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鷹……是靈獸!”底下的士兵有人傳來驚呼。
靈獸,是馴化之后的妖獸,受人奴役,驅(qū)使。
在五年前,靈能協(xié)會才研究出這項新技術(shù),使用要求極為苛刻,眼下有能力擁有靈獸的,無一不是顯赫的存在。
更何況,這只白頭鷹,應(yīng)當(dāng)是接近C級妖獸的存在。
“九公子!底下兩人大喜,那長發(fā)青年更是單膝跪下,道:“我等本來已抓住這小子,是城防司的人故意刁難嗎,不放我二人過去,還望九公子替我們做主?!?p> “我已經(jīng)知曉?!卑拙排牧伺陌最^鷹的腦袋,后者會意,一聲長鳴,緩緩降落。
白九于是自鷹頭上跳了下來,一步步走向士兵們所在的位置。
葛玄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一旁小隊長朱游見白九目不斜視地走來,踏前一步,抱拳道:“原來是特派巡察員白九公子,不知九公子所來何事?!?p> “刷——!”白九也不廢話,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一本證件,“此次聯(lián)邦下發(fā)指令,以臨江基地市為第一試驗點,我作為特派巡察員,在輪換制的上崗期間有資格捉拿一切有嫌疑的普通民眾和低階修煉者,希望你們城防司的兄弟不要多管閑事?!?p> 看著證件本上面獨有的靈能印記,朱游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證件自然是真的,這職權(quán)也是被認(rèn)可的,但以這白九到此地一個月來的所產(chǎn)生傳聞,雖然脫離了紈绔子弟的低級趣味,但依然改變不了他目中無人,驕橫跋扈的性子。
這高中生連學(xué)徒階都沒有達到,與妖靈有染,是人奸?鬼才信他的話。
“老大,怎么辦?!钡紫掠腥俗哌^來悄聲問道。
如果說,白九一過來直接動手,這些士兵或許犯擰了還真就不買賬,但現(xiàn)在是人家先給你臺階下,你若不識相,還對峙著,到時候前往聯(lián)邦仲裁庭,人家也有說理的地方。
畢竟,剝?nèi)コ欠浪镜念^銜,他們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葛玄看到士兵們眼神游離,若有若無地飄向自己,又見白九身后那兩個小翻領(lǐng)對自己冷笑,暗嘆一聲。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且看看,如果三清鈴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只有暫時逃亡了。
這白九心思如此堅定,他真不認(rèn)為自己在基地市城區(qū)中真能活下來。
“既然白九公子懷疑我,那我就和公子走一趟吧,想來以公子的身份,查明清楚后,總能還我一個清白?!备鹦事曊f著,意有所指。
白九聞言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那就看你認(rèn)識錯誤的態(tài)度了?!?p> “那我便與公子去一遭?!备鹦f罷,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游,低聲道,“多謝了,大哥?!?p> 后者渾身微微一抖,他只覺得有一股怒氣要在胸膛處爆炸開來,握掌成拳,臉上青筋暴起,但終究,終究是不敢在對方合乎法規(guī)的行為下,擅自越權(quán)留人。
這是大忌諱!
葛玄說完,就離開了士兵們的保護圈,來到白九處。
半空中,白頭鷹正展開長達八米的翼展,低空盤旋。
“很好,看來你是個聰明人?!卑拙藕軡M意,滿意葛玄的識相,隨后,他的心里又泛起一絲火熱。
別人不清楚被妖靈附身的婦女活下來代表什么概念,他確是清楚得很。
那說明著有人擁有針對妖邪魂魄的法器,同時他還擁有驅(qū)使法器的相應(yīng)法門。
三清鈴,加上三清鈴的法訣!兩者的合一才是白九顯現(xiàn)得如此迫切的原因,否則單單是一個三清鈴,他還犯不著兵行險招,動用特權(quán)。
要知道,那次古怪的試煉沒那么簡單,而被派遣到臨江的權(quán)貴世家子弟,也不止他一個人。
先下手為強,到他手里,沒人拿得走寶貝!
“上來吧?!卑拙艑χ鹦f道,比之往時反而溫和了許多。
但葛玄心中卻泛起一絲深深的寒意。
他不會放過自己!
他要殺人滅口!
只有對將死之人,他才會顯露出這般仁慈的態(tài)度,因為死人是沒有威脅的!
葛玄嘴里應(yīng)和著,眼睛卻開始觀察周圍的地段,規(guī)劃逃亡的路線。
他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錯誤,從最開始他就不應(yīng)該被蒙騙上車,那時他以為是去巡察司,一來也不敢明著反抗,二來在巡察司里白九不可能一手遮天,所以才老實跟著兩個小翻領(lǐng)。
然后,緊接著,他又犯了第二個錯誤,他不該等著城防司的人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結(jié)果引來了白九這個正主,騎虎難下。
眼下有法令在,他如果逃回城區(qū),白九可能立即會以嫌隙身份出手將他擊斃,而如果想中途逃入拓荒區(qū),自己留焰的身法再快,也快不過靈獸白頭鷹的追獵。
那么,只有一條路了,放手一搏!
只要一擊得手,不遠(yuǎn)處有一條大河,白頭鷹不識水性,他也許還有一些逃生的機會。
這是你逼我的,葛玄眼中閃過暴虐,見白九轉(zhuǎn)頭跳上白頭鷹的頭頂,當(dāng)即便要發(fā)動能力。
便在此時,“嗡嗡嗡——!”靈呼機的呼叫響了起來。
誰的?
白九。
后者皺著眉頭從褲衣兜里掏出靈呼機,見到上方的通訊顯示,臉色微微一變,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親愛的小公主,請問有什么事么?”
他的語氣變得異常的溫柔,乃至有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慎重和討好。
范圍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對此十分感興趣。
居然有人能讓這位京海來的大少爺溫聲軟語,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九察覺到了這一點,一拂袖,四道小符箓飛了出來,在半空形成了一個陣法。
噤聲陣!
于是葛玄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說話的聲音,只是看到白九面部的神情一變再變,并頻頻望向自己。
從最初的驚疑不定,到難以置信,到長時間的沉默。
半晌,他掛斷通訊,深深地看了葛玄一眼,揮揮手道:“你走吧?!?p> 什么!
所有人包括葛玄在內(nèi)都驚住了。
這家伙費了那么老大陣仗,居然就這么放過了自己。
“公子……”長發(fā)青年忍不住說道,卻見白九搖了搖頭,一言不發(fā)地乘著白頭鷹,緩緩升空,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