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見洛輕寒一直盯著他師傅,心中不解,不由問道:“師傅,為何清雅郡主一直盯著你看,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了善大師回道:“為師也不知她為何要盯著我看。不過,為師倒是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竹青聞言又朝洛輕寒望去,見洛輕寒依舊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著他師傅,不明所以??墒?,他問師傅,可師傅又不說。
了善大師倒是對于洛輕寒盯著他看的行為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穩(wěn)如泰山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品著菊花茶。
洛輕寒見了心中更是郁悶,不由暗罵了善大師會裝,簡直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
終于,到了酉時,皇上命眾人移步御花園,共赴晚宴。洛輕寒便借由這個機會,趁人不備,拽住了了善大師。
“清雅郡主這是何意?有話好好說。”
洛輕寒看了看周圍,人確實多,不方便說話,于是便抬腳人員僻靜的地方走去。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了善大師,“過來吧,老和尚。”
竹青原本也是要跟去的,卻被洛輕寒一個眼神給制止了。這事兒,她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竹青也不行。
差不多走了將近十來分鐘,洛輕寒便停了下來。這地方僻靜,關(guān)鍵是沒人。
“說吧,老和尚,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弄到這兒來的?我明明在你的禪房好好待著,怎么一睜開眼就到這兒來了?“洛輕寒原本是想喊臭和尚的,但一想到這和尚好歹也是竹青的師傅,所以才改了口稱呼他老和尚。
“老衲不明白郡主在說什么?”
洛輕寒心想,裝,你給我繼續(xù)裝。
“老和尚,這兒就咱們兩個人,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你說,在這兒,除了我,還有誰和你一樣,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老衲確實不明白郡主在說什么。老衲自小就生活在佛云寺,不知郡主是哪里人,又怎會和老衲來自同一個地方?”
洛輕寒簡直心累。這個死和尚,一直在和她繞彎彎,就是不說怎么把她弄到這里來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放大招了。
“老和尚,你瞧,這是什么?”
了善大師往洛輕寒手上望去,只見洛輕寒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郡主想讓老衲看什么?”
洛輕寒一拍腦門,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先前將手鏈放在了竹青那里,便沒有再找他拿回來?,F(xiàn)在要用到它了,卻發(fā)現(xiàn)那手鏈不在。
算了,這會兒若是再反過頭去找竹青拿手鏈肯定不行,再說,若是他沒有待在身上,那豈不是白跑一趟?還是直接說吧。
“你聽好了老和尚,我叫洛輕寒,于二零一九年三月初七去往佛云寺找你解夢。當時你說讓我在寺中住上半月,便可助我解夢。但是那天晚上我睡著之后,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叫天乾的國家。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郡主,老衲確實會看一點面相,但是解夢,恕老衲之言,老衲從未有過修過此道。”
洛輕寒不由怒了,也不管他是不是竹青的師傅了。
“放屁,你當時可不是這么說的。臭和尚,你將我騙來這里便不管不問,還說助我解夢,結(jié)果呢?到現(xiàn)在這夢都還沒有解開。你還是大師,狗屁的大師,我看,你就是一神棍,騙子?!?p> 洛輕寒急了,便口無遮攔。反正這里又沒有別人,也不怕別人聽了去。
了善大師是真的沒有聽懂洛輕寒在說什么,但是看洛輕寒這氣急了罵人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騙他。難道,是有什么人借由他的名義騙了洛輕寒不成?
“郡主,你確定你說的那個說能夠助你解夢的人是老衲?”
“我一定確定以及肯定就是你?!?p> “那那人叫什么,是何模樣?”
洛輕寒心中冷哼一聲,都這樣了,還不承認。這死和尚,還真是能裝。
“你聽好了。那人是一老和尚,法號了善,是佛云寺的主持,長相嘛,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就是長成你這樣?!?p> 這回了善倒是吃驚不少。不僅和他叫一樣的名字,而且也是來自佛云寺,關(guān)鍵是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
“怎么了,這回不說話了,是不是想起來了?我問你,我的夢中人,是不是就是你徒弟竹青?”
竹青?怎么又扯到了竹青身上?難道,竹青命里的劫就是眼前的清雅郡主?
了善不由仔細的看了看洛輕寒。可是很奇怪,從洛輕寒的面相中他什么也看不出來。
“郡主剛才說的解夢,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夢?”
“不早就告訴過你了嗎?”
見洛輕寒一副認定了自己就是她口中之人,了善無奈道:“抱歉,老衲真的不是郡主說的那個人,更不會解什么夢。郡主若是沒有其他事,老衲就先離開了。告辭?!?p> “回來,你還沒說清楚,不能走?!?p> 洛輕寒剛準備出去追,就被跟隨而來的竹青給擋住了去路。
“不是讓你別跟來,你怎么過來了?”
竹青其實也只不過是剛到。想到先前洛輕寒看師傅的眼神以及剛才叫師傅跟她出來時的那種語氣,他就滿心的擔憂。所以,最后還是忍不住偷偷跟了上來。
“我不放心,所以跟過來看看。你和師傅,剛才到底在說什么?”
“師傅?什么狗屁師傅,你師父就是一個騙子,神棍。”
“不許你這么說我?guī)煾??!?p> 竹青脫口就喊了一句,喊完了才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嚴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大聲吼你的,只是因為你剛才那樣說我?guī)煾?,所以我?.....”
