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倒挺誠實。”
玄靈頗為認(rèn)可的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而,緩緩湊上去疑惑的盯著黑紗與斗篷帽間一細(xì)溜縫隙中的眼睛,仔細(xì)的左瞧右瞧……
“你在看什么?”他將頭一偏,淡道。
“自然是看你啊。不然,怎么記住你的樣子?!彼谷坏馈?p> “你想記住我的樣子?”
他回頭淡然一笑,言語中帶著幾分戲謔。見玄靈聞言似是一驚,他眸中更顯三分戲謔之色。
倒似讓他誤會了?以為我有什么企圖?玄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道袍,確認(rèn)自己小道士一個,沒錯啊……。難不成,他有斷袖之癖!玄靈蒼白的臉上頗為大驚失色,胸口的傷似更痛了幾分,急捂著胸口,將腦袋往后一縮,神色略顯鄙夷,卻笑得十分謙和,悠悠道:“你別誤會!我乃金仙觀弟子,四大皆空,心無雜念。對于你的……容貌,不甚好奇。只是,你我即有約定,總該識得約定之人?!?p> 熟料他竟然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笑道:“小道長說的正是?!?p> 他伸出手掌往上一托,掌中立現(xiàn)盤旋風(fēng)柱。他將五指緩緩握住,眨眼間,他掌心已不見風(fēng)柱,一顆半透明半翠綠的珠子忽閃忽閃的,瑩瑩亮亮,好看極了。
玄靈將腦袋緩緩湊上前,奇道:“這是何物?倒是極美的?!?p> 他突然語氣溫柔親和,道:“綠幽風(fēng)靈。你帶著它,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玄靈遲疑片刻,伸手捏起這顆綠幽風(fēng)靈,拿到眼前細(xì)看了看,心中嘀咕,“到哪兒都能找到我?”怎么感覺不甚妥當(dāng)呢……
正想再問,只見他一閃而去……
玄靈急問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玄靈翹首以待的答復(fù)自然是沒有等來任何回應(yīng)。她將綠幽風(fēng)靈收入懷中,不想這珠子還能療傷,胸口上的傷口已不再流血,疼痛感也去了大半。
千年冰蠶毒傷了真元,九陽之體離火微弱,不想這綠幽風(fēng)靈竟能助燃玄靈體內(nèi)的離火,不光驅(qū)散了千年冰蠶毒所留下的寒氣,暖暖的,胸口的外傷也好的意外的快了些。
玄靈對這顆綠幽風(fēng)靈異常滿意,笑吟吟的隔著道袍輕拍了拍懷中這顆神奇的綠幽風(fēng)靈。這么暖和,這下好了,就算日后回到不周山那清寒之地,也不會冷了。
想到不周山,就想到了洊雷。洊雷還在洞外等著。他還不知道火光娘子的偽善,還滿心歡喜遇到了這么一個柔媚的女妖,若是在洞外撞見火光娘子,洊雷豈不是危險的很。
師父,你為何要讓洊雷與我一并下山,這是歷練洊雷還是歷練我?玄靈無奈的搖了搖頭,拄著赤龍劍緩緩起身。低頭看著桃木墜用手指輕點(diǎn)了一下,念道:“昆侖鏡,你已閉關(guān)修煉多日,不知什么時候出關(guān)?我有好多事情想問你,你應(yīng)該知道魔血珠……”
玄靈拄著赤龍劍九轉(zhuǎn)十彎終于出了火焰洞,四下尋找,只見洊雷背靠著一顆大樹似睡著了。
玄靈走近,伸出二指在他鼻子下一放,這才放下心來,呼吸順暢,確實是睡著了。
“醒醒……醒醒……”玄靈推了推他肩膀。
洊雷一睜眼便左右尋找,未見火光娘子身影,急問道:“火光娘子走了?”
