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何長久以來,只是他一人照顧我?
出家之人,不最講究男女有別嗎?
唐果看向大師的眼中,就多了一股子敬佩。
大師度人,正如醫(yī)者救人,是不分男女的。
他肯破戒救自己,如此悉心照顧自己,一定是得道高僧。
只是自己何德何能呢?
除了那惡毒女配七彩瑪麗蘇光環(huán),沒有別的解釋。
那就是說……她!還!在!這!本!書!里!
可她實在是不記得書中有沒有這位大師。
畢竟,書中可也沒有她跌落懸崖這一出。
等等……
“大師,請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唐果問得詞不達意。
虛澤卻聽懂了。
“八七年。距離我從山澗里將你抱回來,已經(jīng)過去了六載有余?!?p> 唐果低頭,極其認真且嚴肅地掰了掰手指。
六年過去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六歲了……
我的媽媽呀……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
Biu的一下,就到了她正式成為惡毒女配,橫掃男人的年紀了……
就問你雞凍不雞凍,啊呸,就問你怕不怕!?。?p> 書中顏如雨就是十六歲開始了瘋狂復(fù)仇之路。
而且在可恥的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復(fù)返。
虛澤見少女將她那白皙的手指揉捏得通紅,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撫平。
只是手剛伸出袖口,又靜靜地垂在了身側(cè)。
如今她已經(jīng)醒了。
她再也不是他的顏顏了。
她是她自己,是一個陌生人。
是一個自己該保持距離的……女人。
“小施主久病初愈,不妨先去洗漱沐浴吧。東西我都預(yù)備好了。”清冷的聲音里,不含一絲情緒。
唐果終于放棄跟自己的手指過不去,抬手揉了揉腦袋。
這一抓非同小可。
她低頭一看,媽耶,頭發(fā)長這么長了嗎?
她坐在床上,那一頭秀發(fā)披散開來,一部分洋洋灑灑地鋪在床上,一部分居然垂到了床下。
剛好落在了那雙灰色的僧鞋上。
還好這腳很大,即使那頭發(fā)疊成了一小堆,也沒有一絲落在地下。
虛澤循著少女的目光看了看。
眼眸微光閃過,手指動了動,終究還是不能無動于衷。
他緩緩彎下腰,雙手捧起那縷秀發(fā),珍之重之地將它們順在了少女的耳后。
“需要我……幫著梳頭發(fā)嗎?”
明明是刻板生硬的一句話,唐果卻從中聽出了萬千思緒。
她用手指順了順長發(fā),發(fā)現(xiàn)頭發(fā)十分柔順,而且干爽不油膩。
顯然剛清洗過,還有著淡淡的皂莢清香。
不用問,就曉得是誰幫忙洗的。
洗這么長又是這么濃密的頭發(fā),還將其一點一點地擦干,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呀!
唐果腦袋一抽,雙手抓住那要收回的修長右手,仰著小臉甜甜地笑。
“謝謝哥哥的悉心照顧。
我叫唐果,唐朝的唐,果子的果。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虛澤挺拔出塵的身姿,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果真不是……顏顏啊!
“我叫白澤,法號虛澤。太白的白,云夢澤的澤,虛極靜篤的虛?!?p> 虛澤曉得如此解釋,絕大部分人都不知所云。
但他能感受到,顏顏能懂。
六年前,他初次見她。
雖然雙眸緊閉,滿身血污,卻在皚皚白雪的映射下,顯得那樣出塵脫俗。
一看,便知是滿腹詩書的嬌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