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師
“真人見過我?”桐言有些高興,“原來我與真人也早有前緣!”
恕辭瞇著眼笑,他當然見過,當年一見便很是喜歡這個愛笑的小公主。
那時他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晉王也真舍得讓他的寶貝女兒上山修行。
桐言覺得這個老爺爺十分親切,要不是本事確實不夠,她也想拜他為師。
“真君做何打算?”恕辭真人問他身后的文靜禪。
“仙長,”文靜禪朝著云鶴拱手,“不知是否愿意將這二人交與我?”
云鶴也拱手回禮:“真君禮重了,玄弋本就在你座前修行,此事也應當是你的緣分?!?p> 桐言聽明白了,靈羽是把武陽真君的神鳥給抓來了。
“不過玄弋不是日日都跟著你嗎?”云霞問他,“怎么跑到公主手里了?!?p> 文靜禪有點不太好解釋,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說。
“玄弋喜歡自在,”文靜禪說,“我打坐修行的時候,它們就愛在山中閑逛?!?p> “也許是見到公主和她朋友,覺得投緣?!?p> 他不太會說謊,只能解釋到這個地步。
云霞再多問,他也沒辦法回答了。
恕辭注意到桐言手上的計蒙:“看來公主福澤深厚,自有庇佑?!?p> 人間確實有這么個說法,遇龍者,命帶官祿榮華。
“借真人吉言?!蓖┭怨怨孕卸Y。
“公主若打定主意拜師,”恕辭說,“此后山中,可就只有師傅與徒弟了?!?p> 桐言心領神會,當即就跪下朝著文靜禪磕頭:“師傅在上,徒兒桐言今后聽憑差遣?!?p> 剛剛這幾個人的意思他是完全聽明白了,靈羽抓了武陽真君的玄弋,云鶴仙長不敢收她們兩個。
看恕辭真人的意思,也是支持文靜禪收這兩個徒弟,剛好他自己也有這個意愿。
聰明如她,直接就率先一步搶認這個師傅。
文靜禪還沒說什么,一個徒弟就已經(jīng)收到手了。
恕辭也樂見這般場景,捋著胡須笑而不言。
“先起來吧?!蔽撵o禪說。
他伸手一翻,一張卷做圓筒的帛錦出現(xiàn)在了他手里。
“你把這個帶回去,”文靜禪說,“明日一起來我院中。”
這個一起,指的當然是她跟靈羽。
她從上山到今天,心意轉了幾遍,沒想到最后還是可以拜入武陽真君門下。
全是托了靈羽的福,讓她得來全不費工夫。
桐言接過帛錦,一一拜別仙長和恕辭真人后,歡欣雀躍地下山回家了。
“真君一直沒有收徒,”云鶴問文靜禪,“今日一收就是兩個。恰好也有個靈羽,是巧合嗎?”
“仙長,”老實人文靜禪一板一眼回答,“我也不知?!?p> 云霞斜眼看云鶴:“一千多年過去了,若真是那只小烏鴉精,也是真君之幸事?!?p> 明凈山里和文靜禪相熟的人,誰都知道他寶貝那只烏鴉。
“罷了,收徒弟嘛,”恕辭真人說,“合眼緣就可以。”
云鶴欲言又止,但匆匆趕來的弟子打斷了他想要多說些什么思維。
“真人,不好了,”弟子有些著急,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云停仙長說有上山拜師的弟子誤入無相淵,請真人相救?!?p> 文靜禪這才發(fā)現(xiàn)云停一直沒在這里。
“我去一趟?!蔽撵o禪說。
他不想在這里呆,看樣子云鶴又要提他當年受傷事情。
那還不如趁這個借口溜之大吉。
“小心些。”恕辭真人叮囑他。
他很喜歡這個徒弟,若身死前能看見自己這個徒弟登上仙門,入得三清,那他也死而無憾。
“是?!蔽撵o禪低頭。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團還沒來得及散開的光。
“真是的。”云鶴知道他是有意逃避。
“你也是,”云霞略帶指責的意味,“知道人家寶貝什么,還要一再說它不好。”
云鶴聳肩:“師傅就不寶貝他的真君徒弟嗎?”
“我就不寶貝我的真君師弟嗎?”
“且隨他去吧,”恕辭真人在中間調解,“緣分由天定?!?p> 文靜禪來到無相淵的上空,云停在此處等待已久。
他也不敢輕易進去。
“什么時候的事情?”文靜禪也不多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昨日就不見了,”云停說,“方才才有弟子來報,菩提枝最后的氣息就是在這里?!?p> 無相淵封印重重,還有真神留下的法陣,誤入的可能實在是微乎其微。
“仙長在此等候,”文靜禪說,“我去看看?!?p> 還沒等云停說什么,文靜禪已經(jīng)來到了無相淵的底部。
明凈山是一整個山脈的名字,在山脈主峰環(huán)抱之中,就有一個叫無相淵的地方。
平日里看這無相淵,上面密布的法陣只會讓人以為這里是山中的云海。
其實在云海之下,是裸露出來的熔巖。
熔巖正中,有一把經(jīng)年被巖漿沖刷的劍。
巖漿沖上去就會冷卻,變成一層層的石塊裹著它,文靜禪也沒有見過它的真面目。
能進入這里的人不多,連走獸都會迷失在無相淵外圍的迷陣里。
那都是恕辭真人親自設下的,再往里,是真神的法陣。
這些年試圖跑進來的人也有,只是很少,屈指可數(shù)。
他們似乎都想去拔劍,但都死在了巖漿里。
巖漿上方被法陣困著,無法施展仙術,妖魔也只能以身渡之。
總之進了無相淵,大家都是凡人一個。
這次不知道是誰,又扮做弟子往里混。
文靜禪直接走到了那把劍的位置,見周圍沒有異動,闖進來的人要么已經(jīng)死了,要么已經(jīng)離開了。
因為無相淵里除了這把劍,確實沒有別的東西值得誰惦記。
他正要轉身出去,卻看見有一團東西在黑色的巖石后挪動。
文靜禪無聲無息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是只刺猬在那里。
看樣子應該就是混進來的弟子,一下被打回了原型。
“何苦呢。”文靜禪兩指捏著它的后背,準備把它提出去。
“你不懂!”刺猬胡亂掙扎,“我們妖界都說拔出它,就能做所有妖魔的統(tǒng)領!”
這話每個盜劍的人都說,文靜禪一開始還打聽,后來聽夠了就只附和他們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