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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掉的永樂年

第四十一章 衙堂寒光現(xiàn)

死不掉的永樂年 斑馬斑斕 2011 2019-06-23 10:41:16

  “你就是楊子牧?”

  縣衙公堂上,許晉忠端坐衙案之后。

  但眼中,卻是略有奇異。

  畢竟,如今“楊子牧”三個字,早已算得上是聲震京師。

  也無論,是那風(fēng)流場間的曲名。

  又或者,是謝園中所揭示的袁家義婿。

  更或者,是同兇案相關(guān)的……一名謀殺參與者!

  許晉忠唯一沒想到的只是:

  名為楊子牧的少年,竟會如此年輕;面對縣衙的緝問,他更是這般配合……竟是此般輕易的,便來到了公堂間?

  “回大人,鄙人正是楊子牧。”

  公堂下的少年,輕輕俯身、行禮,言辭恭敬的答道。

  見官皆行跪拜禮,自元代元代成俗,不過于洪武四年后,卻被太祖皇帝下旨廢棄。

  雖然此風(fēng),后世依舊盛行。

  但至少在這一刻,卻并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再加上,楊子牧這配合的態(tài)度,以及毫不猶豫的就擒。

  縣衙方面,倒也不好計較。

  所以,許晉忠也只能話鋒一轉(zhuǎn),兀自問道:

  “殺人兇案,你可有辯解?”

  透過錦衣衛(wèi)的誤解,如今的許晉忠,自然也是認為……真正的殺人者,必定另有其人,而楊子牧自己,則是一枚突破口。

  只要將楊子牧,給逼到毫無退路。

  一切,便將迎刃而解。

  然而遺憾的是,楊子牧的回答,卻顯然是不驚不亂。

  甚至,連不安都半分不存:

  “回大人,此事無法辯解……畢竟此案本身,本就并非楊某所為,而種種線索,更是皆不足為據(jù)……此事,楊某真不知該如何辯解?”

  ……

  楊子牧此言,倒也是實話。

  此案本身,雖由錦衣衛(wèi)強加于縣衙。

  但若不是因為證據(jù)不足,錦衣衛(wèi)們也不必出此下策。

  不過,若連將楊子牧給定罪,也都無法做到……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再將楊子牧背后的兇手,給真正的逼出。

  “啪”的一聲脆響,驚堂木重重落下。

  許晉忠無奈之下,只能無視楊子牧的反問,驟然再道:

  “本官且問你……”

  “七日之前,你可曾夜不歸家?”

  “而你不曾歸家的那一夜,你又究竟去了何處?”

  不得不說,錦衣衛(wèi)方面的準備,倒也的確足夠充分。

  楊子牧徹夜未歸,唯有楊宅家仆才知曉,甚至也都并未報官……但看對方模樣,他們卻還是打探到了,甚至更欲以此威逼。

  只是……

  也就在此時,就在楊子牧作答之前。

  伴隨著凌亂的馬蹄聲,一前一后兩輛馬車,卻同時達到了縣衙門外。

  開堂問審,皆需公示于人,這是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

  而此時的上元縣衙,為展示其自身公正,自然更加不會秘審……今時今刻,也正是于公衙正堂,公開問責(zé)著楊子牧。

  于是,當(dāng)縣衙外的馬車,驟然急停于公堂外。

  當(dāng)那兩道身影,接踵來到衙堂前。

  此時的許晉忠,卻是一眼便看到了對方……更一眼便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謝三公子、謝蘇揚。

  袁家小姐、蘇墨韻。

  此二人的反應(yīng),遠比許晉忠想象中更快。

  所帶來的壓力,無疑也更加巨大。

  ……

  不過,也就在此時。

  就在許晉忠注意力,盡數(shù)移向堂外二人之時。

  衙堂間,楊子牧卻忽然開了口:

  “回大人,七日之前,謝某受友人相邀,去了一處玩娛之地。至于徹夜未歸,自然也是留宿于此地?!?p>  錦衣衛(wèi)方面,能夠如此迅速的鎖定楊子牧。

  甚至更打探出,其徹夜的未歸。

  這無疑,已經(jīng)足夠?qū)I(yè)。

  但遺憾的是,正因他們的專業(yè),他們才不屑于流言……這反而令他們,錯過了最重要的訊息!

  畢竟,那一夜的楊子牧,無疑才最為無懈可擊。

  “你究竟去了何處?”

  “何人又能夠證明?”

  接連兩道問話,再度砸落公堂。

  而此情此景,楊子牧卻是故作為難……特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蘇染,又瞥了一眼謝蘇揚,這才無奈道:

  “那夜……我去了畫舫!”

  “那夜……淮左兄也在舫間!”

  所謂畫舫,自然是尋花問柳的地方。

  當(dāng)著蘇小姐的面,楊子牧不愿說出這一點,自然是合情合理。

  并且,既然楊子牧敢揚言,謝三公子也能證明。

  恐怕此事……

  然而,還不待許晉忠心中,真正的得出決斷。

  楊子牧沉吟片刻,卻再度補充道:

  “其實,當(dāng)日國公府的丘桓,也同樣就在舫上……而鄙人那曲《千本櫻》,也正是于舫間奏響?!?p>  “大人若是有疑……亦可向丘桓去確認!”

  ……

  凝滯的空氣,將公堂給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堵得縣令許晉忠,半晌都無言。

  這他喵……還審個屁啊?

  殺人的證據(jù),一點兒也拿不出來;犯案的嫌疑,也只能是牽強附會。

  至于說,唯一尋覓到的突破口。

  如今看來,卻是一眾錦衣衛(wèi)們,也根本未曾留意到……那曲名動京師的箏曲,正是于那夜被推崇。

  甚至,就連與丘桓的仇怨,亦同樣是源自那一夜。

  這般狀況,還如何強行定案?

  并且,也就在此時,就在許晉忠自身,亦心下茫然的同時。

  一道誅心之言,更是從衙堂外響起:“明府大人……這是要報復(fù)逐之,曾無視于貴公子的尋釁?”

  許晉忠之子,自然便是許思杰。

  也正是謝園一事中,總被無視的那小透明。

  而此時開口的,又乃當(dāng)日沖突的親歷者……謝三公子、謝蘇揚!

  一時之間,許晉忠竟也難以駁斥于他。

  甚至,隨著謝蘇二人的到來,隨著那兩輛馬車,赫然同至衙堂外……京師居民們,亦紛紛好奇的聚集。

  如今的衙堂之外,早已立著無數(shù)的圍觀者。

  縱使是許晉忠,亦不敢自顧強判。

  除非……

  “唰”的一聲脆鳴,一道雪利的刀光,赫然從衙堂一側(cè)揚起。

  下一刻,接二連三的寒芒,也畢露于衙堂間。

  一眾錦衣衛(wèi),其實自一開始,便藏身于公堂一側(cè)……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們已然不得不現(xiàn)身人前。

  口中,更是厲喝道:

  “將此賒刀逆賊……給我就地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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