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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王座

53 亮石酒吧(推薦票推薦票~)

螺旋王座 有愛的我 2702 2019-07-25 12:00:00

  下午。

  大雨。

  微風。

  矮樹區(qū)的亮石酒吧坐滿了人,亮堂又熱鬧。

  限量供應的麥酒,早上七點半就已經(jīng)全部賣光——酒吧早上七點二十開門。

  鬼知道為什么會有蠢貨花大價錢買摻酒的水,喝馬尿都比這玩意帶勁十倍。

  吧臺前正滔滔不絕講述著勇者軼聞的老牛約克,手里就捏著一大杯免費的麥酒摻馬尿,買的花得掏一枚銀葉四十枚銅葉。酒的味道不用我說想必大家也很清楚,十分“別致”,帶勁的要命,就是一大口下去才勉強喝得出一點自欺欺人的酒味,當然,這其實也還不錯,有人就好這口,比如約克,他舌頭太鈍,老的嘗不出味道,不摻點其他東西,喝酒就跟喝水一樣。

  開酒吧的馬老板,受到啟發(fā),開心的不得了,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本萬利的生財之道。大概真有人需要特殊口味的麥酒,緩解生活壓力。你瞧瞧,老牛約克不就是嗎?像他這樣老的皮都松弛掉的家伙,矮樹區(qū)多的是,他們絕對會喜歡上這種非同尋常的味道。

  特地找人請他來講酒吧故事,招攬客人,帶動消費,順帶戲弄一番,居然還能有意外之喜,妙,妙的很!

  “我說老牛,你咋說著說著就說自己身上去了?大家可不是來被你消遣的!”

  一個吊兒郎當?shù)陌刖`小伙一巴掌拍在吧臺上,驚得老牛手一哆嗦,差點沒把麥酒給倒咯。

  “著急什么!鋪墊懂不懂?曉不曉得?”老牛哼唧幾聲,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給繞了回去,圓的一手好故事。

  胡編亂造的嘴皮子本事發(fā)揮的非常自然,毫無破綻。他就一雜草區(qū)溜過來的孤寡老人,又窮又沒文化,哪里曉得什么勇者軼聞?不過是撿起流傳在家鄉(xiāng)的山野怪事,加以改編,結(jié)合時局,再大聲講出來而已。

  前些年,因為在當?shù)氐墓奉^人幫派某個小頭目的最愛的小兒子面前吃了盤狗肉,嚇得小娃娃嚎啕大哭,老牛被那小頭目帶人追著揍了兩條街,腿更是被當場打斷,淪為矮樹區(qū)和隔壁雜草區(qū)的笑柄長達前些年到今天這么久。

  現(xiàn)在,有了揚眉吐氣、顯擺自己的機會,怎能不抓住?

  反正大家都是來聽故事找樂子的,只要說的精彩,誰管和勇者有沒有關系?

  開心就好了嘛,況且還有免費又帶勁的麥酒喝!

  維克多悄然走進酒吧,照常坐在角落的空位。

  享受屬于自己的最后安寧。

  跟在他身后的四個狗頭人小弟,其中三個撥開人群,擠到吧臺附近。

  一巴掌拍掉老牛手里的麥酒。

  瞧見四只狗頭人胸前掛著的白骨吊墜,圍在附近的人群頓時一窒。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做出什么動作。

  馬老板忙不迭地吩咐伙計去后邊找上好的麥酒。

  暴躁的半精靈小伙剛要罵人,就把話憋了回去,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老牛約克更是不堪,腿一軟差點跌下座椅,編故事的那股得意勁消失的無影無蹤,連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

  ——是“仁慈”的人。

  白骨吊墜,用的是他們親人的指骨。

  想要加入“仁慈”,必須當著“看門狗”的面,剁下親人的某根手指,并當場用刀剔掉指頭的皮和肉,剔成一截干凈的骨頭。

  叫人剁掉自己的手指,生活所迫、被逼無奈之下,或許下的去手,但叫人剁掉親人的手指、剔掉皮肉,就沒多少人狠的下心了。

  狗頭人幫派“仁慈”,便建立在這種殘酷的選人制度之上。

  可想而知,加入“仁慈”、乃至躋身高位的,會是些什么人。

  沒有人不怕他們。

  “矮樹區(qū),從亮石酒吧到雜草區(qū)的四條街,今天起歸維克多·洛倫佐先生管?!币粋€狗頭人面無表情地說道,像是招攬客人,手掌攤開,伸的筆直,指向角落里的維克多。

  站在身邊的其他兩個狗頭人,緩緩鼓起掌來。

  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

  狗頭人們猩紅的雙眸掃視著每一個人。

  開酒吧馬老板瞧了眼角落里的人類,馬上跟著鼓起了掌,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看一看這邊,看一看那邊,擠出笑臉,賣力地鼓起掌來,坐著喝酒吃菜的人也都一并站起,跟著鼓掌。

  場面頓時又熱鬧起來。

  “那邊的。”狗頭人們走出人群,走向另一邊的角落。

  四個披著褐色斗篷的人,圍在桌旁,交頭接耳地說些什么。

  他們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鼓掌。

  桌子上的飯菜,只動了幾口。

  “你們沒聽到我在說什么嗎?”

