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躺在床上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王霞,他不能失去!老魏,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更是清楚不過!王友貴與老魏之間的舊仇,也不可能憑空消失......”
想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五點鐘,魏陽猛地掀起被子,不睡了,反正也睡不著。下面那東西又憋了一膀胱的尿,急吼吼的想要排解。
他一邊往后院的茅房走,一邊在滿腦子的想對策。走進茅房,原本迷迷糊糊的魏陽嚇得渾身一陣顫抖,睜眼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茅坑上坐著赤身裸體的老魏。
老魏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半天沒說話,隨后目光又挪到了兒子的那個地方。
這小子原來是起來撒尿的?。?p> 老魏心里一陣嘀咕,兒子真是長大了,那玩意兒掩飾不住的往外頂。他才18歲,呵呵,不枉老子這么多年大魚大肉的滋補,這資本足的,將來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女人呢!
反正,不能是他王友貴的女兒,她不配!
老魏將目光從魏陽的身上收了回來,胡亂的用衛(wèi)生紙擦拭后,拎著褲腰淡淡地說了一聲:“你上吧,爸到村頭魏三家,給你買草爐燒餅,老香了!”
“嗯,好嘞!”魏陽虛里吧唧的應(yīng)了一聲,拉上茅坑兩旁的草簾,尿得又高又遠。
說實話,剛才看見老魏的一剎那間,魏陽心里慌得一米,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昨天夜里模擬了無數(shù)次父子之間的對話,在見面的一瞬間,徹底慫包了。
他承認,他對老魏是敬畏的,老魏對他的付出,他這一年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因為他,姐姐失去了復(fù)讀的機會,至今對老魏心存恨意,可是魏陽卻是中間的獲利者,他實在沒有辦法去違背或是頂撞老魏。
父子倆吃完早飯,爺爺奶奶早已整理了一大堆的土特產(chǎn)讓他爺倆帶進城里去。
走得時候,魏陽三步一回頭,他在尋找王霞身影,但是很遺憾,從村尾走到村頭的車站,全程他的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倩影。
失望、落寞、心神不寧......魏陽整個人處于百感交集的狀態(tài)中,這一切老魏都看在眼里,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他能不明白這些小情小愛?
可是,他裝作若無其事,他不能搭理魏陽,不能給他一絲機會。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急得滿頭大汗,卻還故意倚靠著站臺邊上的柱子打盹兒。
王霞來了,只是她不會讓魏陽發(fā)現(xiàn)自己!
她知道,她和魏陽之間隔著太多的障礙。即使沒有上一輩的舊怨,她和魏陽也不一定會得到老魏的允許。她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小學畢業(yè)生,怎么能高攀的起一介大學生?
魏陽這一走,他們之間算是徹底沒戲了,他倆都沒有手機、沒有QQ、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
今日這一別,也許就是一輩子的錯過。
王霞看著站臺前東張西望的少年,淚水模糊了雙眼,漸漸地,她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等到她擦干眼淚,站臺前老魏父子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
涼風吹走了八月的厚重,天空更加澄清,一片秋高氣爽。
魏陽拎著行李箱站在車站,周遭格外的熱鬧,幾張桌子拼成的簡易新生接待臺,迎接從四面八方匆匆趕來的莘莘學子。
九月,又是一年開學季。
魏陽父子倆跟著一名學長來到了揚州大學體育學院,老魏一路上宛若劉姥姥首次進入大觀園似的,眼珠子都來不及看,嘴角間合不攏的笑意。
一路上,老魏越想越得意,當初誰都勸他不要超生,后來還有人笑話他為了生個兒子丟了公家飯碗,變成了一個小商販,呵呵,現(xiàn)在他用成功的例子活生生地打了他們一個巴掌。
他老魏是丟了公家飯碗,晚年還沒有高昂的退休金,但是又怎樣呢?
現(xiàn)如今,他在城里房子也有了,雖說不大!有兒有女,女兒可以自力更生,在學校勤工儉學,從不讓他操心;兒子,當年不學無術(shù)的小混子,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大學生了。
祖墳冒青煙了,他老魏對得起列祖列宗,“你們看,老魏家出人頭地了,老魏家出了個大學生了......”老魏對著天空雙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語,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一路上,老魏瞧見不少花兒般年紀的少女,她們青春活力、氣質(zhì)超群,她們捧著書本的樣子真美??!
呵呵,如果魏陽這小子在這里四年能給自己找個優(yōu)秀的兒媳婦,他老魏這一生就無憾了。
老魏心里暗搓搓的誦經(jīng),求菩薩賜他兒一個金玉良緣。
王霞,那個小人之輩的女兒,他老魏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他以為他的一雙法眼能夠盯住自家的小崽子不去找那個村里的小狐貍精。
可是他錯了,他低估了他兒子的癡情指數(shù)!以及兩個小人兒之間的情比金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