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余音裊裊,有繞梁三日之感!
袁紹心滿意足的吸了一口氣,正要問張麟,白鳳兒撫琴水平如何,卻發(fā)現(xiàn)身旁已經(jīng)無人。
“麟哥呢?”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袁紹困惑的往周邊張望著,似乎要在人群中搜尋出張麟的身影來。
袁紹東張西望的動作,讓周邊的人注意到他,一紈绔見袁紹這個找人的樣子,那人開口說道:“別看了!你那張大少爺早就走了!”
“哼哼!也就他那種人才欣賞不了白大家的琴藝!”張麟離開時,這人正好看到了,所以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鄙夷!
白大家的琴藝,是想聽就能聽到的嗎?張麟竟然聽著聽著就走,不正是看不起白大家嗎?他看不起白大家,那又置他們于何地呢?要是張麟敢回來,他都要當(dāng)著他的面,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
袁紹聽完這人所說的,心頭也是一陣無語,白大家很少在芙蓉閣里當(dāng)著眾人面前獻藝,好不容易獻藝一回,他麟哥竟然沒聽完就走了,這是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事情嗎?
要是他麟哥當(dāng)真有急事,他倒是能夠理解!但是張麟一個招呼都沒有跟他打,直接走人了,顯然是沒有急事,這就讓袁紹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心中這么糾結(jié)著,一時間都忘記去反駁那人了!
樓上,張文已經(jīng)將劉掌柜交給他的詩詞給背熟了,出門來,他拍了一下劉掌柜,問道:“張麟人呢?”
劉掌柜一臉沉醉的樣子,被張文一拍,也只是稍微收斂了些,他指著樓下,眼神依舊往白鳳兒那邊瞧,完全沒有注意樓下,回答道:“就在那里?!?p> 張文順著劉掌柜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見袁紹一人在那里,他眉頭忍不住的一皺,說道:“張麟人呢?底下就那死胖子在!”
“???”聽到這話,劉掌柜終于回過神來了,稍微有些緊張的往樓下一看,果真只看到袁紹在。
童驥和文掌柜也站在欄桿處往樓底下望,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張麟在。
劉掌柜一見張麟消失了,臉上稍稍有點不自然起來,小聲說道:“可能去茅房了吧!”
不過這個理由,劉掌柜都有點不確信,因為張麟和袁紹都是在白鳳兒剛開始獻藝的時候到的,而白鳳兒接連獻曲兩首,時間都不長,除非張麟是個酒鬼,一進來就開始大肆飲酒,才有可能等白鳳兒獻藝完后,就著急忙慌的去茅房了。
可是目光所及之處,袁紹那張桌子上連一只酒壺都沒有擺出來,張麟又怎么可能喝多了酒水去茅房呢?
張文聽到劉掌柜這個回答,心頭很是不滿,連看個人都看不住,今后又有什么用處呢?
在心中給劉掌柜定性下來,張文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盯著底下的袁紹,輕聲說道:“如果張麟不在,那就拿這死胖子開刀!反正我見他也煩!”
童驥站在旁邊笑而不語,文掌柜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劉掌柜,色字,果然比刮骨刀都要鋒利??!
“喂,死胖子,張麟張少爺哪里去了?”打定主意之后,張文開口朝著袁紹喊道。
“草你娘的!你這孫子罵誰呢?信不信爺爺再往你腦袋上開個口子?”對于‘死胖子’三字很敏感的袁紹,抬頭見到張文在樓上喊他,猛的一拍桌子,直接罵了起來。
袁紹拍桌子罵娘的動靜,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而站在樓上的張文臉皮一陣抖動,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袁紹會是這種反應(yīng)!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張文感覺臉皮被人給踩了好多腳,正要反擊,樓底下的袁紹直接開口說了起來。
“樓上的孫子,你是那根蔥?你麟爺爺是你能夠直呼其名的嗎?他去哪里了,需要讓你知道嗎?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袁紹說完這些,還覺得有些不夠,又伸出那短粗的手指指著張文繼續(xù)罵道:“姓張的孫子,你要是再敢罵你爺爺一聲胖子,爺爺讓你走不出這個門!一個商家之子,也有這種勁頭?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嗎?”
袁紹這一番接二連三的喝罵,讓芙蓉閣的紈绔們都對他有點刮目相看起來,以往的袁胖子可不是這種敢公然叫板的性子!
不過見樓上的張文憋氣的臉色,眾紈绔心中倒是挺舒服的!
他們欺負(fù)袁胖子,那是因為他們身份擺在那里,祖輩都有功勛,自然而然是和袁胖子是同一個圈子里的人物!他們怎么欺負(fù),都覺得不為過,可是張文現(xiàn)在直接挑明要和袁胖子干,那就有點跨過界了,他們心中自是不會同意!
