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故人約
春陽正好,室內(nèi)熏香彌漫,姑娘我睡得口水橫流,不知今夕何夕。
“公主,魏國晏丞相求見?!?p> 室內(nèi)無人回應,宮婢面色為難。小公主的起床氣嚴重,誰若叫醒了她,就算皇帝老子,牛脾氣也照發(fā)不誤。
門口綠蔭下,少年嘴角含笑,面色不慍不淡,溫文爾雅,白衣風流。
見他要推門而入,宮婢原想阻止,只是對方一個略帶冰冷的眼神,就動彈不得。
方晏進去后,宮婢這才冷汗涔涔,壓力全無。
對方奉王命而來,婢子也不好阻攔,所興裝作沒看見,任由他去。
方晏看了榻上熟睡的人兒一眼,將桂花糕放在塌幾上,便移步給自己倒了茶,慢悠悠地品著。
然后,又瞧了瞧流口水的某只睡蟲,目光復雜。
這些年,她還是這樣沒心沒肺的。
半晌,他將茶盞放下來,狀似無意道:“十里街的桂花酒配桂花糕真的人間美味啊~”
“桂花糕,桂花糕……”眼見到口的桂花糕不翼而飛,我怒了。
“誰搶了我的桂花糕!”一個鯉魚打挺,我翻身而起,見到了不該見的人,我心兒一虛,又迷糊著眼,打算躲入被窩。
方晏順手一扯,我的長發(fā)被他拽在手心,頭皮生疼生疼的。
“方晏,疼疼疼,你放開,有話好好說。”
“不躲我了?”他問道。
“不躲,不躲?!蔽翌^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走吧?!彼墒?,坐在茶幾旁悠然自得地喝茶,卻不起身出門。
“去哪?”我不解。
“游湖。”
最后,宮婢紛紛進來伺候我梳洗,好一陣裝扮后,我煩躁地搖搖頭上沉重的金飾,又踢了踢這層層疊疊的衣擺,不死心地問:“我能輕裝簡行么?”
方晏兀自看著書,聞言頭也不抬,淡淡說道:“隨你。”
我哈哈一笑,正想卸下這身沉重的裝扮時,聲音接著傳來。
“反正是做給魏趙兩國看的,你若想穿得寒酸點,兩國大使大概是高興的?!?p> 哼!我拿起首飾盒里的玉簪,又添了幾支釵在發(fā)間,還披上了華貴的披帛,氣呼呼道:“想嘲笑我大齊,沒門!”
最后,在齊國百姓和浩浩蕩蕩魏趙使的圍觀下,姐姐和趙太子很恩愛地度過了一天。而我和方晏假裝很和睦地相處了一天。
偶然還聽到有人說,小公主和魏國晏丞相也很般配呢。
我呸,誰跟這黑心肝子般配,本來冠飾壓得我抬不起頭,裙擺絆得我走不了路。這家伙將我哄騙到無人的地方,眼帶笑意,云淡風輕:“公主,你說我要不要將那晚的仇報回來?”
我心兒一慌,笑的十分諂媚:“方晏,這萬一被人撞見了,傳出去有損你我名聲。我那時候不懂事,你丞相肚子里能撐船,放過我吧。”
方晏一本正經(jīng)地搖頭,將我逼到墻角,冰涼的指尖觸摸著我的眉眼,嗓音溫柔而危險:“那天晚上,你在我胸膛上咬了個齒印,如今消失不了,你讓我怎么和未來的妻子交代?”
哦,原來只是咬了他一口啊。我突然松了口氣,嘴快語溜:“這簡單,你跟你未婚妻說,被貓狗咬了就行?!?p> 他似乎有些委屈。“可你當時還說,本姑娘既已吃了你,就打算對你負責?!?p> 什么?我已經(jīng)把他拆吞入腹了嗎?
我萬分糾結地想了想,除了扒他衣服,撲倒他外,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好像是說過一句話吧?!
“怎么,不打算負責了?”
聽這咬牙切齒的語氣,仿佛你不負責,我就把你殺了。
“負責,負責!”我隨口敷衍道。
笑話,你堂堂一個魏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全女子傾慕的對象,還要我負責,肯定又有什么陰謀詭計。
大概是沒聽出我的敷衍,他很滿意地點頭?!班牛诲e。還有,你不是貓也不是狗,是我傾慕的女子?!?p> 嗯嗯嗯,是不錯。我也跟著點頭。
額?不對!我睜大眼,看著他突然湊近的俊臉。
噫,交換口水好惡心!
我揚起一巴掌,毫不留情拍在了他臉上,又蹬起小腳,狠狠地踩了他的腳。
“登徒子!”
說罷,氣呼呼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