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豈年回家剛走進胡同口,直接被胡同里的李阿姨攔住了。
“豈年,你回來啦?”,都不給趙豈年說話的機會,李阿姨繼續(xù)道:“還沒有找到女朋友吧?”
“阿姨給你介紹一個,怎么樣?”
趙豈年一陣無語,這些人年紀也不大呀,怎么這么喜歡搞事情呢,難不成也下海創(chuàng)業(yè),搞婚姻中介了??
“李阿姨,我長的這么帥,怎么可能沒女朋友!”
“我還有事,下次再跟您老人家聊這個……”
“古德拜嘞……”
趙豈年一陣風一樣沖回了家,避免被強迫安排“相親”之類的事情。
“豈年,你搞什么?鬼鬼祟祟的?”,趙豈年親媽正在院子里理菜,看到趙豈年回來一點都不驚喜,似乎也沒什么期待。
“李阿姨要給我介紹對象,嚇的我直接跑回來了!”
“你李阿姨也是出于好心,以后要是再說,別太頂撞她!”,趙豈年親媽道。
趙豈年:“好嘞……小的遵命!”
“別給我在這里油嘴滑舌的,該滾哪滾哪去……”
趙豈年:“……”
“你外公外婆在魔都,住在這里,等會就回來吃飯,你爸正在陪著他們溜達……等他們回來,別氣他們!”
趙豈年一陣詫異,以他對他外公的了解,基本都在潘家園溜達,幾乎不出京北,居然會來魔都,不可思議!
“外婆怎么來了?”
“還能干嘛,你外公看上你別墅里擺的古董了唄,你外公來了,你外婆能不來?”
趙豈年愣了愣,看著他的親媽很是古怪,怪不得讓自己別氣他們,原來是看上了自己的古董。
“我那些古董,我外公是怎么知道的?”
“你爸上次去京北的時候,說漏嘴了……”
趙豈年嘴角跳了跳,一陣抽搐,這親爹不可能說漏嘴,估計是吹牛吹大了!
古董在趙豈年心里算不得什么,只要他們高興,都拿走都無所謂,關(guān)鍵是當初答應了謝建國家里,可以贖回,兩者一湊到一塊,就有點難受!
想了想,趙豈年搖了搖頭,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以謝建國家里人的秉性,是不可能再來贖回這些東西的。
“還有,你大舅舅也來了,等會別說話注意點,別刺激到他!”
趙豈年一下子傻眼了,大舅舅?
這位神人不是駕鶴云游四海的嘛?
終于再現(xiàn)人間了??
趙豈年幫親媽理了有半個小時的菜,外公外婆一群人回來了,一看到趙豈年,外婆就拉著趙豈年問話,都不給趙豈年打招呼的機會:“小年,你回來啦?”
“你小舅怎么沒回來?”
趙豈年不用想就知道外婆是想唐寶這個孫女了,趕緊道:“最近非典太嚇人,等過了非典就回來!”
“唐寶又白又胖,好著呢……”
“咳咳……小年,你那些古董不錯啊……”,趙豈年外公立刻打斷了還要嘮叨的老伴,眼巴巴地看著趙豈年。
趙豈年呵呵一笑,道:“您老人家看中什么了?拿去就是了……”
趙豈年外公唐正立刻笑了起來顯得很開心:“還是外孫孝順,不像其他的不屑兒女呀!”
這話讓唐萬正臉上表情很尷尬,趙豈年親媽唐秀英臉上表情也挺郁悶,兩人都沒有做聲。
在唐正心中,唐秀英就是叛逆女兒,不顧一切地和趙豈年父親在一起,甚至直接丟下了親生父母。而長子呢,更無法原諒,居然為了什么狗屁繪畫和攝影,拋妻棄女,一個人丟下一個家,活該離婚,活該妻離子散。
“媽,趕緊做飯吧,我餓了!”,看到氣氛有點沉重,趙豈年立刻插話,緩和了一下氛圍。
“舅舅,您難得回來,頌元在魔都,你見到了嘛?”,趙豈年其實很想問他這個奇葩大舅舅:去哪里云游去了,居然沒餓死?怎么做到的?
