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百里飛絮還是不能懂,再次意識到自己和他們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眼神愈發(fā)黯然,沉默了許久,“他看你的那種眼神,我從未見過,不想男女之間的那種相濡以沫,卻更像是一種知心的欣賞?!?p> “我聽說過一句話,最好的戀愛便是互相崇拜,而欣賞到一定程度會變?yōu)槌绨荩敲茨隳??你也是那種感覺嗎?”
木恒挑了挑眉,“你很失望?”
百里飛絮自嘲一笑,“沒有希望,何來失望?我從未有過奢想能和他在一起,但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好的,都是讓我從心底里感到歡喜的。只是沒有見到他的日子,常常會想念,然后甜中有苦,喜憂參半。”
“相隔十年,我終于再次見到他,我只想好好抓住這次機會!”她的話語很真摯,很感人,很凄然。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癥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木恒沒有說話。
喜歡太過,便成癡,世間男女各種癡。
只不過修行者與凡人天然隔著一道最難跨越的距離,是壽命,也是生死,人事悲苦莫過于,英雄白首,美人遲暮。
百里飛絮如今雖還未老,卻已不算十分年輕,又還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而十年對于強大修行者來說也只是彈指一瞬,王樂施毫無疑問便在其中之列,那么此次離去便可能是永別。
難怪他先前說要再等等,與外表的沒心沒肺相反的是,內(nèi)心極其溫柔啊。
真是和某人一模一樣。
“我與他不是朋友,只是同行一段?!蹦竞銍@了口氣。
百里飛絮玉手輕捂著嘴,眼中蘊著些許淚水,分外惹人愛憐,低眉輕聲,“若是他不想和你成為朋友呢?”
這句話的情緒很濃,意思很深,但還未待木恒說什么,門外便傳來一道響聲,王樂施拎著冷君珩走了進來,嫌棄著說道:“他死都要見你一面,很煩,就帶來了!”
百里飛絮整理好情緒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冷君珩柔情似水的癡情模樣,想著他的真實身份,恢復從前的那般明艷笑臉,“公子,我如今可是有了心上人了?!?p> 她走到王樂施身旁,抱著他的一只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神色甜蜜,充滿歡喜。
“我不信!!這小子除了長得還可以,修為很高,人還不錯,又有哪里比得過我?”冷君珩呆愣半晌,痛苦喊道。
王樂施聞言微嘲一笑,心想,果然如傳聞那般蠢。
“我,我還會再回來的!”冷君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見百里飛絮無動于衷,只是綿綿地看著王樂施,緊緊咬著下唇,忽然向外處奔去,留下一句吶喊。
此時房中只剩下三人,百里飛絮遲疑片刻,踮起腳尖便在王樂施的唇上迅速一吻,然后緊緊地抱著他不說話。
或許她是真的早就像那樣做,又或許是刻意為之,要給誰看,總之兩人此時看著便像是一對害羞的伴侶。
木恒沒想過她這是在想自己證明一些什么,更沒有想到那其實是女人間爭風吃醋時耍的小心計,她只是果斷地向門外走去。
王樂施看著她離開。
不久后,因為某個人告別得磨磨蹭蹭,木恒此時還站在湖邊等著,目光下移,她看了極遠處山上的幾個黑點一眼。
夕陽漸漸落下。
王樂施在之后便開始喝酒,此時百里飛絮正陪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她從里屋走出來,說是王樂施喝醉了,希望木恒幫忙把他送到自己房中休息。
“他說了什么?”木恒看著臉色微紅的王樂施,心想,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謂了嗎?
百里飛絮低聲說道:“他說,你們要離開了?!?p> 木恒又問:“在可達到的范圍內(nèi),你最想要和他做什么?”
百里飛絮聽懂了她的意思,微微怔住,想著過往無數(shù)個夜晚內(nèi)心感到的寂寞空洞,向來成熟穩(wěn)重的她竟有了羞意,兩頰飛紅,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
“今晚我把他留給你?!蹦竞憧戳怂谎?,轉(zhuǎn)身離開。
話中多了個留,意義便有了不同,而她這句話本便很有意味。
她曾答應與他同游,那么就不會自行離開,這其中自然而然地帶上了互相照看的意味,所有才又了留給一說。
“他從來不會酒后亂性,對那種事也不感興趣,知道了我們這樣,他會不會生氣?”百里飛絮有些意外,又垂眸說道。
月光輕灑,照在她柔媚的臉上,很是楚楚可憐。
我見猶憐。
“他在你房中醉倒,便是有那個意思,而亂不亂性你說了不算,只有他說了才算?!蹦竞阋炎叩介T邊。
她將每個人都看成是獨立的個體,王樂施亦是如此,所以其實并不是她想把他留在這里,而是他自己想留在這里。
百里飛絮睫毛輕顫,捂著紅唇一時說不出話來,“小妹知道了會不會怨我?”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敢做得太過分。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木恒不以為意。
這樣的事在她看來,只是雙方你情我愿,只要不傷害到第三個人,又有誰能說那是錯的呢?只要不知道,就不會有傷害。
“為什么?”百里飛絮看著她,震驚無言,很是不解。
為什么你要告訴我這些,為什么要推我一把?
因為什么呢?因為先前她的話觸動了她?因為生氣?
木很跨出房門,看向前方園中柳樹上不知何時抽出的嫩芽,“因為春天來了。”
不為什么,只是順勢為之。
秋來入畫
親了不一定是cp,啪過也不一定是夫妻,我又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