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借我的那五百塊錢我沒有花出去,因為我最終沒有向蓉蓉告白。
但我用一塊錢買了一只剛本。
開學(xué)后的第一天,校園恢復(fù)熱鬧,還真讓我有些不習(xí)慣。
某天早上我去上課,遇見了推著自行車在上課的洶涌人潮中緩緩而行的蓉蓉,我趕緊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眼垢掛在上面,一手抓著包子,一手拿著豆?jié){,使出吃牛奶的力氣分開人群趕上前去。
“嘿!蓉蓉。”我擠到她面前,回過頭來,擠出一個盡量紳士而燦爛的微笑。
她還以禮貌性的微笑。清晨的蓉蓉睡意朦朧,她的笑很可愛,朦朧的夜色帶給我一個朦朧的她一種朦朧的美,而晨曦中她不施脂粉,少了一種燈紅酒綠之下的嬌矜,卻是典型而平凡的小家碧玉。
但不論是小家碧玉還是傾國傾城,美艷也好,平凡也罷,都不是一句輕薄的“晚安”可以褻瀆的。
這是我見過太多“美女與野獸”等等故事之后悟出的一個真理。
于是我不再輕易地向喜歡的女孩子說喜歡。
何況現(xiàn)在,我?guī)锥葘Α跋矚g”一詞定義感到迷惘。
索性不想罷了。
但說聲“早安”還是可以的。
“早安?!蔽矣厝孛利惖奈⑿Γ褪沁@樣的微笑,那個夜晚在我心里攻城略地,肆橫無忌。
然后我們就被人潮洶涌的上學(xué)大軍沖散,我們剛剛投向?qū)Ψ降哪抗庹Q坶g于人潮中湮沒無跡可尋。我瞥見我那只才咬了一口的菜包子在逃難似的亂腳之下骨碌碌地?zé)o奈滾動,忽然就有一種悲涼泛上了我的心頭:我們生長在這個衰世,雖然沒有四起烽煙,也注定兵荒馬亂了。
情之一字,就如刀劍戈矛一樣,拿起了,就再難放下。
放了學(xué),我在文具店門口的自動販賣機里投下一塊硬幣,要說清純誰能與我爭鋒!老子買這玩意兒就只是好奇為了看看它長什么樣子的!
我本來還想拿著吹氣球玩兒的,順手把外包裝盒塞到了不知是誰隨手搭在我椅子上的褲子兜里,我猜是頑龍的,這家伙,東西總喜歡亂放,有種把女朋友放我臥榻上來!
第二天頑龍悶悶不樂地回到宿舍,臉上多了一只紅紅的爪印。
“怎么了龍兄?”我們都關(guān)切地問道。
頑龍攤開手,手中是一只十分眼熟的包裝盒:“不知道哪來的這玩意!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我的口袋里,還是空的!
我們紛紛嘆息,表示自己替他感到不平,嘆息完低頭接著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