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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泰皇

第六章:平行時空

上古泰皇 通話中的亮哥 5989 2019-06-02 15:04:24

  在王詡穿越的那一刻,夏云諾閉上了雙眼。地球上80億人口憑空消失。人類的文明就此淹沒在浩瀚的宇宙之中。新的物種與新的智慧生命繼續(xù)在這顆湛藍色的星球上繁衍生息。似乎被抹殺掉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表演的謝幕。然而觀眾未變,場景未變,表演依舊繼續(xù)。只是作為演員的王詡,永遠不知道自己身處于舞臺之上。

  一處圣潔明亮的殿堂內(nèi),蒙著紗巾熟睡的女子突然睜開雙目。四周頓時引發(fā)強大的氣流波動。空氣猶如實質(zhì)般向外擴散,激起層層漣漪。

  女子不施粉黛,面容清麗如玉,五官如雕琢勾畫般棱角分明。尤其那雙眼眸,形如月,眸似秋,一點絳紅綴瞳中,如霞光初上之美景,如夕陽西下之別離,如蛇眼冰寒之凝視,透著說不出的妖媚與邪意。瞳孔微縮,無數(shù)畫面飛掠而過,一閃即逝。

  淚水浸濕了薄如蟬翼的面紗,她從往事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面紗之下,那張熟悉的臉正是年輕時的夏云諾,只不過衣著有些復(fù)古。

  一襲金絲織錦長裙,繡有翔鸞翥鳳,華貴而張揚。肩負五彩流云霞帔,莊嚴而冷傲。高高盤起的發(fā)髻上插著九根蛇形金釵。美目流轉(zhuǎn)之際,如女帝般睥睨眾生。

  兩名飄逸如仙的女子在感知到異常的波動后,一女手執(zhí)銅鏡,一女捧著玉筆與金帖來到夏云諾的身前,隨后二女恭敬地跪俯在地。

  夏云諾慵懶地坐起身,在那金帖上勾了一筆,銅鏡中顯現(xiàn)出一副碧草藍天的影像。數(shù)輛馬車打著“仇由”的旗幟緩緩前行。騎馬的胡服男子驅(qū)趕著大批的羊群尾隨其后。畫面定格在一輛篷車內(nèi),四個年紀不等的女孩,環(huán)抱著雙膝依偎在一起。

  她指著那最小的孩子:“就選她了。泰皇陛下還未蘇醒嗎?”

  “回殿下!陛下仍在沉睡。泰藍星的生靈已經(jīng)獻祭完畢?!?p>  “哎!又是這樣?!?p>  有些心灰意懶的問道:“陛下的另一半神魂呢?”

  “說來奇怪,獻祭時,陛下的神魂反應(yīng)劇烈,差點就沖出了泰藍星,還好殿下早有準備,如今陛下的神魂附著在新的祭品上。巧合的是新祭品與陛下同名,都叫王詡?!?p>  夏云諾顰眉思索,一旁執(zhí)鏡的女子連忙投影出那所謂新祭品的影像。當(dāng)看到畫面中男孩的樣貌,夏云諾一展憂愁,手指輕觸鏡中的小孩。

  一副星圖陡然乍現(xiàn)。光影充斥著周圍的空間,滿是星辰大海的浩瀚與絢爛。六條星臂緩緩旋轉(zhuǎn),整片天云星系被包裹在黑暗中,宛若夜色下的摩天輪。晦明晦暗的光線交匯于泰藍星。閃爍的線條描繪出一副菱形的圖案。

  夏云諾那絳紅如紗的眼瞳中,此刻已是殷紅似血。

  “朕等了三十萬年,終于推演出三百年的可能。鬼谷子,王詡?!?p>  隨著女子再度陷入沉睡,世間變幻如白駒過隙。斗轉(zhuǎn)星移,滄海桑田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十年之后,衛(wèi)國境內(nèi),太行山東麓,淇水河畔的大山里。注定的命運讓夏云諾與王詡再度重聚。這段持續(xù)三十萬年的孽緣,只因女子貪戀紅塵,為贖當(dāng)年犯下的錯誤。

  昏暗的山洞,橙黃色的火塘,一對命中注定的戀人。

  女子失去了前世的記憶,按照劇本,享受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戀愛游戲。

  男子保留了前世的記憶,作為演員,體驗著一場穿越游戲帶來的樂趣。

  二人圍在火塘邊,女子看書,男子則在熬制樹脂。

  一只通體熏黑的陶罐架在火塘上,“咕嘟咕嘟”冒著白煙,乳白色的液體正在沸騰。

  王詡一臉興奮的用竹片在罐中攪拌。不久后,液體變得粘稠起來。伴隨著一股如油漆刺鼻的氣味襲來,陶罐里轟然竄出火苗。

  “成了成了。有燈油了。”

  一通忙碌過后,將收集的樹脂封存,寶貝的放置在床頭,手上與臉上已滿是黑灰。阿季放下手里的書簡,走到一旁打水,之后遞給他一塊毛巾。

  擦了把臉,王詡嫌棄的將毛巾遞還給阿季,一面抬起衣袖抹嘴,一面“呸呸”個不停。

  “咱們就不能換個正常點的毛巾嗎?鹿皮會掉毛,濕了水擦在臉上和豬皮一樣惡心。若是哪天擦臉,一不小心把我悶死了可怎么辦?”