如果袁胖子沒有這番話,他們其中的某些人也會出聲的!如果任由張文挑釁袁胖子,那就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家中無官身的人,踩了一個家中有官身的人,那就顯得他們也跟著低人一等了!當(dāng)然,如果張文身前有一個同圈子的人在,結(jié)果自然是另外一種情況!
童驥見到張文被氣青的臉,又感覺張文想要開口回罵過去,他急忙拉扯了一下張文的衣袖,小聲道:“文少爺,不可沖動!底下還有很多膏粱子弟在!”
童驥是看到了那些紈绔子弟投來的眼神,這才出聲制止張文的,不然的話,他希望鬧的越大越好!
張文被童驥這么一提醒,眼光往下面一瞅,也晃然的冷靜下來!
冷靜歸冷靜,可心中不平之氣,實在是難以下咽!
“兩位公子,都是我芙蓉閣的貴客,有什么事,好好言語就行,何必這么大的火氣呢?”
白鳳兒清冽的話語適時的響起,袁紹一聽,如聞圣旨,立馬恬著臉說道:“白大家說的極是!今天我就給白大家一個面子,不與這孫子計較了!”
聽到袁紹這么說,白鳳兒隔著白紗對著袁紹展顏一笑,沖著袁紹施了個萬福。
袁紹臉色神光煥發(fā),一雙半開合的李子眼都睜大了幾分,身板更是挺起了幾分。
他心中想道:“果然還是學(xué)麟哥比較爽?。 ?p> 張文胸口憋悶,不過樓底下那些紈绔子弟的目光,卻讓他不得不忍著,此刻只能咬著牙,順著臺階下,說道:“我今日給白大家面子!”
白鳳兒笑著也對張文施了一個萬福,算是把矛盾給化解開了!
“袁少爺,既然今天白大家都獻藝了,那么咱們再來助助興怎么樣?咱們比試一下詩詞如何?”臺階下了,給不表示張文能夠咽下那口氣。
袁紹聽到張文的話,當(dāng)即想要搖頭。
笑話,他都是屬于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肚子哪里來的筆墨?
“怎么?袁少爺害怕了?要是袁少爺害怕了,盡管說上一聲便可!”張文步步緊逼起來。
這次,芙蓉閣里的紈绔子弟們都抱著看戲的心情來觀看了!剛才張文主動挑釁,他們有制止的心思,那是基于階級圈子之間的地位問題,不過袁紹剛才明顯贏了一籌,現(xiàn)在張文想要找回場子,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理由阻攔了!至于袁紹到底是贏還是輸,那就看袁紹自己本事了!
袁紹被張文架在半空中,想要不應(yīng),也不成了!他掃了眼周邊的書生,心中微微有個念頭,大不了今天大出血便是了!
“草你娘的!老子怕你不成?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放馬過來!”
袁紹說的豪氣,張文卻冷笑連連,他是有準(zhǔn)備的,如何會輸?既然袁紹接招,那就新仇舊恨一并還了!
“好!袁少爺有這雅興,咱們今日便以白大家這等美人為題如何?”
張文的話一說出來,不少人都對他投去了目光,感覺他這話說的很有門道。
白鳳兒也是美目流轉(zhuǎn)的望向張文那里,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袁紹一聽這話,差點就抬手抓頭了,要是尋?;ú轂轭},他還稍微能夠?qū)Ω兑皇?,不過現(xiàn)在張文說要以白鳳兒這等美人為題,他就有點慌了,因為他看到周邊的那些書生們都開始凝思細(xì)想起來了。
“狗日的!”袁紹心中罵娘,真恨不得帶著人直接沖上去學(xué)著張麟的手法,直接給張文開瓢了。
苦惱間,袁紹突然腦袋一通透,想起一事來,臉上又恢復(fù)起自信來。
“哈哈,我有了!你這孫子給我聽好了!”
所有人都詫異的望著袁紹,張文剛說完題目沒多久,袁紹竟然說他有詩詞了?這是不是妖孽了點?古人好歹也要七步成詩,他袁紹半步未邁,竟然直接有詩詞了?
不少書生臉上都帶著不屑,估摸著從袁紹口中說出來的東西,是有些不堪入耳的打油詩!
袁紹倒是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他清了清嗓子,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
半句一出,所有書生都‘咦’了一聲,出乎意料??!
“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這半句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袁紹瞧著這場面,心中可樂!腰桿不自覺的挺直了!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來!”
芙蓉閣內(nèi),寂靜無聲!
唯有袁紹負(fù)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