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鑫不是沒有干過農(nóng)活的城里人,正因為對地里的活有一定了解,他才快要崩潰。
面前這塊地差不多有半畝,熟練的莊稼漢都得花四五小時才能割完,他算半桶水,鵬鵬怕是從未接觸過農(nóng)活,難道要割到天荒地老?
還沒干活,楊鑫先在田埂旁坐下,“鵬鵬,你確定咱倆今天要全部收完,你覺得大概需要多久?”
“只要一點一點割,總能割完的。”
楊鑫承認,鵬鵬是位哲人、智者,周身散發(fā)著人性光輝。
好吧!不是人性光輝,而是大下午的陽光太過炙熱。
倆人下到事先放干水的田里,割下幾茬稻子后,楊鑫找回點手感。
鵬鵬果然是萌新,光會使用蠻力。
剛開始,倆人還能邊割邊閑扯。
“鵬鵬你是演員,拍過那么多戲,對哪部戲印象最深??!或者說還有什么想嘗試的類型?!?p> 鵬鵬羞澀道:“我沒其他要求,能拍吻戲就行?!?p> 太真實了,楊鑫頭回見人說出心里話,想跟漂亮女演員拍吻戲有錯嗎?
“挺合理的想法,其實我也想。”
鵬鵬露出理解萬歲的笑容。
田埂上,站成一排的攝像和編導不知該不該制止,這倆貨要再深入聊下去會不會導致整段素材沒法用?
還好,倆人很快就累的沒心思扯淡了。
楊鑫直起腰大口喘氣,他和鵬鵬割到現(xiàn)在,才收完十分之一,比想象中的效率還要慢。
鵬鵬在節(jié)目中一直是吃苦耐勞的形象,見楊鑫沉默不語,他說道:“要不你去是樹蔭下先歇歇。”
“沒事,還能堅持?!睏铞卧俅螐澫卵鼊谧髌饋?。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夏末的午后,太陽依然毒辣,田埂上的編導、攝像都扛不住,輪流去樹蔭下休息。
望著滿頭大汗的楊鑫和鵬鵬,他們有點不忍,流程安排會不會有點過分?
快要虛脫的楊鑫醒悟過來,他干嘛非要按照節(jié)目組的流程走,綜藝節(jié)目最重要的是出戲呀!
他走到鵬鵬身邊低語幾句,聽完他的計劃,鵬鵬有些心虛,“這樣……不太好吧!”
“你們拍電影還得講求個戲劇沖突對不對,哪個觀眾愛看咱們割稻子?咱們干一天,可能也就幾秒鐘的畫面?!?p> 鵬鵬被楊鑫說服,同意他的計劃。
密謀完,倆人又埋頭苦干起來,工作人員并沒有意識到即將發(fā)生什么。
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楊鑫忽然丟掉手中的鐮刀,沖工作人員大吼道:“你們就是歧視我,別的嘉賓都能點餐,偏偏我沒有?!?p> “到地方之后連口水都沒喝,被趕出來割稻子,你們是不是嫌我咖位低故意玩我?”
“我不錄了?!?p> 往常錄制中,也有嘉賓控訴節(jié)目組,但他們都是面帶微笑的吐槽,楊鑫這架勢看起來不太像,情緒似乎真的崩潰了。
楊鑫跳上田埂,往村口來的方向奔去。
鵬鵬不愧是獲得過影帝提名的專業(yè)演員,面色凝重,瞅了工作人員一眼,卻又來不及溝通,連忙追趕楊鑫。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前后不過十幾秒,楊鑫和鵬鵬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倆人的跟拍攝像扛起機器試圖追上去。
剩下的工作人員急忙和導演溝通。
節(jié)目錄跑了嘉賓,別人會怎么想。
小院內(nèi),王磊跟胡哲坐在涼亭下舒舒服服喝著茶,享受愜意生活。
“楊鑫是個好小伙,沒說要點菜,還幫咱們收稻子,真想把他留下來啊!”王磊動心道。
他剛夸完,小院另一邊傳來導演幾乎崩潰的吼聲,“什么,楊鑫跑了,鵬鵬也跑了,罷錄?”
留守在小院的所有人徹底慌神。
換成其他人這么干,大家會以為是惡作劇。
可他是楊鑫呀!
節(jié)目班底來自瀟湘衛(wèi)視,至今還流傳著楊鑫大鬧總部的傳奇。
誰能想到一年多后被封殺的他能卷土重來,而且人氣飆升,遠比當初更盛。
要不是看重楊鑫最近高漲的國民度,導演也不會同意他來。
難道楊鑫和瀟湘衛(wèi)視注定八字不合嗎?
村口小賣部,楊鑫和鵬鵬坐在小板凳上,舒舒服服吃著冰棍。
鵬鵬向來乖巧,頭回干這么出格的事,臉上表情又興奮又忐忑。
“節(jié)目組不準嘉賓帶錢來,你藏哪蒙混過關的?”鵬鵬好奇道。
要想出戲就不能太把節(jié)目組的規(guī)則當回事,“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的內(nèi)衣里都偷偷縫了小口袋,隨身帶幾張紙幣有備無患,總有排上用場的那天。”
鵬鵬驚為天人,這是生活的智慧?。?p> 困惑被解開,鵬鵬又憂心忡忡道:“我們一走了之,大家肯定著急,吃完冰棍咱們就回去吧!”
“不著急,你吃完了?我再給你買根?!?p> “夠了夠了。唉!干嘛非要給我買,那我就再吃一根?!冰i鵬身體很誠實,接過冰棍。
跟拍攝像師終于找到倆人,畫面中,倆人悠哉悠哉吃著冰棍。
他們一邊扶穩(wěn)機器,在暗中錄制素材,一邊通過對講機跟導演匯報。
聽說倆人沒有跑遠,心亂如麻的導演總算長舒一口氣。
冷靜下來想想,他當然明白楊鑫是故意做出的節(jié)目效果,但這位祖宗能不能別搞突然襲擊,事先稍微透露點想法不行嗎?
王磊表現(xiàn)的一直很冷靜,坐在藤椅上都沒起身。
他對胡哲道:“你不覺得挺好玩嗎?誰家孩子沒有淘氣的時候,等他們回來再好好批一頓。”
第二根冰棍啃到一半,鵬鵬發(fā)現(xiàn)了暗處的攝影機,他戳戳楊鑫,“后面咱們該怎么辦?”
楊鑫活動活動筋骨道:“回去繼續(xù)干活唄!但是不能光只有咱倆干,你見機行事。”
倆位跟拍攝像師走上前,傳達導演的意思,實在嫌累不想割稻子可以不割,回小院休息會,幫王磊老師在廚房里打打下手。
楊鑫傲嬌拒絕,“今日事今日畢,說要收完稻子今天必須要收完,難道我像出爾反爾的人嗎?”
攝像師:你就是,而且想起一出是一出。
協(xié)商無果,攝像師再度跟導演聯(lián)系上,“楊鑫說今天非得收完稻子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