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名可能聽著很陌生,但是沒關(guān)系,因為這個實驗用我們的一個成語就能概括。
“三人成虎”
簡單來講,就是通過實驗來證實人的從眾心理。
在周圍人都否定正確答案的時候,哪怕有人剛開始選擇了正確答案,也會在周圍人的影響下而改變自己的選擇。
因為在個人的心理總覺得大眾的選擇是正確的。
“李老哥你先自己逛著,我得去給學(xué)生們上課了。”
確定了目標,張嵐不愿再跟著李二浪費時間,誰知錯過這撥后,今天還有沒有這么好的教學(xué)器材。
李二詳裝生氣的道:“什么李老哥,沒大沒小,朕是帝王?!?p> 張嵐給了他一記白眼,剛開始是誰一口一個張老弟的,這人怎么能無恥道這種地步。
隨意地擺擺手給其他人打過招呼,張嵐邁步向著胡商走去,其他人都駐足留在原地準備看他施展拳腳。
張嵐剛走上近前,小廝高冷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原來是想采買些布匹啊,你們這些胡人連漢話都不會說居然也敢來經(jīng)商。
多虧你們來的是我們清河崔家的店面,要是其他的,早把你們趕出去了!”
“嘻嘻嘻!”幾名胡商用著蹩腳的音調(diào)點頭應(yīng)和。
小廝對于漢人點頭哈腰,對于胡商卻趾高氣昂,這種反差讓張嵐覺得賊有意思,也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鐵血。
一個看店的小廝都敢對上門的顧客這般態(tài)度,也多虧了先輩們打出的威風(fēng)。
雖說唐朝時期胡商的地位還是挺高的,不僅認可、鼓勵胡商來大唐經(jīng)商,還給予一定的保護。
但在文化和社會層面,漢人幾乎可以說是一面倒的態(tài)度,完全就瞧不上他們。
“來吧,來吧。布料都在二樓,我?guī)銈內(nèi)タ纯础!毙P不耐煩地揮手打斷胡商們的應(yīng)承,扭頭就朝著樓梯走去。
這胡商一點禮數(shù)都沒有,來大唐經(jīng)商不學(xué)好漢話不說,也不知道帶個譯官。
眼瞅著小廝不搭理他們直徑踏上樓梯走向二樓,幾名胡商一番交頭接耳后邁開腳步準備跟上。
但這時早已等候已久的張嵐橫步擋在了他們身前,一口純正的突厥語從他口中吐出。
“幾位可是突厥來的?”
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讓幾名胡商精神大振,能在異地聽到純正的家鄉(xiāng)口音,給他們一種見到老鄉(xiāng)的錯覺。
當中一人激動地用蹩腳的漢話回答:“嘻!嘻!嘻!窩燜喜從圖覺萊德!”
這才剛說一句,張嵐就忍不住抬手打斷道:“你們說突厥語就行,我聽得懂?!?p> “是是是?!蹦侨死锩Q回突厥語回答。
少了蹩腳的漢話在耳邊刺撓,張嵐覺得舒服多了,對于他們的態(tài)度和煦了許多:“我聽聞你們要購買布料,但據(jù)我所知突厥喜歡用羊毛裹身,你們不怕血本無歸嗎?”
可能那人的情緒還沒平復(fù)下來,張嵐一發(fā)問他就忍不住接口道:“是這樣的,最近這段時間突厥天氣有些……”
話說到一半,旁邊就有人粗聲呵斥:“夠了!不要再說了!”
那人聞言一縮脖子閉住了嘴巴。
張嵐皺起了眉頭,突厥的天氣?
按照時間來算今年突厥在六月份會遭逢大雪,牛羊牲畜損失不計其數(shù),這些人不會是想趁此機會撈上一筆吧?
但這也不對啊,大唐連棉花都沒有,更別提棉衣棉褲了,難道這些人打算裹上個幾百層的麻布御寒?
要是那樣倒還不如直接躲在羊群里來的實在,所以張嵐推測他們肯定不是來采買布料的。
“這個我知道?!币呀?jīng)知道了幾人目的不在此,張嵐索性順著他們的話,裝作對于那邊的情況很了解的樣子試探道:“近段時間突厥的天氣的確有些反常,只是幾位看出點什么了?”
他本想著借此機會打探下幾人的來意,但哪知打斷的那人直接粗聲回答:“沒有,我們只是預(yù)防萬一罷了?!?p> “哦,這樣啊?!币妴柌怀鍪裁礀|西,張嵐轉(zhuǎn)臉就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和善道:“既然幾位要看布料不如我跟你們一起。
看你們的樣子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長安,估計對市場的價格也不太了解,我可以幫你們提提意見?!?p> “哼,漢人會那么好心?”那人粗聲質(zhì)疑。
不過這時幾人中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那個開口了,而且是用著一口流利的漢化訓(xùn)斥道:“閉嘴乞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p> 聽到聲音張嵐一臉錯愕,錯愕的不是這人一口流利的漢話,而是這人的聲音明顯是一名女子。
訓(xùn)斥過后,說話的胡人女子把蒙巾摘下:“這位公子勿怪,乞顏第一次來大唐,如有冒犯請見諒?!?p> “嗯,無妨?!睆垗勾熘掳?,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女子臉上打量。
她臉頰皮膚有些粗糙,膚色也有些發(fā)黑,說實話不怎么好看。不過在那兩團腮紅的點綴下,還算別有一番異域風(fēng)味。
“母后老師怎么不說話了?”李泰拉了拉長孫無垢的衣擺,等她彎腰后嘀咕道。
不知他這個問題怎么就被李二聽到了,沒好氣道:“說什么,說那些蠻夷之語嗎?”
“額……”李泰趕緊閉住了嘴,他可不傻,父皇現(xiàn)在明顯心情不太好。
然而總有頭鐵的,李二才話落,湛樂逸便在旁說道:“陛下是否有些偏激了?!?p> “嗯?”李二偏過頭去斜眼瞪向湛樂逸,這時還有人不識趣的往上湊,是沒死過嗎?
可惜湛樂逸對他的目光一點都不畏懼,坦然道:“老師說過,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我們無法想象。而且許多地方都生活著不一樣的人。
我們可以瞧不起那些人的習(xí)性、語言等等,但我們也得去學(xué)習(xí)、容納。要把他們當做旗鼓相當?shù)膶κ?,去了解他們,研究他們?p>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一直把主動權(quán)握在手中,隨時應(yīng)對將來可能面對的情況?!?p> 孔穎達幾位夫子聞言一個個陷入沉思,這話看似淺白但細細琢磨這里面卻有著極深的道理,甚至于志寧在聽過,都對張嵐的映像改觀了許多。
能說出這種話的,沒點真才實學(xué)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