“嗯?!毙`不緊不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洊雷怒急跳起,對著玄靈大聲喝道:“你怎么讓她一柔弱女子獨(dú)自走了?為什么不叫醒我?她可說了,何時再來?亦或者,是你把她趕走了……”
“停!你能安靜一下,讓我把話說完嗎?”玄靈終于沉下臉,冷道。
“好,你說?!睕柪滓娦`第一次拉下臉來,倒自覺的安靜了不少。
“火光娘子此前所說皆是謊言。她與陰風(fēng)谷的風(fēng)生獸本是舊相識,見風(fēng)生獸被我所殺,她假意示好,引我們到此,為了給風(fēng)生獸報仇,剛才還想殺我,你若再遇上她,定要小心……”
“不可能。她若要?dú)⒛?,你為何還會在此?她卻不見了。她若要為風(fēng)生獸報仇,在水簾洞就可下手,何須將你我引至此地才動手?是你自己說,妖亦同人一般,有善有惡,火光娘子哪一點(diǎn)像偽善惡妖?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竟如此中傷她?”
玄靈自知魔血珠與血魔元神之事不能告知洊雷。因此,想著即不能明說那火光娘子為奪取魔血珠與血魔元神而要?dú)⑺?,還得說服洊雷防著火光娘子,難免神色猶豫,言辭閃爍。
洊雷太子畢竟年少,性格雖跋扈些,心思卻單純,被火光娘子美色所惑哪肯聽信玄靈之言,加之他咄咄逼問,玄靈因要掩蓋魔血珠之事,言語囁囁嚅嚅,更引得洊雷心生芥蒂。
玄靈自知說服不了洊雷,原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不想反倒被誤解,再爭執(zhí)下去也無意義,便自顧自朝一旁略顯踉蹌的走了幾步,察看四周……。
“洊雷,你看,那邊有兩間茅舍。我們過去看看吧?!?p> 洊雷一臉少年怒氣,怎會理睬她。又一味執(zhí)著于火光娘子之事,全然沒留意到玄靈受傷,竟刻意別過臉去。
“那我先去看看?!毙`無奈道。
這不就是從陰風(fēng)谷過來的小徑。來的時候這里明明沒有茅舍,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兩間茅舍?甚是奇怪。
玄靈站在茅舍前,不免心下提防。小心翼翼提起赤龍劍往木門上一戳,“咯吱~”一聲,木門緩緩打開了。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
見無人回應(yīng),玄靈提著赤龍劍踉蹌著走進(jìn)茅舍。
桌椅一塵不染,兩個床鋪被褥一應(yīng)嶄新俱全。再往后走,掀起一塊青色粗布門簾兒,便是另一間,竟是廚房。
“哪兒來的飯菜香味兒?”
玄靈尋著香味兒走近灶臺,若大的木鍋蓋邊上竟然還往外溢著熱氣。
“有人嗎?”玄靈再次問道,目光四下巡視。
“沒人。卻熱著飯菜?”
正當(dāng)玄靈疑惑不解時,洊雷尋著飯菜香味咽著口水徑直跑進(jìn)來,擠到灶臺前,一把打開鍋蓋,驚喜的臉上瞬間擠走了笑容,耷拉下臉,喃喃道:“全是菜葉,一口肉都沒有。算了算了,將就著吃吧……”
“洊雷,你干什么?”玄靈見他伸手一一取出鍋中熱著的幾盤飯菜,急問道。
“自然是吃飯啊。你不餓,我餓啊?!?p> 洊雷端著兩盤菜欲往外間走去,玄靈一把拉住他胳膊,勸說:“這茅舍突然出現(xiàn),這鍋中還熱著飯菜,你不覺得奇怪嗎?”
洊雷甩開她的手,邊走邊憤憤然說道:“既然你覺得不妥,你不吃就是了。說不定啊,這茅舍,這飯菜,是我的七仙女給我備著的呢。”
“七仙女?……話本里講的,不是田螺妖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