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恢復情緒后彼此相視一笑,王貴珠親眼經(jīng)歷了魏陽和大女兒的真情流露后,她已經(jīng)鐵了心讓大女兒跟著魏陽進城。
王貴珠心想,讓王霞去揚州看看有沒有謀生的路子,再怎么不濟,也比在村里的服裝廠上班強,最關鍵的是還能躲避王友貴的魔掌,嫁給那些個粗鄙的大老粗哪有嫁給面前白凈的玉面書生好呀,這模樣的男娃做自己的女婿,她王貴珠臉上也有面子、有光彩。
王貴珠嫁給王友貴苦了一輩子,在村里被別人看了一輩子的笑話,一輩子好像低人一等,這回好了,魏陽如果當真有本事,日后有了大作為,有一個大學生女婿,王貴珠這輩子的面子就賺回來了。
更何況,女人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王貴珠和王友貴不同,她自己已經(jīng)因為選錯了男人苦了一輩子,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走自己的老路。王霞心里也只有魏陽,裝不下別人,即使留著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了,干脆就讓倆年輕人出去歷練一番,說不定能闖出點名堂,將來還能帶著王芳和王剛,說不定自己晚年靠不住王友貴,還能靠靠自己的三個子女。
王霞醒后,醫(yī)生仔仔細細給她做了個全面的檢查,還就神了,這人說好就好了。
醫(yī)生原本建議王霞再住院一周,觀察個仔細,王霞卻堅定的拒絕了,雖然她的身子還是虛弱,但是精氣神明顯好轉(zhuǎn)了許多,醫(yī)生便不再多留,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讓他們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四個人浩浩蕩蕩的收拾行李回到家中,王友貴卻不見蹤影,王貴珠早已習慣了自己的丈夫神龍見尾不見首,這些年,她都習慣了替他收拾一切的爛攤子。
王友貴不在家中,王霞倒是松了一口氣,王貴珠和王芳也是。王剛和魏陽是同年同日生,卻不同命運,小小年紀王剛已經(jīng)出去學徒了,跟著師傅后面學汽修,常年鉆在汽車底下倒騰各種零件。
王友貴在家不干活,醬油瓶倒了也不扶,脾氣還大的要命,他在家每個人都壓抑、都緊張,有時候他不在家,反而是王貴珠和三個孩子最美好的時光,即使生活上苦一點,但是最起碼精神上是愉悅的。
魏陽回爺爺奶奶家吃過晚飯,洗了澡,到王友貴家中會合,商量這次帶王霞走的事情。
王霞好像也洗了澡,魏陽靠近她時,聞見她的身體香香的,是那種沐浴后散發(fā)出來特別干凈的芳香。大晚上,王霞還特意穿了一件平時舍不穿的鮮艷的裙子,像個花蝴蝶似的。
如此精心打扮,弄得魏陽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他穿得也太隨意了,一雙人字拖,一條沙灘褲,一件純白色的背心,很日常的打扮。
兩人彼此相望,會心而笑,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兩人周身流轉(zhuǎn)開來。時不時有陣陣晚風吹來,空氣中飄著香香的肥皂味,久違的輕松涌上兩人的心頭。
王貴珠端著一盤煮熟的菱角、一盤蠶豆,還特意沏了一壺大麥茶招待魏陽,弄得魏陽怪不好意思的,顯然,王貴珠已經(jīng)認下了他這枚女婿了。這樣一來,魏陽感覺身上的壓力更大了,王母如此信任他,他一定會照顧好王霞,不讓她收到一星半點的傷害。
“魏陽,我同意你帶小霞走。”王貴珠先開了口,“小霞跟著你個大學生,我放心,你們都是經(jīng)過各路考試選拔上的人才,有教育局、有國家替我監(jiān)督,我放心?!?p> 魏陽嗤嗤地笑,準丈母娘講話真有意思,他又不是公務員,公務員才是經(jīng)歷了國家層層的選拔、筆試、面試,調(diào)查檔案等,他只不過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而已,哪能勞煩國家層層檢驗?!
“阿姨,您放心,我都想好了,剛才我和學生會的聯(lián)系了,他們說,咱們學校里面的食堂招人,我心想著讓王霞先進我們學校上班,一來學校里都是師生,環(huán)境很干凈、不復雜,二來,我還想教王霞多識字、多學習,我想替她把初中沒念完的補起來,然后陸陸續(xù)續(xù)教她一些高中的文化知識,咱倆一起進步一起成長之余,一起打工賺錢,阿姨,您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王貴珠的神情此刻溫柔極了,滿臉的欣慰,她沒想到自己這個準女婿這么有能耐,女兒還沒走出村子,工作就給找好了,而且這小子還一心想著幫助女兒完成學業(yè),就沖著這些,王貴珠認定了這個女婿。
“好——陽陽啊,阿姨相信你,我把小霞就交給你了,你得好好帶著她,別讓她被別人欺負了?!?p> 王貴珠像是嫁女兒似的,眼睛又起了霧。
王霞見狀,更是泣不成聲,她一來舍不得母親和弟弟妹妹,一來是感動,魏陽竟然這么快就替自己找到了工作,而且還要教她學習,她心里歡喜的恨不得敲鑼打鼓才好。
“媽——你放心,我經(jīng)常給您打電話,報平安?!?p> “嗯,到了那邊一切要聽魏陽的,雖然你比他大一點,但是他的社會閱歷比你強,你得多向他學習,知道不?”
“媽,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我肯定聽他的?!?p> ......
母女倆交心了許久后,王貴珠突然怔怔地盯著魏陽看,看得魏陽怪好不意思的,抓耳撈腮、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