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重明多想,懷安頭也不回的出了小屋。
重明甩了甩手上的水,回了前廳。
“姐姐,叔叔去哪了?”小水漾仰著頭天真的問。
“乖,他一會就回來了?!?p> 重明心里裝著事,沒有心思去哄小女孩,她甚至也不知道懷安還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就這樣走了。小女孩也乖巧懂事的坐著,沒有再去煩重明。
重明摸了摸她的頭陷入了沉思。
洪荒不是久留之地,自己來到這里的方式是父神的終極測驗,那么父神究竟想讓自己做什么呢?
父神對懷安大概是有些怨念的,恨鐵不成鋼的父神會不會怨恨懷安?畢竟是親手培養(yǎng)的候選人,卻走上了邪修之路。
雖說現(xiàn)在來看,懷安毀了很多修煉者的前途,但是也拯救了人類,是可以功過相抵的。
但是在當時毀人修煉是很嚴重的,所以就算懷安當年的身份再高,功績再多,也非要下洪荒不可!
所以父神是想要自己殺了懷安?
重明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立刻否定。
不不不,不可能的,且不說,自己在這里修煉個萬兒八千也絕不可能殺得了懷安。
就只說父神對懷安絕對是有感情的,就不可能會讓自己殺了懷安,如果仇恨真的這么大,當年怒氣最盛的時候就會殺了他,絕對留不到今天。
而在歲月的長河中,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會越來越淡,淡到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墨痕。如果不仔細去分辨,連輪廓都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也不記得它當初有多么的濃重。
剩下的就是永無休止的思念和懊悔。
所以父神想要我代為看看懷安?
我不得而知。
重明不想再揣測父神的意思了。
其實她對神祗傳人并不感興趣,只是單純的湊個熱鬧而已,她從不在乎身份與實力,因為她也從來沒有缺過。
母親是天地以來第一只重明鳥,是父神主神的得意門生,更是名譽天界的美人,父親雖是一位人界修煉者,但是天賦奇絕,為人寬厚溫潤,是仙界人緣最好的神仙了,因為資歷很老了,所以和父神主神都交好,而能讓她顏控的母親看上,容顏自然也不會差。
重明的父母是一對仙界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而她成年后更是仙界首屈一指的美人,又繼承了天地間第一簇異火,算起來,確實不用羨慕誰。
于是重明想著,莫若就在這洪荒好好玩一陣,等時間到了,父神自然會把自己召出去,總不至于讓自己一輩子困在洪荒。
正想的入神,小屋的門突然被打開,大風卷著風塵和著洪荒特有的暴曬發(fā)干的味道從很遠的地方吹進來。
重明瞇著眼睛看著進來的人,一身風塵的瘦弱卻挺拔的男子拖著兩根不知什么品種的樹干站在門口。
不知為何,看到重明那雙了然的眼睛后,懷安突然就不生氣了,事實上他確實也沒有辦法對著兩個小女孩生氣。
而重明看到逆光中的懷安,佝僂著身子,突然就覺得洪荒也沒那么可怕,也沒那么荒涼。
“還愣著干什么?你們的床還要我給你們搬進來嘛!”
重明屁顛屁顛的就過去了,一邊傻笑著一邊問。
“是要給我們做張床嘛,其實湊合湊合就行啦!”
“洪荒的夜不比外面,這里的夜極冷,沒有厚厚的一層皮毛包裹著絕對不可能度過?!睉寻惨贿呬彉涓梢贿呎f。
重明聽了頗為不屑。
“你也太小瞧我的防御了吧!這溫度能有多低,難道還能破掉我的防御?!?p> “小孩,你的防御會比我還強嗎?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的進攻你的防御,你所有的弱點我都一清二楚!”
懷安頭也不抬,只顧著手底下的活,對他而言,重明還真不是什么威脅。
重明聽了很不服氣,直接出手就是重拳,懷安耳邊聽到風聲,嘴角微微一勾。
扶著樹干的手直直的迎了過去,只輕輕轉(zhuǎn)了一下手腕,就完全逆轉(zhuǎn)了那股罡風,轉(zhuǎn)向了重明。
重明大驚,瞳孔放大,往后退了數(shù)步,一個后翻才堪堪躲過去。
“小孩,不要太驕傲!我承認你是有點天賦,但是在真正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夠看!”
懷安繼續(xù)忙碌手中的樹枝,眼里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遲早會有一天超過你的!”重明恨恨的說。
“那我等著你嘍?!?p> 兩個人在落日的余暉中,一邊忙碌著,一邊或說笑或爭論,倒顯得十分和諧。
直到太陽完全落下去,寒意侵襲而來,重明才真切的感覺到了洪荒的夜,真的很冷。
不過還好溫暖的窩做好了,獵殺到的公孔雀的羽毛十分厚實,畢竟是洪荒生存條件下磨練出來的。
足足將一個大箱子鋪成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去才算完成。
還有一個小箱子嵌在重明的大箱子里,里面同樣鋪滿羽毛,是小水漾的床。
外面的寒氣已經(jīng)完全侵襲過來,懷安御體勉強可支撐,卻一直堅持安頓好了兩人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重明看著懷安一張臉凍得煞白,心里頗不是滋味。
一夜無眠。
第二天,重明醒來后,戳破眼前的一層薄冰,從箱子里爬出來。
小水漾還在睡,現(xiàn)在醒來還太冷,重明打算一會再叫她。
看了看懷安的床,他竟然也沒有醒,重明還以為他會很勤勞,沒想到卻是個貪睡的。
重明打開門,清晨的洪荒大概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候了,寒氣慢慢消散,暑氣還沒有完全上來。
重明趁著現(xiàn)在的適宜的溫度,打算出去打獵,做早飯。
一路向東,天氣越來越熱。
重明也算有收獲,獵到了一只還是幼年的蛇,小蛇還吐著信子威脅重明。
重明沒費多大勁就抓到了小蛇:“我打懷安費勁是沒錯,但是打你一只小蛇還是綽綽有余!”
熱氣很快就上來了,重明怕曬黑于是匆匆往回趕。
剛走到門口就覺得有些異樣,不對!沒有懷安的氣息!
重明沖進小屋,只看到小水漾在哭。
“水漾!懷安呢?發(fā)生了什么?”重明焦急的問。
“姐姐...姐姐沒有了...叔叔生氣...出門了,沒有人要水漾了...嗚嗚嗚...”小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姐姐在呢,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