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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鳳鳴

以琴表情,進言稱帝

鬼谷鳳鳴 舞檐 2395 2019-06-18 21:45:34

  伐魏之戰(zhàn),歷經(jīng)一載,秦軍所向披靡,一直打到軹地,奪取魏大小城六十一座。秦軍班師回朝,秦王出城相迎。秦之強大,天下盡知。

  既歸秦,魏冉應魏瀾之請,邀白起至相府做客。白起極力要王言同往,王言無奈,只能從之。

  至相府,魏冉、白起、王言、魏瀾四人游于后花園,小錦緊隨其后。園內(nèi)秋高氣爽、清風習習、艷陽杲杲、楓林如火、金桂飄香、怪石嶙峋,亭臺樓閣隨處可見。

  魏冉說道:“今邀白將軍游園,不曾想王姑娘賞臉,乃老夫之幸?!?p>  王言回道:“今入穰侯花園一見,恢宏大氣,蔚為壯觀。能觀此景,甚為榮幸?!?p>  這時小錦心生不悅,喃喃自語道:“還不是不請自來?!迸d許小錦此語低沉,只有魏瀾聽見。于是魏瀾扭過頭憋了她一眼。小錦見此,立即低頭,作知錯態(tài)。

  魏冉繼續(xù)說道:“此景尤似大秦之況,雖已入秋,卻依然繁花似錦?!?p>  王言說道:“大秦有此之象,有穰侯之功?!?p>  魏冉大笑道:“亦有白將軍和王姑娘之勞?!?p>  白起回道:“若當初無穰侯相薦,此時末將或許還在函谷關(guān)戍守?!?p>  魏冉笑言:“老夫不過動動嘴皮,白將軍該感謝的是王姑娘?!?p>  白起回道:“那是,那是。這些年來,言姑娘為我出謀劃策,使我打贏了不少戰(zhàn)?!?p>  聽到此,魏瀾心生不悅,卻無能為力。

  魏冉繼續(xù)說道:“恐不止如此?!?p>  王言忙接言道:“我也是動動嘴罷了,上陣殺敵者仍是秦國將士?!?p>  魏冉大笑道:“王姑娘乃大才之人,能如此謙虛,不易也!”

  王言回道:“論自謙,吾與穰侯旗鼓相當罷了?!?p>  魏冉開懷大笑,王言、白起亦微笑相應。唯獨魏瀾因接不上話,一直悶悶不樂。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琴音。琴聲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聲震林木,余音繞梁。

  白起問道:“此曲時而雄壯、高亢,時而舒暢、流利,莫非就是伯牙之《高山流水》?”

  魏瀾如獲至寶,忙答道:“正是《高山流水》,此乃府中琴師所奏?!?p>  白起又問:“天下能彈奏此曲之琴稀少,今聞其音悠揚清越,敢問由何琴奏此曲也?”

  魏瀾回道:“回白將軍,奏此曲之琴乃‘繞梁’也?!?p>  白起說道:“‘繞梁’?莫非就是昔日華元獻與楚莊王之琴?”

  魏瀾回道:“然也!聽聞楚莊王得此琴之后,便整日彈琴作樂,陶醉其中?!?p>  白起說道:“不想此琴為穰侯所得?!?p>  魏瀾又言:“能聽出高山流水之曲,看來白將軍在樂曲方面有所研究?!?p>  白起回道:“略知一二,平日兵書閱倦,便聽一會琴曲,以解其疲?!?p>  魏瀾繼續(xù)說道:“不如我?guī)О讓④娙ヒ欢谩@梁’之風采?此琴正置于流水亭,而亭位于不遠深林處?!?p>  “求之不得?!卑灼鸹卮鹜晡簽懼?,轉(zhuǎn)而對王言說道,“言姑娘一同前往乎?”