洛輕寒一臉難過的看著竹青,朝他大聲道:“你和你師傅一樣,都是混蛋,騙子?!闭f完,洛輕寒便跑走了。
御花園,此時宴席已開,眾人一邊賞月,一邊品嘗美酒佳肴。
洛輕寒剛回到宴席當中,弋泠歌就走過來擔憂的問道:“剛才見你和了善大師一塊出去了,還以為你是有什么事情向他請教,怎么看你這臉色有些不對。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對于弋泠歌的關(guān)心,洛輕寒心下稍暖,她回以弋泠歌一個微笑?!鞍⒀覜]事,只是有些想家了?!?p> 弋泠歌暗罵自己粗心。認識洛輕寒這么久了,但從來沒有問過洛輕寒關(guān)于她家人的事。他想著洛輕寒既然失憶了,而且也從未在他們面前提起過家人,那估計是也記不得自己的家人了。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問過。
今日洛輕寒這忽然的一句想家,才讓他明白自己對洛輕寒的關(guān)心是有多么的不夠。
“輕兒,若是你想家了,想回去了,就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陪著你?!?p> 洛輕寒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舉到弋泠歌跟前?!鞍⒀?,我想喝酒,你陪我好不好?”
“好?!?p> 竹青回來時,晚宴差不多也散了。官員們都趕著出宮,早早的就請旨退了。皇上皇后見時辰也差不多,便也先行離開了。
宴席中,只見著洛輕寒和弋泠歌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菊花酒??礃幼?,這二人喝了有好一會兒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洛輕寒這個樣子,他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
“泠歌,別讓她再喝了?!?p> “要你管,你是誰,你走?!?p> 弋泠歌這才明白過來。洛輕寒這哪里是想家了,她這分明是和竹青鬧了矛盾。
“輕兒,我們回家,回家好不好?”
見是弋泠歌,洛輕寒也就乖了不少。
“好,那你背我?!?p> “好?!?p> 竹青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前方那兩道身影完全看不見了,就連腳步聲也不曾聽見,還一動不動。
“竹青,你的心亂了。”
了善大師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站在了竹青身后。
竹青一驚,方才絲毫沒有察覺身后有人?!皫煾怠!?p> “竹青,為師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決定跟為師回佛云寺嗎?”
這一回,竹青沒有立即回復(fù),只是沉默著。
如師傅所說,他的心,有些亂了。他自責于自己不該對洛輕寒大聲說話,心疼她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甚至,他有些嫉妒她躺在泠歌背上。
見竹青不答,了善大師心中隱隱有些失望。但既然他將竹青帶來了皇宮,就已經(jīng)做好了各種準備。“既然你的心已經(jīng)開始動搖,那么,便留下吧?!?p> 竹青頓時有些急了。
“師傅,您要趕徒兒走嗎?”
了善大師搖了搖頭。
“并非為師要趕你走,而是你自己想走。”
“不,師傅,我永遠是您的徒弟。既然說了要同您回佛云寺,弟子就一定跟您回去。只是......”
了善大師接著竹青的話道:“只是你心中有了牽掛,放不下是嗎?”
見竹青點頭,了善大師無奈的望了望天?!傲T了。竹青,為師再給你十日時間。若是十日后,為師在佛云寺能見到你。那么,你便還是佛云寺的弟子?!?p> “是。謝師傅。”
夜王府中,乾夜正在聽著夜魅帶回來的匯報。
“王爺,事情就是這樣?!?p> “沒想到本王走后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磥恚p兒身上還有很多本王不知道的秘密。如此,本來就更不能把她讓給別人了。”
乾夜在賞菊會上當場被洛輕寒拒絕之后,覺得很沒有面子,但是為了維持他一貫的皇子風度,還是忍著想要當場走人的沖動。直到賞菊會接近了尾聲,他才找了個借口跟皇上請了辭,沒有參加晚宴。
雖然提前離了席,但是他還是派了夜魅前去。
“王爺,邵將軍求見?!惫芗襾韴蟆?p> “來的倒是挺快,請他進來?!?p> “是?!惫芗翌I(lǐng)命退了出去。
“找個機會,在他出宮后殺了他?!?p> 一想到輕兒為了竹青居然喝悶酒,乾夜就恨不得立馬殺了竹青。他得不到的人,憑什么便宜了一個和尚?
“你先下去。”
“是。”
原本弋泠歌是同乾夜一起進宮的,但是由于乾夜中途就離了席,皇上又有意留他問問師傅弋鳴的事,所以他也就沒有和乾夜一同出宮。
今日宴席之上,皇上特意問了許多弋鳴的事情,順便也問了問他。能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皇上,弋泠歌的內(nèi)心是有些激動的。雖然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兒子,但是能和自己的父親說說話,弋泠歌已是滿足。
若非是母親的遺命,他怕是早就將自己的身份告知皇上。母親希望他做一平凡人,不希望他卷入皇室爭權(quán)奪利的漩渦,所以才有了這臨終遺言。
想到此,他心中難免郁悶,所以才在洛輕寒說讓她陪她喝酒時,一口就答應(yīng)了。
其實,他也想醉。
只是后來竹青來了,他才清醒了過來。
弋泠歌背著洛輕寒,一步步的在路上走著。背上的人呼出的氣息雖然帶著酒味,他卻是覺得出奇的好聞??梢幌氲铰遢p寒喝這么多酒的緣故,他心中又泛起一絲苦澀來。
“輕兒,你連難過也是為了他。你可知,我今日心中也很難受?”明知不會有人回答,但弋泠歌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誰知,洛輕寒卻在弋泠歌肩頭動了一下,悠悠說道:“對不起。”
“什么?”
弋泠歌訝異,洛輕寒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輕兒,你剛剛說什么?”
“阿雪,若是我喜歡的人是你,那該多好??!”洛輕寒躺在弋泠歌背上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