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快速的纏住腳踝,鋒利的樹葉深入皮肉,卻未見血液。阮清夏皺眉把那東西一扯,沒想到東西很重她一扯之下竟未移動分毫。猶豫了半晌她皺眉爬過去,確實是一個完整的人背對著她,紋絲不動。
“你是誰?!比钋逑穆犚娮约旱穆曇粼诳諘绲耐ǖ阑仨?,一層又一層逐漸模糊,最后都好似不是她的聲音。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背對著她的人影動了動,這個人全身上下包裹著和阮清夏一模一樣的衣服,此時緩緩回過頭來,阮清夏內(nèi)心緊張,心提了起來。最先與視線觸碰的是慘白的皮膚熟悉的鼻,然后是黑色的瞳孔,最后是一張巨大咧開的嘴。
這是一個和阮清夏長得一模一樣卻笑容詭異的人。
阮清夏愣了一下下意識后退一步,同時人影歪了歪頭嘴咧得更開了,聲音嘶啞,“我是誰…”
她一點一點回過身子,骨節(jié)碰撞發(fā)出毛骨悚然的聲音,她步步逼近,阮清夏步步后退,這到底是什么?能化作他人臉的怪物?
仿佛是為了應(yīng)證阮清夏內(nèi)心的猜想,人影的臉突然開始模糊,五官扭曲,重新組合,下一秒她變成了李雙雙的臉,一臉冷漠的看著前者,“阮清夏,你在這里干什么?”
這分明是李雙雙對她說過的話!阮清夏內(nèi)心驚雷般炸起,這個人就是李雙雙?
她不再猶豫,藤蔓快速席卷過去的同時指甲劃向?qū)Ψ降哪槪欢慷眠@一切的李雙雙并不害怕,她甚至嘴角微揚笑了起來。阮清夏一愣,內(nèi)心暗叫不好,下一秒悶聲響起,她只感覺腦后傳來劇痛,緩緩失去了意識。
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熟悉的臉正緩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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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燈光,阮清夏瞇了瞇眼睛耳朵嗡嗡作響,半晌她艱難的直起身子坐起來,看到了熟悉的酒店走廊,她摸了摸后腦勺那里還殘留著血跡。
所有的回憶襲上腦海,阮清夏又想起了她昏迷前那詭異的一幕,但是她并沒有死,又回到了走廊,時間已經(jīng)是早上的八點。她站起來看向一旁的房間號,201,這是二樓。
阮清夏回頭看向樓梯,通往一樓的樓梯居然被貼了黃色的封條,上面寫著禁止入內(nèi)。怎么回事?
“吱吖——”
細(xì)小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回蕩,一旁的門被開了條縫,稚嫩的男聲傳來,“姐姐,我說的什么,現(xiàn)在她死了吧。”
阮清夏回過頭,看見了201門縫處露出的小小眼睛,她皺眉,“什么意思?誰死了?”
“李雙雙啊,你那個室友,被發(fā)現(xiàn)死在房間里了,現(xiàn)在一樓封鎖了,不過你為什么在二樓?有關(guān)的的人都被警察帶走了啊?!毙∧泻⒖粗钋逑捻永镩W過一絲幸災(zāi)樂禍。
“怎么樣,今晚要不要保護我?”他還是投出了橄欖枝。
阮清夏沒有回應(yīng),李雙雙死了?為什么?難道不是她攻擊了自己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她久久不說話,男孩冷笑一聲,“那么今晚就看看你要睡在哪吧。”
他說完一把關(guān)上了門,留下了一臉懵逼的阮清夏。
太多疑惑充滿了阮清夏的大腦,昨天入夜以后的經(jīng)歷太過奇怪,如今她又完好無損的站在了二樓,一樓被封鎖了,李雙雙死了,這到底是鬧哪樣?
阮清夏在原地站了一會門又開了,這次是二樓最里面的房間,出來的是一個女胖子,厚厚的衣服蓋不住肉,油光滿臉的臉上滿是笑容。她走到了前者身邊好像才意識到了不能去一樓,嘆了一口氣準(zhǔn)備返回去。
阮清夏一把抓住了她,“朋友,問一下事,一樓怎么了?”
女胖子轉(zhuǎn)過來還是笑著,“死人啦,好像是101的,叫什么李…”
“李雙雙?!比钋逑慕舆^話,“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女胖子撓頭,“一大早就被警察拉走了,害得我們也一天出不了門,你怎么了不回房間。”
“我是101的?!比钋逑目紤]抱半晌還是說了實話,“我昨天失去意識了,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p> “天吶?!迸肿游孀欤斑@么可憐的?那你還有地方去嗎?要不要去我那休息,我?guī)湍愦?10吧,讓警察來接你,她們居然把你落下了?!?p> 她說著用肥大的手拽住阮清夏,一邊往她房間走一邊念叨,“太可憐了…”
以阮清夏的經(jīng)驗來講,白天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她沒有抗拒跟著女胖子進了房間。210的格局跟101幾乎一樣,只是桌子不再是有凹陷的,電視和空調(diào)都在運轉(zhuǎn),有各種各樣的零食袋堆積在地上,味道并不好聞。
女胖子尷尬的撓頭,用腳在房間踢出一條路來,把阮清夏安置在床上后拿起了電話。不久似乎有人接了,她還是笑瞇瞇的,“警察同志,這里是源泉酒店,對對對,就是今天的命案?!?p> “是,你們落掉了一個重要的人,死者的室友…對…嗯,你們盡快來接吧。”
她說著掛了電話,回過頭還是對著阮清夏笑,一張臉油得反光,“在這等一下,警察會來的?!?p> 阮清夏其實對警察前來沒抱太大的希望,這里如果真的能聯(lián)系上外界就奇怪了,她來這里只是想進房間打探一番,“我可以用廁所嗎?”
“可以可以!”胖子女笑著點頭。
廁所光線明亮,算是整個210最干凈的地方,阮清夏沒有用太多時間就在廁所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洗手臺。洗手臺的凹槽通同樣有著不同弧度的扭曲,仔細(xì)看依舊是一個人頭埋進了洗手臺。
除此之外再無異常,花灑并沒有自動打開,她后退看著洗手臺,突然一腳飛踢了過去,洗手臺應(yīng)聲碎裂,破成各種各樣的陶瓷碎塊在地上摩擦,看上去只是最普通的洗手臺。
碎裂的聲音很大,女胖子大吼,“怎么了?”
阮清夏做賊心虛,“不好意思,我好像把洗手臺磕破了?!?p> “什么?”女胖子的聲音急切起來,她噔噔蹬的跑過來也沒有多問一聲打開了門,和阮清夏大眼對著小眼,半晌咽了咽口水,“這是你磕破的?”
“…”阮清夏不語,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這一低頭她的視線正好對上了女胖子的手腕,女胖子是穿得很厚的,此時卻因為激動衣袖子被扯上去了一些,才露出了肥肥的手腕。
而此刻阮清夏回憶起了昨天在通風(fēng)管道看到的一個又一個空針管,她死死的盯著對方的手腕——上面充滿了針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