  夸張的埋怨逗得阿季咯咯直笑。她扶了扶有些歪斜的面具。

  半個月的相處,王詡從未見過阿季的真容,很想揭開那張面具,看看女孩的長相。

  第二日清晨,薄霧籠罩著山林,寒風(fēng)吹掉枝頭上為數(shù)不多的枯葉。同為山民的李滄攜幼子于晨霧中進入后山。

  李滄算是是王詡的鄰居,只不過李家住在山谷,而王家則住在山腰。李滄是陳國遺民,早在十多年前,便與妻子來到云夢生活。那時,恰好遇到趙氏與王詡這對孤兒寡母,在與趙氏攀談后,才知都是家道中落的氏族后人,而隱居山野同樣是出于避禍的目的。所以,之后兩家人素有來往,平日里少不得相互幫扶。

  比如,李滄的兩個兒子都是趙氏幫忙接生。而趙氏死后,李滄則幫著操辦后世,將人安葬在后山。碰巧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幾棵漆樹,之后每到入秋都會進山采漆。

  李滄牽著幼子李仲紅彤彤的小手,行至昨日王詡搜集樹脂的地方。他疑惑的打量著那光禿禿的樹干,環(huán)視四周。

  生漆是制作漆器的重要材料。中原鮮有漆樹。一小桶生漆拿到戚城便能換得五斗糧食,足夠一家半月食用。雖然采漆一般在夏季進行,但那時山里的野獸正處于交配期,容易傷人,所以他才會選擇入秋割漆。

  確認過不是山民來搶生意,李滄拿出匕首,在樹干上劃了“V”字。而后在劃痕下插入一片蚌殼,又將竹筒置于下方。一旁的李仲很是好奇,伸手去摸那蚌殼。

  “當(dāng)心!碰到土漆是會出疹子的?!?p>  聽到父親的話,小孩猛地縮回手:“這么可怕,爹為何還要采呢?”

  “豎子無知,土漆金貴,涂在木料上,不懼雨水,便是過個百年亦不腐不爛。”

  李仲不敢興趣。沒過多久,便失去了耐心:“孩兒想找阿季姐姐玩。爹帶我去嘛。”

  想起王詡那混小子,一刀下去,差點割傷自己的手。

  李滄笑容窘迫的看向兒子:“你不怕衛(wèi)蟬揍你?”

  “有爹在,他不敢?!?p>  捏了捏兒子那肉嘟嘟的臉蛋:“仲兒乖,你阿季姐姐良善,你可不能去害她。平日在家里玩就行了?!?p>  他可是見識過王詡對自家婢女拳打腳踢的樣子。雖說在他面前,那小子不敢放肆,但指不定走后會連累到阿季。

  孩子不依不饒,耍起了無賴。李滄收起工具,安慰道:“聽話。下回去城里賣漆,爹把阿季喊上,把你也帶著。你們再好好玩?!?p>  就在李仲吵嚷著找阿季玩時,活蹦亂跳的怪力少女此刻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女孩臉頰緋紅,有氣無力的平躺在石床上,好似喝醉了酒。

  “今日你哪兒里也不準去,乖乖躺著休息?!?p>  王詡坐在床邊,給女孩披上一條毛毯。

  “阿季沒用,害哥哥受累了?!?p>  阿季虛弱的說著,探出手在右臉上撓了撓。潮紅的臉頰上,留下一塊深紅的抓痕,隨之顯現(xiàn)出細微的紅點。

  “都是我的錯,一定是洗澡時受了涼。這些天便由我來照顧你。阿季要聽話,乖乖的休息?!?p>  哄睡了女孩,王詡懊悔不已。

  之前他嫌棄女孩身上的臭味,沒想到對方傻乎乎的在溪水里洗澡,八成是發(fā)燒了。

  揣著自責(zé)的心情,王詡先在洞中打掃衛(wèi)生,隨后挑水做飯。

  想著病人身體虛弱,不宜再吃野菜。于是取了五枚鳥蛋,打碎攪拌后,混入清水,又加了些山里的野蔥花,打算做碗燉蛋給阿季吃。

  等待飯熟的時候,他又將鹿皮毛巾浸濕,搭在女孩的額頭上降溫??墒强吹脚⒌哪槙r,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紅疹,心頭泛起不妙的感覺。

  王詡來回踱步,很難相信女孩得了天花或是水痘之類的傳染病。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大山中,病情突發(fā)又是來得如此迅猛,毫無征兆,明顯不合乎情理。

  到得燉好鳥蛋,喚醒了女孩,王詡小心翼翼的喂食。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很痛很癢的地方?”

