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獵物再次漸漸恐懼的眼神,李典步步逼近,止不住的殘忍冷笑。
他能夠感覺到體內(nèi)精氣正如流水般飛逝而去,可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竟是興奮得無以復(fù)加。
“蒼天怎會有眼,你們能夠活到現(xiàn)在,僅僅是因?yàn)閺堖|要你們活著。不過現(xiàn)在我已改變了主意,我要……你……們……死……”
司馬睿癱在雪地中不住顫抖,眼看著孫禮重傷瀕死,盡管萬分不愿可還是開口求饒道:“請你放過我孫叔,他快不行了……我會任你處置,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求你放過我孫叔……”
“嘿嘿,你把我傷得這么痛,怎么可能輕易的放過你們?”,李典咧嘴冷笑道:“不過,我很仁慈的,一定會讓你陪他到最后,然后慢慢的讓你看著他把體內(nèi)的血一滴滴的流干,最后變成一副干煸的皮囊。你放心,我會好好保存他的人皮,收入我的‘皮人相’中,說不定可以流傳百世呢……”
最后,李典對司馬睿一字一字的念叨:“你說好不好?”
對方的兇殘本性在字語間畢露,司馬睿入世不深,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居然可以“惡”到這種地步,恐懼止不住的從心底涌來。
李典卻是興奮極了,其實(shí)他身上的傷頗為嚴(yán)重,那紫芒劍氣貫穿了他的身體,使其精氣飛速流逝。若不是他這鐵打一般的身子,換成普通人只怕早死了。
可就是這樣,他也不愿錯過一絲一毫的戲謔,享受著敵人懦弱的恐懼,仿佛就是他最好的補(bǔ)藥。
李典有心折辱一番,故意甩著獸牙刃上猩紅的血液,緩緩踏近依偎著的兩人,兇相畢露。
眼瞅著李典殺心凌厲,司馬睿已不抱任何妥協(xié)的希望,既是出于對生的渴望,也有對孫禮的相依,這少年居然還能鼓起勇氣掙扎著起來,舉起唯一的利器朝著李典高高揚(yáng)起,口中顫聲喝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dú)⑺滥?!?p> 聽著這微不足道的威脅,仿佛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聽的笑話,李典朝著司馬睿亮出最脆弱的咽喉來,猖狂的笑道:“來吧,朝著這里刺過來,殺死了我,就再沒有人會要你們的命了……”
司馬??粗畹鋹汗硪话愕男δ槪牡缀畾夥瓭L,手里的劍卻是怎么也刺不出去。他不是害怕殺死李典,而是害怕自己也會變成殺人者,這樣的殺戮讓他憎恨,讓他厭棄,所以他做不到。
頹廢的低下了劍身,深感自己的無能的他忍不住流下淚來,低聲道:“對不起,孫叔……”
孫禮輕輕握住司馬睿的手,搖頭勸慰道:“孩子,不要哭,你已經(jīng)很勇敢了?!?p> 面對聲名狼藉的羽林衛(wèi)副都督李典,天下又有幾人能在他的手下保持一份堅持,初入世間的司馬睿能夠在此時此刻依舊擋在孫禮面前,足以稱道。
聽得孫禮的勸慰,司馬睿神色大定,內(nèi)心里的恐懼,憤怒,無奈……居然一下子就消散大半,漸漸化成從容坦蕩:“是啊,無非一死,我豈能向這等人屈膝……”
眼看著自己的獵物從恐懼中逃離出去,本自得意的李典神色猛得一變,厲聲叫囂道:“不怕死嗎……好,那就讓我殺了你們,通通制成人皮!”
被莫名刺激的李典好像喪失了理智,他將手里的獸刃激飛出去,直取司馬睿的心臟,竟似忘記了張遼的命令。
眼看著厲招襲來,毫無辦法的司馬睿索性認(rèn)命得閉住了眼睛,只待一死了,卻不料耳邊聽到一聲異響。
因覺察周身毫無損傷,他趕忙睜開眼睛,后又急忙看向?qū)O禮,還以為那獸刃是刺向了后者。哪知孫禮非但分毫不損,臉上更是帶著驚喜,只是片刻后又是一變,也說不清是個什么神色。
黑暗中邁步而出三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漫天的風(fēng)雪掩不住他們踏雪而行的凌然身姿。
一人手持長槍,身形似塔,眉目分明,神態(tài)鋒芒畢露,氣勁蓬勃起伏,好一個彪漢。
另一人精壯強(qiáng)悍,借著草帽遮住半臉,可那行走如龍的步伐中卻透著無窮殺意,藏在暗中的雙眸更是緊緊盯著李典好似要擇人而噬。
最后一人卻是個纖細(xì)女子,身似飛燕,步若流水,毫不理會惡鬼般的李典在旁覬覦,幾步來到孫禮跟前查看其傷勢,口中輕不可聞的叫了一聲:“三哥……”
這一聲輕呼,讓孫禮目中發(fā)亮,看著眼前女子容顏如昔,想回上一句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持著長槍的漢子見孫禮渾身是血,又見李典兇神惡煞,心頭惱怒中腳踏前行,長槍一抖便是揚(yáng)起槍花五處,端得高明迅疾。
要知抖起槍花不難,便是李典這樣的槍術(shù)門外漢,使上真力也可抖上四五朵,敗在他手下的槍術(shù)高手更是不少。但要在一瞬間,只憑手勁就能抖起五朵槍花的,他從所未見,不想在這無名小城竟突然冒出個強(qiáng)手。
來人好高明的槍術(shù),李典不及多想先翻身躲開,一手硬抗了一招,另一頭則是抓著空隙飛身急退。
眼看著四面環(huán)敵,他這次可不敢再有所保留,眼里狠色一閃,雙手狠狠插入地面,將殘余的真氣瞬間爆發(fā)——人元勢?地菱破!
真氣帶動片片土菱以尖銳噴發(fā)而出,成扇形陣面朝著那使槍好手襲去,不規(guī)則的出現(xiàn)方式令其殺傷力倍增。
來勢其急,但這漢子卻是毫不慌張,鐵槍重落,若雷霆擊樹,將那片土菱砸了個稀碎,竟是正面的以力破力。隨后長槍挑,劈,刺,掃,勁招一浪高過一浪,逼得李典幾無還手余地。
眼看同伴占了完全優(yōu)勢,那戴著草帽兒的精瘦漢子突然喝聲攔住:“童兄弟,先且饒他一命?!?p> 使槍漢子聞聽,隨即收起攻勢退到一旁虎視眈眈,其實(shí)在他眼里李典已無退路,殺與不殺之間竟在掌握之中。
李典得此喘息機(jī)會好生退走幾步,但見二人穩(wěn)穩(wěn)卡住自己的退路,心知今日算是碰到硬手了,便拿捏著冷笑道:“哪里來的草莽漢子,若是誤了羽林衛(wèi)辦事,讓你飛天遁地也難逃刀下?!?p> 那草帽人聞言冷冷一笑,譏諷言道:“羽林衛(wèi)李典,呵呵,你真是好膽,居然敢傷我太行山的兄弟?!?p> 聞聽“太行山”三字,李典眼中異色一閃,收起一貫的輕蔑笑意,凝聲道:“太行六道,橫刀問天?”
草帽人嘿嘿冷笑,道:“我太行六道退隱多年,難為還有人記得這些虛名,束手就擒吧,免得我費(fèi)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