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不想與姚勝虛與委蛇,覺得把話趁早說開了最好。雖然是聽了江若的意思,把姚勝帶回了姚府,連著宛奴也一起住下了,但是若要這個妹妹再認父,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父親你別多思了,宛奴的尸首已經(jīng)做了大理寺的證據(jù),結(jié)案之前該是回不來的?!币Π灿纸o了姚勝一個消息,“聽說是方氏派人追殺妹妹,想要死無對證?!?p> “那暗道?”姚勝醒了一會兒,緩的也差不多了,只想把自己沒弄明白的地方弄清楚。
“父親不是將宛奴妹妹她們娘兒倆冷落了許多年?”姚安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娘兒倆早就挖好了,可宛奴死活不愿意跟湘姨娘走,說是想見爹爹?!?p> 姚勝的眼睛似有淚意,姚安見目的即將達成,痛快的添了最后一把火:“可是方氏誆騙父親要將她許給一個太監(jiān),還誣陷她并非親生,更...更打死了將她從小養(yǎng)到大的姨娘。”
說罷還哽咽了許久。
三言兩語撇開了姚勝的錯,這樣只會讓姚勝更加痛恨方氏,這就夠了。
果不其然,姚勝動了氣,惡狠狠的罵道:“這賤婦!”
“只可憐妹妹小小年紀就背井離鄉(xiāng)。她多么乖巧???父親同我們幾個的鞋襪都是她一針一線的心血?!币Π惨徊揭徊降匾龑е?。江依就在一旁聽著。只是如今再聽這些,已經(jīng)不會如當初那般絕望了。
“方氏,她如何了?!?p> “方相將她留在家中,因著姚晴的關(guān)系還與太子搭上了線。不僅如此,不知怎么攛掇的五皇子非要娶他家嫡女?!?p> 憑什么?如此毒婦,怎么能在自己承受酷刑的時候,躲在娘家這么舒坦?!
“父親還不知道吧,您鋃鐺入獄,也是方家的手筆?!币Π仓缹嵡閰s隱瞞不提,只道,“方家囚禁了蕭大人做偽證誣陷您,企圖霸占您經(jīng)營數(shù)年的家業(yè),就連給我下毒,也是算在了里頭!”
“你竟然是被下了毒?!”姚勝有一刻心虛,怕事情敗露,可是越聽越心驚。這何止是敗露,這是要人頂著門置他于死地??!只是不知是什么人救了他,小女兒提起的地道倒是陰差陽錯保了他一命,剩下的....
“還好是蓬萊山莊的莊主施以援手,江姑娘也是莊主的親戚,醫(yī)術(shù)了得。咱們可是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呢?!?p> 無所不知的蓬萊山莊?!
剛出獄就得知了這許多事情,就是在商場有多長袖善舞,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只能被姚安牽著鼻子走,這也正是姚安想要的結(jié)果。
江依看二人該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及時的提出姚勝的狀態(tài)不好,需要趕快休息。于是一碗安神湯下去,姚勝的意識就又回歸了黑暗。
“我還要去趟蘇府,拖了這幾日,也該去了?!苯酪幌肫鹛K啟,莫名的心跳加速,連跟姚安說話都有些緊張。
姚安看出了些,也不點破,若是她想,也無妨。在莊子里這幾日,他也明白了江若是五皇子至交好友,定國公府也是五皇子手中的一把利刃,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們該是樂見其成的。
“你去就是,帶著些人。”
齊松在一旁欲言又止,他是不希望小姐現(xiàn)在就離開的。
“凝霜的傷,我晚上回來就給她瞧瞧,你也不用這么哀怨的看著我,我心里有數(shù)的?!苯罌]說的是,她一進府就去了凝霜那,不過沒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說姚安請她來看診。情況并不糟糕,她才有心思想別的。
這齊松倒是對凝霜一片真心。她心間有了另一番思量。
阿織早早地就在姚府外等候了,十七這個猢猻,就傳消息利索,自從被江若訓斥之后,也更黏著小姐了,就像只搖著尾巴的小狗崽兒。
十七正套車,突然一陣癢意,打了無數(shù)個噴嚏。
“受風了?”江依出來就看見十七打噴嚏打得眼淚都出來了,關(guān)切地看了看他的面色。見確實無礙,才放下心來。
阿織不禁抱怨:“小姐你太慣著他了,雖然他還小,但也是個小爺們兒了不是?”
江依歪頭看了阿織一會兒,笑出了聲:“怎么跟吃醋似的?快走吧,天黑了可就不好了?!?p> “哼,我才不會吃醋?!弊焐险f著,上車的時候還是有意的推了十七一把。
可憐十七小小年紀,不知道姑娘們的彎彎繞,撓了撓頭發(fā)覺自己想不明白,頓了頓執(zhí)起韁繩,一揚馬鞭,馬兒吃痛,忽地飛奔起來。
于是車廂里又傳來阿織的怒吼:“十七你要瘋???!有你這么駕車的嘛?!”
江依哭笑不得,這倆平日里沒什么交集,阿織怎么突然就跟吃了嗆藥似的?殊不知是陵陽暗地里找喬先生提親被阿織知道了。自是不知怎么去勸的。
馬車疾馳,很快就到了定國公府。早有小廝等在門外,就盼著江依的馬車。
一見江依下了車,小廝忙迎上去:“姑娘可算來了,你是不知道,老爺就盼著您呢。”
“這又是何必,你家公子并無大礙?!?p> “且說呢,是公子這兩日吃了姑娘開的藥方,有些意識了,只夢中總叫姑娘的名兒?!?p> 江依的臉頰忽的就紅了,紅粉色一直到耳根,人面桃花,真的是讓眾人看得都呆愣了。
那小廝更剎不住嘴了,連連道:“姑娘這么好看,難怪我們少爺總惦記著?!?p> 還是阿織幫江依駁了這話匣,問起府里定國公的情況,才剎住了后面的話。
“姑娘可是不知道,國公爺被氣得都動家法了,偏那表小姐不是咱家人,要不然吶,怕是命都要交代在這兒。”今日的門房小廝似乎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愿意跟江依聊一樣,真真兒的多嘴多舌。
“誰跟你咱咱的?我家小姐可是莊主捧在手掌心上的,你可別胡亂攀扯?!卑⒖椦b作打趣,其實狠狠地損了那小廝。
小廝也是心大,什么都聽不出來,還連聲附和:“這位姐姐說的是,我們這種干雜活的,自是不該攀扯上姑娘,是小人該打?!闭f完還真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
江依這才緩過神來,這事不對,這門房的行事做派,怎么跟五皇子身邊的內(nèi)侍公公一般?怕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吧?
果不其然,進了蘇啟的房門,只見一男一女在床邊站著與國公交談。國公俯身聽著男子的話,一旁的女子面如死灰,一只手被男子死死地握著。
這不是五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