  靠在王詡的懷中,女孩嘴唇干裂,每吃下一口,都會微微的喘氣。

  她虛弱的說著:“渾身都癢。應(yīng)是癘氣所致,少君別管奴婢了。”

  身體似積蓄著力量,試圖掙脫男子。然而,僅僅是挺起胸膛,轉(zhuǎn)瞬便跨了下來,陷入昏迷之中。

  女孩懂醫(yī),想必已猜出自己的身體并非染上風(fēng)寒,得出癘氣的結(jié)論是自知命不久矣。

  “我怎么能撇下你不管。沒了你,我怎么活?”

  王詡可不知癘氣為何物,顧不得太多,趕忙檢查女孩的身體。

  褪去外袍與下裳,留下貼身的白色里衣,顯露出一副健美的軀體。

  之后,瞧見凌亂的傷疤,緊致的皮膚,密布的紅疹。結(jié)實的大腿與稍顯肌肉的手臂上,紅疹已經(jīng)變成膿瘡,有明顯潰爛的跡象。而潰爛的地方有些紅腫,周圍會形成一塊橢圓形的紅斑。上面又生出細小的紅點,似是會傳染一樣。

  看到這一幕,他的內(nèi)心滿是酸楚與同情。緊接著,扯下身前的避膝,經(jīng)過一番裁剪與清洗后,將厚實的布片作為毛巾投入到沸水之中消毒。最后,為女孩擦拭身體。

  或許將膿水擦干凈,能夠抑制膿瘡的擴散。眼下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擦完身體卻是發(fā)現(xiàn)女孩的臉被遺漏了。感覺這毛巾當(dāng)浴巾使用有些不衛(wèi)生,于是將布塊反復(fù)清洗,再次放入沸水中消毒。

  之后,拿著熱氣騰騰的布塊,隨手將女孩左臉上獸皮面具揭下。目光一凝,瞧見女孩額前有處泛白凸起的疤痕,是個諾大的“奴”字。

  想象著烙鐵燙在皮膚上的痛苦,不禁撇嘴,深吸了一口氣。

  目光下移,掃過女孩的整張臉后,只覺可惜。因為女孩長得還挺漂亮,五官深邃,有種異域的風(fēng)情。

  細看之下,眉頭頓時皺得能擰出水來。

  “云諾?”

  面前的女孩分明就是妻子年輕時的模樣。扒人衣服的尷尬,瞬間煙消云散。

  此刻,他無比確信世間真有輪回。而救自己老婆,那是義不容辭。

  于是,王詡把心一橫,將擦掉的膿液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方面是想確認這怪病是否會傳染。另一方面則是想陪她一同承受這份痛苦??芍敝恋诙涨宄浚琅f沒有反應(yīng),而阿季的病情似乎愈發(fā)的嚴重。

  原先潮紅的面色早已不復(fù),如今是毫無生機的慘白。身體則是無休無止的潰爛。

  束手無策,只能臨時抱佛腳,在山洞里翻找醫(yī)書?;侍觳回撚行娜?,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卷關(guān)于類似病癥的記載。

  王詡激動不已,顫抖著雙手,察看治療的方法。

  “虜瘡乃北狄霍病,非風(fēng)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異氣所感。十死無生,無解。”

  念完上面的文字,他搖著腦袋,直接將書簡當(dāng)柴火燒了。

  “都無解了,你還寫個毛線?!?p>  吐槽著庸醫(yī)浪費自己的感情,害他瞎激動一場。

  雖然他不懂治病,但認為當(dāng)前最緊要的是調(diào)養(yǎng)好病人的身體。而阿季的身體本就底子好,或許免疫力強,只要營養(yǎng)跟得上就能繼續(xù)與病魔斗爭,遲早可以康復(fù)。于是,王詡?cè)サ街窳滞诹祟w竹筍。早飯是竹筍鳥蛋湯,清新?lián)浔恰?p>  喂完阿季飯食,他站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看著那儲存食物的角落陷入沉思。

  竹籃里的鳥蛋日漸稀少。蔫不拉幾的野菜鑲著一圈枯黃。若是女孩的病情再不好轉(zhuǎn),或許不出五日,家中便要斷糧。

  凜冬將至,他從未因饑寒交迫,而置身于死亡的威脅當(dāng)中。到底是留下等死,還是走出大山向外界求助?名叫王詡的男子不禁哀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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