不過,他親媽叮囑過,不要說不開心的,趙豈年生生忍住了!
“見到了,挺好的!”
唐萬正聲音中有很多唏噓,甚至很是滄桑,但是趙豈年還是感覺到了那種生疏,哪怕是骨血親情,幾年不見一次,二十來年不見,也會變的淡漠,甚至都不記得彼此的模樣。
唐萬正這人太理想化,甚至是奇葩,為了自己所謂的理想,真的入魔,在唐頌元很小的時候,就天南海北的跑,幾個月不沾家,也不掙錢?。?p> 后來又迷上了攝影,拿著交卷照相機,全國各地的跑,美其名曰“走千里路,畫萬里山河”!
甚至,唐頌元母親和他離婚的時候,唐萬正也沒準備挽回,還是任著自己的喜好,想干嘛就干嘛,連女兒都不要!
這些年,如果不是唐萬正親媽還記掛這這個兒子,偷偷接濟唐萬正,按時往唐萬正的存折里打錢,唐萬正這種人,早就餓死了!
這種接濟,趙豈年親媽都知道,更別提他外公了,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繪畫也好,攝影也罷,是一種很好的愛好,但是這兩樣一旦入魔,性質(zhì)就變了,能搞的家破人亡。
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這話不是吹牛逼!
要是有錢,玩出來的都是冠希哥,都是某富商拍攝一千多女性的那種,像唐萬正這種沒有一點收入還玩攝影的,就是心里沒有一點逼數(shù)的?。?p> “小年,我這次回來,是想請你幫忙的!”,唐萬正看著趙豈年看了好一會,開口說道。
“幫忙?什么忙?”
唐萬正:“我跑了這么多年,累了,也沒臉回來,現(xiàn)在我在甘省定西的一個小學當支教老師!”
趙豈年:“……”
“那里很落后,很多孩子們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以你的地位,應該知道這些!”
“他們已經(jīng)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獲得知識的機會!”
“這可能是他們改變未來的唯一機會……”
“我來,就是想請你給他們留住這個機會!”
唐萬正說的很落寞,也很真切,看得出他在里面投入了真情實意。
趙豈年沉默了,甘省的情況挺復雜,因為地理原因,干旱的地方非常干旱,雨水豐沛的地方有國內(nèi)最好的草場,植被覆蓋率非常驚人,形成了兩個極端。
自古以來,富庶之地都離不開豐富的水源,老百姓沒了水,就等于失去了土地和收成,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建學??梢裕渌奈夜烙嬀蛶筒涣耸裁戳?!”
“有錢難道還做不到嘛?”,唐萬正道。
“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其實是兩句話,從兩個角度看待錢,很適合回答唐萬正的話。
錢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并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就像學校的問題。
建學??梢裕呛罄^呢?
資金的投入,教師隊伍的建立,教學設施的投入維護更換等等,事情多的很,趙豈年不可能承擔起“地方教育局”和家庭的職責,也沒那能耐!
“舅舅,如果只是建學校,用錢能解決,可是如果想改變這種狀況,僅僅靠錢是很難解決的!”
“時間,政策,生存的依仗,觀念的進步等等等等,是一個系統(tǒng)性的東西,你讓我去建學校,沒問題,我也樂意,可是只能局限于建學校!”
“至于其他問題,至于后繼的教育問題,我還真沒那能耐去摻和!”
唐萬正沒有說話,顯的有點失望。
趙豈年沒有再理睬唐萬正,雖然他是趙豈年的親舅舅,但是就事論事,唐萬正明顯的太過理想化,成事不足。
思考了足足有一根煙的時間,趙豈年心里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