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歌覺得尹久川是真的有病,她很不理解為什么尹久川會那么關心尹午熵,就像是尹午熵是他親爹一樣,愿打愿挨的簡直是二十四孝好兒子。
謝流歌摸著手中的那片葉子,輕嘆一聲,將葉子扔出了窗戶,憑它落在泥濘之中,沾染了臟污。
尹久川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尹午熵,頓了頓身形,對著尹午熵行了一個禮,低聲喊道:“師父?!?p> “不好好歇著,亂跑什么?還是說身體已經(jīng)好了?”尹午熵看了看他的方向,知道他剛剛是去見謝流歌了,就又問道:“你什么時候跟大護法的關系這般親近了?”
尹久川沒反應過來尹午熵的話,等想明白尹午熵這話的隱藏意思時心口一痛,頓覺悲涼,放下了紙傘,不顧濕冷的地面就跪了下去,嘶啞的聲音被雨水聲一沖,幾乎不可聞,“如果師父覺得徒兒心懷不軌有不臣之心,大可以將徒兒廢去武功囚禁在暗牢里,徒兒絕不反抗。”
尹午熵也知道自己剛才的那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了些,還有些傷人,但是他自從做了教主,就沒有再向任何道過謙認過錯,對于尹久川,自然也是如此,“起來吧,本座暫且相信你這次?!?p> 冰涼的雨水早已經(jīng)浸透了衣物,濕冷冷的刺激著膝骨,那里曾經(jīng)被敲碎過,每次遇到了寒氣就會疼的難以忍受,更別提現(xiàn)在被雨水直接刺激了,但是尹久川跪在那里,面色不變,似乎從來沒有任何病痛。
聽到尹午熵的話,尹久川用手支了一下地面,這才緩慢起身,不過是那么一會兒,這一會兒尹久川就覺得骨縫里在疼了,像是有千百根鋼針一樣往里面硬扎,疼的尹久川神志有些迷離,但好在尹午熵已經(jīng)轉身離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尹久川的異樣。
尹久川低笑一聲,扶著墻慢慢的回了院子,一進房間就急忙換了衣服,并且強催動起來內力開始按揉膝蓋附近的穴位,很快兩只膝蓋都暖呼呼的了,但是刺疼還是有一些,尹久川摸摸頭上的冷汗,輕輕出了一口氣,便不再管了,左右死不了不是嗎?
一天時間便在這場小雨中度過了。這場雨驅散了不少的暑氣,帶來了百姓生靈渴望的涼爽,巴不得這雨多下上幾天。
尹午熵第二天起來看雨還在下,甚至下的更大了,真正的瓢潑大雨。想了想,還是派人通知下去,再在這里歇息一段時間,等雨停了再啟程。
快馬加鞭的話,這里距離千機教也不過是三天的路程,應是趕得及婚禮舉行。
謝流歌聽見這個消息沒有任何的反應,在哪里對她而言不是很重要,但是孔笛聽見這個命令時,看著前來看手腕傷的尹久川笑了出來,意有所指的說道;“教主難得的想要多休息幾天,正好屬下累了,也可以讓屬下多休息一下?!?p> 尹久川已經(jīng)不敢再隨意揣測尹午熵的想法了,對這話權當做沒有聽見,但是孔笛卻不放過他,說道:“上次我忘了問了,這傷是怎么弄得?在這分舵,還敢跟你動手的,除了謝流歌就是教主了,不會是你跟教主吵了架吧?!?p> “是我言辭間多有冒犯,惹得教主不快,此番懲罰是應該的。”尹久川毫不在意的笑道,左右這些年他在這些教眾眼中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將死的人,還在意這些嗎?
孔笛往尹久川身上多扎了幾根銀針,尹久川皺眉受了,孔笛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替你看看腦子?!?p> 尹久川臉色一黑,卻也不敢反抗二長老,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一行人又在這里多待了兩天,夏季的雨來的快走的也快,等雨停了之后,天邊還出現(xiàn)了一道美麗的彩虹橋,高高的懸掛在天空上,看著絢麗奪目,街上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都仰著頭看著那道彩虹,互相交流著夸贊著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彩虹是有多么好看。
人群里還時不時傳來小孩子大驚小叫的聲音,有一些人小鬼大的就開始指著彩虹編故事,什么這其實是一座橋,是某一位神仙想要出遠門了,什么天上發(fā)了洪水所以要建一座橋來出行,沒看這兩天在下雨嗎?肯定是天上的池塘滿了,就開始向人間漏水。
故事編的一個個像模像樣的,謝流歌站在某一家酒樓的屋檐下面聽了幾個,覺得還是小孩子好啊,無論是對于什么都那么的熱情洋溢,充滿了好奇與美好。
謝流歌聽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因為她的身份,也沒有誰敢擋住她的道路。
謝流歌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分舵內,教眾已經(jīng)將行禮準備好了,馬車卻是準備了兩輛,尹久川和尹午熵各一輛,謝流歌剛靠近就聽見孔笛在譏諷教主過于嬌氣了,又不是重傷快要死了或是斷了手腳,用的著馬車?
謝流歌向來對這些事情不關心,讓人給自己牽來一匹馬,摸索到腳蹬,一個翻身就落了上去握住了韁繩,尹久川出門正好看見謝流歌那個翻身,看她動作如此熟練心里就多了幾分難言的酸澀滋味。自從知道了謝流歌是當年在刑堂時住在自己隔壁的那個小妹妹,他看見謝流歌就忍不住多了幾分關心。
謝流歌的眼睛真的是個麻煩,雖然謝流歌做事如常人,但不代表不麻煩,尹久川想了想,還是冒著惹怒尹午熵的風險去求情。
尹午熵看他一臉欲語還休的樣子,忍不住罵道:“你又不是小姑娘,畏畏縮縮成個什么樣子!說!什么事情!”
尹久川趕緊說道:“大護法的身體怕是不適合騎馬?!?p> 尹午熵以前倒是不知道尹久川是個憐香惜玉的風流種,看來這次他出來尋找謝流歌收獲不少啊,不,應該說是謝流歌收獲不少,將一教的少主迷得神魂顛倒的,當真是有本事。
尹午熵的臉色有些難看,尹久川見狀就打算請個罪掀過去,但是才一張嘴,就忍不住咳嗽起來,越咳嗽越厲害,喉間涌上來一股子鐵銹的味道。
尹午熵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爛柯人的毒性發(fā)作了,揮揮手趕他上車,說道:“你想要怎么著就怎么著,唐唐少主,這點小事也要我過問嗎?那要你還有什么用!”
尹久川道了謝,就去找謝流歌說這件事情,謝流歌看他咳嗽的著實難受,也不想在這件小事情上跟尹久川爭執(zhí),就下了馬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