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雨暗嘆她心思細膩,辯解道:“其實我不是,你誤會了,而且這么多衣服,這是要洗到天黑???”
夕照被她逗樂,哪兒有那么夸張?即使在靈雨的控訴聲中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嘴角微彎,表示靈雨的話她聽到了。
嘿,怎么這小姑娘看著軟軟的,脾氣還挺倔?
靈雨思索半晌,眼珠子轉了轉,道:“夕照,我跟你說啊,其實我已經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我不久前被迫離了家,一個人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什么活都不會做,一路上沿路討過飯,被人罵,甚至我還老挨打……”
當然,罵是被人嘲笑,討飯是歷練的時候沒錢了,至于挨打……和淵然對打的時候弄的。
夕照洗衣服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她,眼神里充滿了懷疑,怎么看怎么不像???
生怕她不信,靈雨罵上擼起袖子,果然,被淵然捶過的地方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了。
靈雨看著夕照將信將疑地表情,她就知道有戲了,心中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在博同情這一方面,就沒人比我靈雨更厲害了,我從小到大可是討飯群里討的最多的那個崽兒。
夕照皺緊了眉頭,拿出帕子擦干了手,捏住靈雨的胳膊詢問,“這是怎么弄得?”
靈雨被問的一愣,茫然地說:“被,被打的啊”,難道她表現(xiàn)的不夠明顯?
夕照滿臉黑線,“我是問你為什么被打?”
啊?這個……這個……
靈雨“我”了半天,一句話也憋不出來,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夕照。
夕照抿著唇,板著臉,“想糊弄我?”
靈雨瞪大雙眼,這你也看的出來?
夕照見她一臉震驚地樣子,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把她當傻子逗呢?
⊙?⊙?靈雨欲哭無淚,我是真不知道咋說啊……
“罷了,你既然不愿意說,那我也不強迫你了,想來你也有你的難處。不過女孩子家家的,只身在外總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p> 靈雨見這一頁翻過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氣,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夕照,夕照被她看得頗為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
“夕照,你真好。”
夕照哭笑不得,這丫頭……她搖了搖頭,繼續(xù)干活。
靈雨看著她利落的動作,覺得自己賣慘賣的還可以,于是繼續(xù)道:“夕照,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可是我現(xiàn)在有家不能回,借住在一個朋友家,每天吃白食呢,什么也不會干,挺過意不去的。你教教我這些好不好?我覺得我可以幫上忙的。”
過意不去雖然是事實,可那不影響我?guī)湍愕拿Π `?,幫你的忙?p> 若是靈雨是只小狐貍,此刻定能看到她后邊的狐貍尾巴搖的異常歡快。
和夕照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夕照才勉強答應:“那好吧,這么寄人籬下也不是個辦法,我可以試試看教你”。
“嗯嗯嗯”,靈雨連連點頭,笑道:“夕照,你真是個好姑娘”。
夕照笑了一下,拿過一件衣服遞給她,挨個兒介紹了一下腳邊的東西,道:“喏,給你,注意別碰到傷口。這個是搗衣杵,衣服弄濕后用這個打,可以將衣服里的污漬帶著水給弄出來。還有這個,這個是草木灰,用來做洗滌的,衣服弄趕緊了以后再放到水里漂洗,這里的水是流動的,捏著放在水里輕輕晃一會兒就好”。
“嗯嗯”,靈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學著夕照的動作,按照她說的那樣開始照貓畫虎。
夕照也沒閑著,見她明白后自己繼續(xù)忙活起來,誰想一開始就出了問題。
靈雨這幾天一直被淵然教著習武,修習法術,臂力與以前相比大了一些,又一心想幫忙,這一杵下去,雖然隔著一層衣服,但打在石頭上還是發(fā)出“嘭”地一聲聲響。
“啊”,夕照一時不備被她發(fā)出的動靜嚇了一跳,幾顆水滴都零星的濺到了她臉上,轉身就見到靈雨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向她,聲音里透著幾分歉意,“我又嚇到你了?”
夕照看著她沾到臉上的水珠,面上的尷尬幾乎化成實形,忍著笑意掏出帕子遞給她,道:“這衣服是不是和你有仇啊?可不能再這么用力了,你看,是這樣的”。
夕照拉過那件衣服,拿著搗衣杵給她示范……
“阿嚏,阿嚏,啊”,幽陽坐在偏殿里查閱標記著靈雨走前抄的那些書籍,結果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
聞天和素衣坐在一旁對視一眼,皆是悻悻,不約而同地將自己的蒲團挪遠了些。見幽陽的動作停了,素衣才探著頭,試探地問道:“真人,你可是病了?”
幽陽瞥了她一眼,道:“凈瞎說,什么病不病的?我好歹也是個上神,能和靈雨那個死丫頭一樣嗎?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說我。誒,對了,靈雨最近怎么樣?”
聞天聳了聳肩,“還就那樣兒唄,前兩天來信說一切都好,現(xiàn)在……聽淵然那邊說他們已經去人界了?好像云兮化形了?”
幽陽皺眉,不滿地說道:“怎么又去人界了?”
“那誰知道啊,估計還是藥廬的事兒唄”,素衣一手撐著腦袋,懶懶的翻閱著典籍。
“要不,我和南絮下去瞧瞧?素衣前輩去不去?”聞天有些亢奮,人界誒,他好久都沒去了。
素衣趕忙拒絕,“我不和你們去,我打算出去云游呢,有緣的話會遇到的,那幾個妖界的好友都叫了我好幾次了,再推下去他們就要打人了。”
聞天抿了抿唇,無奈地說道:“那好吧?!?p> 坐在正上方的幽陽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他無視了個徹底,頓時臉色發(fā)黑,委屈地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感覺到殿內氣息的變化,兩人將頭轉向了幽陽,見他臉色不善,訕笑兩聲,又轉了回去,一手扶額,大氣兒都不敢出。
幽陽拿著拂塵指了指座下的兩人,痛心疾首地說:“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留我一個孤寡老人空守著這么大的煜心宮,老無所依……”
聞天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了半天還是沒能忍住,弱弱地開口:“師傅,我們在那里也就待個一年半載的,那在上仙界不是才一天的功夫嘛,最多早上下去,第二天回來?!?p> “你閉嘴”,幽陽瞪他一眼,就知道頂嘴。
你懂個屁,以往出去哪一個不是十天半月才回來的,去了人界心都玩野了,到最后還不是看哪兒都新鮮,六界之中到處跑?
聞天拇指食指并攏,嘴邊拉了一下,表示自己乖乖閉嘴。
素衣一手撐著額頭,用衣袖遮住半張臉,抿唇憋笑,不好意思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畢竟一個長輩一個晚輩的,不太合適。
幽陽戲精了半天,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經,嘆了口氣,道:“你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不過記得早點兒回來,各自當心,現(xiàn)在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別被有心之人影響或是利用了”,說完起身離開,臨走前深深地看了素衣一眼。
素衣和聞天兩人待在殿里大眼瞪小眼,最后相視一笑,先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