  魏瀾對白起此舉深感意外,內(nèi)心不愿王言跟隨,可又不好拒絕,默默地等著王言回答。

  王言搖搖頭回道:“若是神兵利器倒有幾分興趣,鐘鼓琴瑟則興味索然。你與魏姑娘去便可,我留此繼續(xù)觀賞美景?!?p>  魏瀾聽到此,內(nèi)心長舒一氣,便對魏冉說道:“父親,那我?guī)О讓④娙チ魉び^琴?!?p>  魏冉回道:“自去便是。我留此陪王姑娘,為其引路共賞?!?p>  隨后,魏瀾便帶著白起往流水亭而去,小錦也緊隨其后。

  魏冉與王言行至一片百合花叢旁,王言駐足賞之,其狀如亭亭少女,白璧無瑕、冰清玉潤。

  王言忽謂魏冉曰:“穰侯可見那株已開兩朵花的百合?”說完伸手指向不遠處一株百合,那株百合已開了兩朵白花,其旁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魏冉順著王言的手望過去,說道:“就那盛開著兩朵白花,及一朵花蕾的那株嗎?”

  王言回道:“然也!此三朵花同生于一株百合,若花蕾盛開,必將奪了那兩朵白花之養(yǎng)料,而后兩朵白花凋謝,而花蕾將獨艷之?!?p>  魏冉說道:“此乃必然?!?p>  王言又言:“若將花蕾摘去,則兩朵白花可多存幾日?!?p>  魏冉回道:“然也!”

  王言繼續(xù)說道:“此株百合就好比如今天下之勢,兩朵白花分別為秦齊,而花蕾為趙國。如按此勢發(fā)展下去,趙必取秦齊而代之,成為天下霸主?!?p>  魏冉說道:“王姑娘以花喻諸侯,言下之意乃:秦若要恒強,須先弱趙?!?p>  王言回道:“然也!當下楚魏韓燕已為強弩之末,而秦齊最強,而趙經(jīng)胡服騎射之革,已日漸強大,有超秦齊之勢。若不盡早除之,恐成后患?!?p>  魏冉問道:“那王姑娘有何妙策,可弱趙國?”

  王言回道:“與其互稱帝,而后聯(lián)合攻趙。秦齊互稱為帝,一則可將齊從六國中分裂出來,而不對秦構(gòu)成威脅;二則告與齊國,九州之地,秦齊共分?!?p>  魏冉回道:“妙哉!如此,便可與齊共抗趙國。它日定向大王進諫此計?!?p>  而后,二人繼續(xù)游園,共賞園內(nèi)美景。

  而在流水亭內(nèi),魏瀾讓樂師退下,自己獨坐于繞梁琴前,白起、小錦立于旁。魏瀾說道:“此琴乃取樹中良材梧桐的中段做成。其樹必高三丈三尺,截為三段,上段聲音太清,下段聲音太濁,只有中段,清濁相濟,輕重相兼。后再把此木漫在水中七十二天,擇吉日良時,鑿成樂器?!?p>  白起回曰:“不愧為稀世古琴,觀其形奇?zhèn)グ蹴?,其弦泠泠發(fā)光?!?p>  魏瀾說道:“其音更是悠揚悅耳、委婉連綿。不如我為白將軍彈奏一首如何?”

  白起答道:“能聽魏姑娘彈奏一曲,榮幸之至?!?p>  小錦插話道:“那以后小姐天天彈給將軍聽?!?p>  白起回道:“我常年在外,哪能天天聽到魏姑娘之曲?!?p>  魏瀾正襟危坐,說道:“那我獻丑了,為白將軍獻上一曲《雉朝飛》?!闭f完,撫琴而彈。少間,琴音娓娓而來,尤繞梁不絕,余音裊裊。伴隨著琴音,魏瀾唱道:

  “雉朝飛兮鳴相和,雌雄群飛于山阿,我獨傷兮未有室,時將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p>  其聲宛如天籟、朗如珠玉,傳遍整個后花園。只是不知幾人能聽出歌聲中的哀愁與無奈。

  是夜,白起和王言回到白府后,便各自回屋。王言在屋內(nèi)寫了一封信,而后交于仆人白衛(wèi),對其說道:“將此信送至齊國,親自交與蘇秦,切記不可讓他人看到此信?!?p>  白衛(wèi)點了點頭,而后出屋備馬而去。三年前,王言逛于咸陽市集,見一小販正遭惡人毒打,便上前解救。后得知小販以賣梨為生,遇惡人吃梨不給錢,便與惡人理論,惡人不勝其煩,便出手打他。王言又得知小販家有老母要養(yǎng),便自作主張,將其招進白府為仆,更名為白衛(wèi)。

  白衛(wèi)不負所托,不久之后,便將信交與蘇秦。蘇秦打開密信,上面寫著:“阻齊稱帝,與趙同盟,繼續(xù)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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