟子們恍然大悟,可轉(zhuǎn)而又著急地問:“那郡主可看見我?guī)熜郑侨諑煾赋鲇^,是和師兄一起的。”

  “我怎知道你師兄在哪兒?”祝未涵怨道,“我二哥能平安回來,已是萬幸了。這幾日也不知遭了什么奸人算計,回去時是被綁著塞進(jìn)木盒子里的。自打回家就悶在屋里,飯也不吃,話也不說,連母親和我也不見。”

  弟子們一聽這話,頓時更急了。師父會武,尚且狼狽至此,師兄一個嬌弱文人,怕不是情狀更慘。

  祝未涵自己邊說邊想,竟生出疑心,望著一臉驚愕的玉漠,狐疑問道:“莫不是你父親先算計了我二哥,二哥別無他法,只能出手傷人?”

  玉漠怒氣沖沖瞪著祝未涵,并不想答話,攥緊了劍柄,悶聲低頭,兀自朝前走。

  弟子一驚,忙問:“恩人要去哪里?”

  玉漠不答話。

  只是看他下山方向,倒像是往海宮去了。

  弟子剛要去追,卻被祝未涵攔住了,“讓他去吧。他那話真真假假的,說不定就是個瘋子。若他真想尋仇,大可去康王府試試,母親、哥哥還有康王府的侍衛(wèi)軍,都不是好惹的??偙攘粼谶@兒威脅你們清音觀強(qiáng)?!?p>  這話雖是狂妄,卻也不無道理,弟子們想了想,還是退下了。

  祝未涵斜眼一瞥,又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通報掌門把我請進(jìn)去?我今日來可是有急事!”

  弟子恍惚中回過神,手忙腳亂進(jìn)了門,半路和先前守門的弟子匯合了,一聽是郡主來了,皆慌了神,大家一齊急急忙忙朝無爭殿奔去。

  祝未涵等在門口,趁著空閑回頭一望,面容柔緩了不少,朝那小丫頭喚了句:“過來。”

  那小丫頭并不膽怯,站到郡主身邊,焦急而期盼地望著面前的那扇門。

  說來也怪,祝未涵此次出行,身邊除了馬夫,一個康王府的人都沒帶出來,卻帶了這個幾日前剛剛認(rèn)識了的掖庭丫頭。

  祝未涵見那丫頭有些緊張,便笑著安慰道:“伶兒,你別怕。清音觀這地方,‘治得天下病,救得鬼門關(guān)’,定能醫(yī)好你母親的?!?

空靈鼓

對,你沒看錯,伶兒,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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