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shù)日已經(jīng)過去,江梓銘?yīng)氉栽趯嫷罾镒邅碜呷?,顧白有事來匯報,走到門口的時候生生頓住了腳步??窗?,太子已經(jīng)夠心煩了,自己作為他的心腹,還辦事不力,給他添堵,真該狠狠抽自己幾巴掌!
顧白在門口低垂著腦袋深感愧疚,然而江梓銘早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在門口做什么?還不快進(jìn)來?”
顧白一愣,隨即迅速進(jìn)門來,“太子,我剛剛?cè)ヌ炖瘟?,我……?p> 話還沒開始說,江梓銘一看顧白的臉色就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皺著眉慢慢坐下來,“死因找到了嗎?”
顧白一愣,“太子知道齊宇已經(jīng)死了?”
江梓銘白了他一眼,后者立刻低頭,自己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
江梓銘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來,顧白跟在自己身邊快十年了,當(dāng)初兩個人都還是小男孩的時候,他選中了這個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人做自己的親衛(wèi),皇上和皇后都說他錯了,他一直堅信自己的選擇。
顧白的天資不是最高的,卻是最努力的;他不是最智慧的,但是足夠機智勇敢;最重要的是,他是那幾個孩子里最愛笑的,會笑的人,心地就算壞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然而看到顧白此時一臉發(fā)悶,江梓銘突然生出一種自己選的人,就該自己受著的無奈之感來。
看了看顧白,他終于回答道:“你都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
“哦?!鳖櫚咨点躲兜攸c點頭,隨即明白過來太子話里的意思,羞愧地低下了頭。“我親自檢查過了,身上沒有一絲傷口,而且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死得十分古怪?!?p> 江梓銘嘆了口氣,“若正是如此,那答案只有沉先生能幫我們找到了?!?p>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這幾日沉暮笙常常忙得不見人影,除了太子傳召,一般都不會出現(xiàn)在太子府。因此親自來辰嵐苑的次數(shù)極少。
路過梧桐苑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停頓。
“太子,穆姑娘已經(jīng)回來好多天了,您不進(jìn)去看看嗎?”
顧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了,時而腦袋里清楚明白得很,時而又像是一團漿糊。
江梓銘搖搖頭,直奔辰嵐苑。
碰巧的是,今天沉暮笙還沒有出門去尋人,此時正和穆兮蘭下棋。
穆兮蘭一見到江梓銘過來,立馬就站了起來,“太好了,沉先生,你終于有對手可以陪你下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她臉上堆著笑,連忙站起來,好像撤離這個棋局是一件挺讓人愉快的事情。
不錯,一大早兩個人在院中對弈是沉暮笙要求的。
沉暮笙這個人向來沉默地很,現(xiàn)在主動提出要跟人下幾盤棋,找到了穆兮蘭,她怎么可以又怨言呢?自然是乖乖在院中陪著。
只是,其實這才第一盤,兩人下棋不分上下,誰都不肯認(rèn)輸,就這么僵持了一個早上,誰都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
這時候江梓銘過來了,穆兮蘭連忙趁機逃走,并暗暗下了決心,以后再也不要跟沉暮笙下棋了!
每一次對方的心思自己都能夠猜得到,自己的心里他也能猜得到,兩個人你來我往好一會兒了,下一盤棋,費心費力不少。穆兮蘭原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沉暮笙,我先回去打個瞌睡,等下再跟你出去!”
兩人約好了去查看城東月老廟是否有異常情況,結(jié)果現(xiàn)在江梓銘充當(dāng)了一會救世主,她穆兮蘭對他們之間的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現(xiàn)在這么好的機會不撤,難道真的要等兩人說完事情繼續(xù)嗎?
沉暮笙笑笑,答應(yīng)了一聲,江梓銘便看到她款款離去的背影。
得知齊宇的死,沉暮笙并不感到意外,許常勝不可能放任齊宇活著成為自己的威脅。
“太子殿下,齊宇的死雖有蹊蹺,但是并不是完全出于意料的。
江梓銘看出他話里的意思,看來兩人如今已經(jīng)同意了想法了。
其余不過是滄海一粟,是這場奪嫡之爭的一個犧牲品?;蛟S當(dāng)初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他的死,于他而言是好事也說不定。
事情說的差不多了,兩人就這桌子上擺的棋局開始下棋,有的時候說上幾句話,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好一會兒了。
從辰嵐苑出來的時候,他再次路過了梧桐苑,顧白又在慫恿他進(jìn)去坐坐。
江梓銘凝眸,“方才看她的態(tài)度就知道她已經(jīng)做了選擇,既然如此,又有何必自討苦吃?”
“太子說穆姑娘已經(jīng)做了選擇?”顧白心里莫名欣喜,雖然他也覺得穆姑娘挺好的,但是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穆姑娘跟沉先生站在一起最為般配,一個喜歡笑,一個卻常板著臉;一個不拘小節(jié),無拘無束,另一個則瀟灑自在,揮手乾坤。是一對神仙眷侶。
而自家太子和上官小姐才是最為般配,門當(dāng)戶對,郎才女貌,而且自小的情分將兩人連在一起,他們這一對,是顧白自小就已經(jīng)認(rèn)定的。
此時自家主子已經(jīng)有放棄穆姑娘的念頭,他自然高興。然而下一秒,江梓銘就進(jìn)了梧桐苑。
穆兮蘭頂著惺忪的睡眼從樓上下來,意外地看到了院中的人。
“太子殿下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江梓銘動了動唇,眼中的興奮一閃而過,“兮蘭,你能回來真好?!?p> 穆兮蘭頂著頭皮招待他,“聽說太子殿下馬上就要與上官姑娘成親了,恭喜殿下?!?p> “嗯……還有五天……兮蘭,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立刻取消這門婚事,或者帶著你遠(yuǎn)走高飛,再不回杜瓊城?!苯K于還是將這些話說了出來,江梓銘感覺輕松了不少,決定權(quán)都在穆兮蘭的手里。
穆兮蘭后退一步,分外驚訝,“太子身但重任,又已有良配,何苦再自尋煩惱,做一些無意義地設(shè)想?若是在下在太子府中有所不妥,我立刻離開就是。”
“不要!留下來,就算是朋友也還能住在梧桐苑,況且你是云皓的姐姐,和他同住在這里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穆姑娘,不要走,我保證不會再為這件事打擾你,我保證,這是我最后一次說這件事?!?p> 看他以一臉真誠的樣子,穆兮蘭無奈地點點頭。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才散,江梓銘走后,穆兮蘭立刻就跑到了辰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