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是改造人
歐的眼睛變得失神，像一個任人擺布的電子玩偶。
菲特的口中嘟囔著對不起，在電腦上操作的手指卻沒有停歇，他調(diào)出了歐眼睛的視頻記錄，果然圓希沒有出現(xiàn)在實驗室。又仔細觀察了本，本沒有什么異常，偶爾穿著防護服做實驗，偶爾和朋友打打視頻電話。
菲特教授退出歐身上的兩條線，
“哦，教授?！睅缀跏撬查g，一股玩世不恭的氣息從歐的眼里滲透了出來。
“謝謝你，歐?！?p> “看來又有什么需要監(jiān)視的了?！睔W坐在椅子上砸了砸嘴，翹起二郎腿指著那臺黑色笨重的電腦。
“圓希是不是有所察覺了?！?p> 菲特案了指紋，又刷了虹膜，才把那臺黑色怪物關(guān)上。
“你怕什么，你又沒犯法?！睔W站起身來，理了理襯衫的衣角，又用教授書柜前的鏡子理了理頭發(fā)，“菲特教授，我餓了?！?p> 菲特轉(zhuǎn)身走向一個矮小的紅木柜子，用指紋打開柜子的鎖，“我?guī)湍阕⑸??！?p> “不不不不，教授。我們?nèi)コ砸活D正經(jīng)的飯吧?！?p> 菲特溫和的看著歐，爽快的答應(yīng)了，“那，去我家吧，我給你做點?！?p> “叫外賣行嗎？”歐把兩只手插進褲兜里，又到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圈，“我還挺想剪剪頭發(fā)的?！?p> “圓希的事……”
“我不知道圓希怎么樣了，你也知道那個世界的事情我又拍不下來。”
“最近有去嗎，你？”
“嗯，我就看看演唱會，有個姑娘真心不錯。”
“不錯也是假的。”
歐鼻子里輕輕的哼了一聲，“隨你怎么講。”
“難得吃一頓，還是來我家吧，我給你做你愛吃的?！?p> “也行。”
歐跟在教授的身后鎖了辦公室的門，又去了停車場。他先于教授找到了教授車停放的位置，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yǎng)神。
菲特踩著油門緩慢的發(fā)動了馬達，雖說中央帝國用大幅提高油價來限制使用汽油的汽車，但菲特還是對這種古董交通工具情有獨鐘。
“真慢?！?p> “嗯，是有點?！狈铺氐穆曇艉軠睾?，歐一度覺得菲特有點像自己的父親，但很快就將這種不理智的想法吞噬了下去。
“那個，菲特教授，我要多久之后會恢復(fù)成AI狀態(tài)呢？”
“三個小時吧?！?p> “那我可真要吃頓好的，你做飯是不是太慢了啊？”
菲特稍微加快了速度，“也不算慢，順利的話我們還可以看場電影?！?p> “跟你？”歐用手托住下巴，“得了，我倆代溝特多，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菲特打開了車載語音系統(tǒng)，“要么你點外賣吧，我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愛吃什么，想吃什么點什么，不用跟我客氣?！?p> 歐叫了很多本路蘇斯堡菜，過多的肉類讓菲特暗暗叫苦。為了保持頭腦清醒，菲特吃素。只是歐難得吃這樣一頓飯，菲特自然也是希望他可是吃的滿足。
“教授，最近你接數(shù)據(jù)線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是不是害怕每次斷了，我的意識會出現(xiàn)，從而給你帶來麻煩？”
歐看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和虛擬世界的幾乎一模一樣。然而在這個真實世界里，他卻無權(quán)擁有自己的意識。
“只是愧疚罷了?！狈铺氐碾p手緊握著方向盤，“就如同殺了個人?！?p> 菲特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歐覺得尷尬，“你和那個老家伙比起來，還有些羞恥心啊?！睔W點開菲特車上的音響，萌可的清爽甜美的聲音包圍了兩個人。
“這歌……你……”
“嗯，給你留著的，幾年前我去本路蘇斯堡，看見你拿著這張專輯的海報，興奮的忘乎所以?！?p> “我是自愿的，參與實驗。”歐嘆了一口氣，望向窗外，“我很慶幸和你合作，而不是那個老東西?！睔W的壓住了萌可的歌聲，菲特狠踩了一腳油門，馬達的轟鳴聲蓋過了萌可的高音，
“別這么說你爸爸。”
林立從那絲細微的聲音了猜測圓希遇到了危險，拼命的叫著圓希的名字，但得到的回應(yīng)只有嘈雜的聲音，像是大量的禽類憤怒的扇動著翅膀。
林立走到墻邊，摸了摸墻上掛著的弓，猶豫了再三，將弓和箭筒取下，背在背上。
坐回電話前不知所措，林立只好木然的盯著桌上的紐扣，拼命的回想著和圓希有關(guān)的細節(jié)。
按照林立的經(jīng)驗，只要能想起有關(guān)圓希足夠多的細節(jié)，林立就可以回到那個虛擬世界，到圓希身邊去幫助她。而偏偏林立的腦子里只浮現(xiàn)出了她的輪廓和毒舌，或是第一次見面時聽到的她的柔美的歌聲，那熟悉的克拉比家鄉(xiāng)的歌謠。
“圓?！氵€好嗎……”
林立的腦內(nèi)越發(fā)混亂，起身在房間里踱著碎步，口中重復(fù)著圓希的名字。
突然，林立想起了毛斯。
作為一只老鼠，毛斯實在是太奇怪了。它戴著小巧的頭盔，腦神經(jīng)透過透明的頭盔暴露在空氣中，林立甚至連毛斯的大腦紋路都記得幾分。
林立拼命的回憶著毛斯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它對自己指手畫腳時纖細的手指，手腕上不規(guī)則茸毛，期待著對毛斯的記憶可以他去圓希的身邊。
睜開眼睛，林立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周圍有一群不明生物在拍打著翅膀。這嘈雜的聲音和剛剛電話里傳來的一模一樣。
從環(huán)境來推測，這聲音源自蝙蝠。
林立摸了摸身后，萬幸的是父親的弓箭都還牢牢的貼在身上。
“圓希？圓希你在這里嗎？我是林立?！?p> 林立朝著前方喊了一聲，目前的狀況讓林立完全搞不清哪個是洞穴的深處。四面八方傳來了回聲，逃竄的蝙蝠也突然安靜了下來，這里應(yīng)該是個相當空曠的洞穴。
“圓希？”
林立提高了音量，但換來的是更加猛烈的回聲，緊接著一整隊蝙蝠從林立頭上飛過，拍打著林立的頭頂，耳朵甚至肩膀，林立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隨著屁股著地，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像是某種竹制的東西折斷了。
“糟糕?！?p> 林立分不清這一聲是來自于弓還是箭，扶著黏濕的地面站起身，林立伸出手探探后背，企圖確認斷裂的是什么東西。還沒有碰到弓體，又一隊蝙蝠從林立的頭上飛過。這次，蝙蝠的數(shù)目更加龐大了些，林立感到黑暗中一堵墻正朝著自己壓迫而來。
林立再一次摔倒，跌到了一個淺水坑里，水坑里略微粘稠的液體散發(fā)著腐臭的味道，讓林立的胃里一陣翻攪。艱難的從水坑中爬起來，林立站在原地又叫了一聲圓希的名字。
這次回應(yīng)他的只有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