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見錢員外毫無表示,知道他還是生自己的氣。
“嘭”只見十三雙腿跪在地上,對著錢員外磕起了響頭。
這錢員外是個記仇的人,若是能救何安生,磕幾個頭能讓他怒氣消了,這又算的了什么?
“錢員外,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在下!”十三抱了抱拳,態(tài)度十分誠懇。
錢員外抬了抬眼皮,冷笑一聲,“小子,現在知道錯了?當初怎么那么囂張?告訴你,這世間有太多你不能碰的人和事!我老錢就算一個,不是看在何醫(yī)官的面子上,你今天真的別想出這個大門!”
見錢員外有答應之意,十三連忙又磕起頭來。
一邊口中還念道,“那真的是麻煩錢員外了!”
錢員外看不得他這個樣子,“行了莫要再跪了,我和金刀幫的韓幫主是老相識了,你這點銀錢就算是通融用的吧,想來他有點辦法,你就回家等消息去吧!”
錢員外收了錢,也不在理十三,獨自踱步往內院走去。
阿敏一把拉扯起十三,“阿哥,沒事吧!”
拍了拍腿上的土,十三一把站起來,回道,“沒事了,我們走吧!”
既然錢員外已經答應,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回去等待消息。
又是一連兩日。
何安生最終是被放出來了,十三和阿敏早就等在牢房外多時。
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驚喜,何安生早就看到十三和阿敏,向著他們招了招手。
“你們怎么來了?”何安生笑了笑,身子卻是瘦了一般。
十三訕訕一笑,“這不是怕何大哥不知道去哪嗎?這幾天我們又無事可做,所以在這里等著!”
“原來如此,我們走吧!”
幾人又到了破廟之中,日子已經開始變的秋涼,破廟里顯得有點清冷。
十三特意花了幾文錢,買了些豬肉,燉在鍋里,火爐上冒著熱氣,湯沸騰的聲音清晰可見。
最后還是何安生打開了話匣子,“十三兄弟,如今這我們也無家可歸了,我打算回到鄉(xiāng)下去,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何安生已經對天陽城失望透頂,自然不想再次多待。
十三還有沒有打算,只能低著頭回道,“我也不知道!”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鄉(xiāng)下種田吧,貴在安穩(wěn)!”何安生勸解了一句。
回到鄉(xiāng)下種田,可是師傅讓他下山是要入世,更何況如今他真的沒辦法了此一生,他還想往更遠的地方去。
“我想帶著阿敏去京城!”十三說出了一個不可能的想法。
他根本沒有錢去,這里相距京都幾百公里的路程,單靠腳力根本不可能。
何安生皺了皺眉,并沒有勸解,“如今路途不好走,而且你又無銀兩,你不如去天陽城的碼頭看看,那兒有去往京都的貨物,除了謀生,說不一定還能有前往京都的機會!”
天陽城并沒有海,只有一條水路碼頭,沿江就能直達建鄴,可是這工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聽到何安生的建議,十三點了點頭,遞給何安生和阿敏一碗肉湯,又問道,“何大哥,打算什么時候走?”
何安生回道,“明日就走了,兄弟莫要送了,人生無常,自當保重,若是有緣,兄弟你我自能相見!”
一夜,何安生和十三談了很多,感慨世俗不公,又無可奈何。
第二日,十三強塞給何安生二兩紋銀,送別了他,身上再無銀錢,就帶著阿敏,徑直往碼頭走去。
碼頭人山人海,搬運著前往北晉朝南北的貨物。
來到一處用工登記的地方,看著來來往往的搬運工,十三有點躊躇。
在碼頭搬運貨物,都要進行登記,每次和雇主談的價錢都要分一半給管理者,而這里管理者就是金刀幫。
掌管這個碼頭管事,十三是見不到的,要想做工,那就要找小管事。
每天小管事又不一樣,所以做工都是一日一結。
“小子,你要做工?”臉上有道刀疤男子看著十三,道上人都叫刀哥。
十三點了點頭,“是的,刀哥,我有的是力氣,您就收下我吧!”
刀哥看了看十三,雖然瘦了點,但是勝在結實。
“行吧!每天根據搬運貨物量來算,十包貨運算兩銅板,我們這收取一半的費用,有意見沒?”刀哥挑了挑眉。
“沒問題!”十三答應的很爽快。
“那你今天就上工吧!新來了一批糧食,你和他們一起吧!搬運一袋,來我這邊做下登記!”刀哥也不多話。
這批糧食需要人手很多,還需要一天運完,否則刀哥還真不招這小子。
阿敏在碼頭外看著十三汗流浹背的在背糧食,心里一陣心疼,卻毫無辦法,只能等著。
天陽慢慢落下,單單這一天,十三就背了四百袋糧食,刀哥也對這小子另眼相看。
“結賬了!”刀哥向著人群長喝一聲,眾人趕忙圍了過去。
“張五,十銅板!”
“李麻子,十五銅板!”
。。。
“十三,三十二個銅板!”
人群一陣騷動,這是他們見過最高的,平時最高的記錄也只有二十二個銅板,畢竟兩百包的貨物都是非常重的。
十三數了數銅板,對著刀哥說道,“刀哥,這銅板錯了吧,我搬了四百二十袋,不應該是四十二個銅板嗎?怎么少了十個?”
刀哥皺了皺眉,斜著眼盯著十三看,說道,“那你這工錢還要不要?還是你要等我算清工錢再結?”
十三被說的啞口無言,一旁的搬運工都像看戲一般看著他。
見這情況,十三自然知道什么回事,這是故意克扣他的工錢,若不是他今天做的多,恐怕這些銅錢都不會有很多。
他只能訕訕一笑,“刀哥怎么會算錯呢?多謝了!”
抬著步子就走了,臉色變的鐵青,卻不說話,直接帶著阿敏租了一處宅子住了下來。
“阿敏,這錢你留著,平時買些肉菜,阿哥搬運辛苦,要買些吃!”十三主動提出增加些肉菜,不是他真的想吃,而是阿敏太瘦了。
又把今天收入的銅錢遞給阿敏,讓她學會掌管銀錢,開始也教她學些字。
“十三哥,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阿敏算是看出來了。
“沒事,早點睡吧,明日我還要趕工呢!”十三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到自己的房間,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