  巴澤爾揭開罩在頭上的斗篷,側(cè)身亮出騎士佩劍,“聽到了,所以呢?”

  他和其他三名騎士是來監(jiān)視酒吧馬老板的。

  顧澤和剩下的八名騎士正在附近隱秘地搜查罪徒的活動痕跡,查找罪證,以免打草驚蛇。

  根據(jù)線人傳來的消息,位于雜草區(qū)和矮樹區(qū),也就是貧民窟和普通居住區(qū)之間的亮石酒吧,極可能已經(jīng)淪為墮落教派的據(jù)點。

  考慮到亮石酒吧敏感的位置,顧澤第一個打擊的目標就選在了這里。

  以往,礙于附近的狗頭人幫派勢力強盛,和墮落教派關系匪淺,人數(shù)稀少的騎士們根本不敢來這邊清查罪徒,職業(yè)獵罪的獵罪人們也不想趟渾水,擔心自己被最強的狗頭人幫派“仁慈”盯上,弄得連生意都做不成,睡覺都不安穩(wěn),但現(xiàn)在不同,有顧澤這位勇者帶領,巴澤爾和騎士們相信,無論出現(xiàn)什么風波,顧澤都能以勇者的身份一力鎮(zhèn)壓。

  然后,破壞并重建狗頭人們維護的“秩序”,還這里一片朗朗晴空。

  狗頭人們腳步停下,互相使了個眼色。

  維克托走來這邊,僵硬地擠出微笑。

  “騎士大人們,下午好。”

  “亮石酒吧的飯菜,可還吃的舒心?”

  “維克托·洛倫佐?!卑蜐蔂栂訍旱氐闪搜鬯?,連說出這個名字都感到惡心反胃,他大聲呵斥道:“離我遠點!敗類!”

  “閣下怎么稱呼?”維克托仍維持著僵硬的笑臉,動也沒動。

  他已經(jīng)不會笑了。

  “巴澤爾,巴澤爾·維德?!彼f著便扯掉斗篷,亮出鎧甲上的家徽。

  其他三名騎士也全都扯掉斗篷,亮出家族的徽記。

  “您今天是來清剿罪徒的嗎?我們或許幫得到您。”維克托謙卑地說道,低下頭來。

  巴澤爾變了臉色。

  維克托哪來的情報?

  鏘。

  他拔出劍來,警惕地看向維克托和他身后的四個狗頭人。

  其他騎士反應稍慢,但也馬上跟著拔出了劍。

  “你哪來的消息!快說!”巴澤爾厲聲威脅道,“否則,你會看到自己的血!”

  “哈,自己的血?”維克托抬起頭來,嘲弄似地搖了搖,給巴澤爾看了眼自己只剩八根手指的雙手,“您應該了解過我們的規(guī)矩,但您知道嗎?”

  他走近兩步,臉上的肉仿佛活了起來,蠻橫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狹長的猙獰微笑,赤紅的牙齦暴露在外。

  然后,維克托指著自己的牙,昂起脖子,像是咳嗽一樣的嗤嗤發(fā)笑。

  斷斷續(xù)續(xù),兩下接著兩下。

  “我是用自己的牙剔的肉?!?p>  “剁兩根送兩根,總共四根。”

  “一口一口,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吃下去!”

  “你呢!”

  巴澤爾和其他三名騎士惡寒地退后幾步,他正要鼓起勇氣痛斥維克托毫無人性的舉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不聽使喚,使不上力。

  “小狐貍爛尾貓,是我們的線人。”

  “不是你們的?!?p>  維克托恢復平靜,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

  巴澤爾頓時愣住。

  難道說,這是個圈套?

  “在我們那邊,有句古話。”

  “新官上任三把火?!?p>  維克托還在繼續(xù)說話,但巴澤爾已經(jīng)聽不太清了。

  懊悔,恐懼。

  一并席來。

  吞沒了他的理智。

  狗頭人們走上前去,對倒在地上的騎士們施灑香料。

  怎樣用堅守騎士道的騎士,豎立維克托·洛倫佐的威名?

  ——讓他們墮落,再讓他們親手做出騎士所不齒的諸多罪行,最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審判他們,吊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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