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溜回酒館,蘇無厚就像一個做了虧心事的賊一樣,小心到了極致。
其實若只是單純地去看油膩大叔的話他大可不必這樣賊兮兮地回來,但樂美綾身上的香味兒實在是太具有黏性了,即便他是一路狂奔回來的,但那股味道還是在身上若隱若現(xiàn),
吱······
即便是細如蚊虻振翅的開門聲,蘇無厚都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不對啊,我好像沒必要這么怕吧,那醫(yī)院人那么多,染上點兒味兒不是很正常嘛。
想到這兒,蘇無厚大膽地率先推開了蘇小三的房間門。
房間內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除了床上那一團被擰成了麻花的被條。
沒人?
當即,蘇無厚又跑到林柚兒的房間門敲了敲,也是未有以應,看樣子應該沒有在里面。
不會吧,我才出去這么一會兒就走完了?
急忙跑下到一樓,蘇無厚找到前臺的服務員小哥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問問剛剛你有沒有看到年紀和我一般大小的一男一女出去啊,女孩穿著白色羅裙,男孩兒一身棕色麻布衣,看起來有點兒邋遢?!?p> 小哥回憶了一下道:“好像是有這么兩個人,他們出門就左拐了,不知道是去哪兒?!?p> “謝謝!”
燙嘴一般地丟下兩個字后,蘇無厚便飛速跑了出去。
這兩個家伙,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掉了,這么大的繁明都,我上哪兒找去啊,不管了,到處碰碰運氣吧,找林柚兒不好找,找蘇小三卻不是什么難事兒。
蘇無厚這邊還在邊找邊抱怨著,然而蘇小三這邊卻是樂翻了天。
“嘿!快啊,快啊,就要搶到了。”
“這樣下去何時才能進入下一輪啊,那小子好像還玩起癮來了?!?p> 雖然天才剛亮不久,但這條名為喜樂街的道兒上卻已經(jīng)是堆滿了人,在喜樂街的盡頭處,搭著一個籃球場大的紅色舞臺,舞臺上架著十多根十來米高的帶有毫無規(guī)律伸出的扶手的木樁,此時臺上,哦不,應該說木樁上正有兩個人在竄來跳去。
蘇小三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繡球,正連跳帶滑地穿梭于木樁之間,在他的身后有一名十七八歲的青衣少年正在奮力追趕,雖然二人的速度差距看上去并不大,但青衣少年距離蘇小三手中的繡球每次都是差那么一個手指頭。
大多數(shù)人都在為青衣少年一次次的錯失良機感到惋惜,只有少數(shù)人看得出來,其實這一切,都盡在蘇小三的掌控之中。
“嘻嘻,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閑暇之余,蘇小三還不忘回頭扮個鬼臉。
這在蘇小三看來玩樂的行為,在青衣少年看來卻是一種羞辱,在臺下的人看來更是一種自大,但在林柚兒看來卻是專屬于蘇小三的可愛。
的確,到了十四五歲這個年齡段,即便是蘇無厚都不敢說完全沒有虛榮心和表現(xiàn)欲,但蘇小三不一樣,在他的心中永遠都只有一件事情——玩兒。
不過那青衣少年倒也是沉得住氣,被戲耍了這么久了依舊是窮追不舍。
“鐺!”
隨著一聲響亮的銅鑼碰撞,青衣少年和蘇小三停下了追逃,隨即一高亢的吶喊從前臺處傳來。
“時間到,第一輪比試結束,下面開始本次花旦大會第二輪?!?p> 亢聲未落,五六個素衣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學徒樣兒的少年跑到了臺上,兩分鐘的功夫便拆掉了所有的木樁。
緊接著,他們抬上來一截比一截細的長木棒,下面穩(wěn)基座,上面拉線頭,將其搭建成了一個足有三十多米高的高臺。
高臺的底座位于比賽臺的中央,在高臺的頂端,放著一個不斷旋轉的拳頭大小的鏤空木花燈,花燈的中間吊著一個指甲蓋兒大小的金色小鈴鐺。
一切工作準備就緒后,那個高亢的聲音再次吆喝道:“花旦大會第二輪,喜驚金喜,挑戰(zhàn)者需站在臺下,不限角度,三次機會,可使用除靈武以外的任何物品,擊中金喜臺上蓮花燈中的金玲者次數(shù)最多者為勝?!?p> 看著那弱不禁風的金鈴鐺,蘇小三不禁感到一陣疑惑,這么小的鈴鐺,在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中,到時候若真的有人擊中了能聽得見響嗎?
下一秒,站在他身邊的青衣少年便給出了答案。
只見高亢的聲音剛落,青衣少年手中便射出了一道寒芒,唯恐他人搶了先。
“叮鈴鈴鈴······”
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散來,凝固了眾人的表情。
這一輪竟是一開始便要有結果了嗎。
蘇小三見狀在地上撿了塊小石頭,掂了下,掰成了兩瓣兒,也扔了過去。
“叮鈴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傳來,如果說剛才的鈴聲是清脆悅耳的,那這次的鈴聲就像是肚子疼卻找不到廁所一樣,又莽又痛苦。
“嘩!”
見著此景,人群突然就炸了,要知道,往屆的花旦大會可就屬這第二輪的競爭最為慘淡,因為這難度是在是太高了,想要再這么遠的距離擊中旋轉著的蓮花燈中的金鈴鐺,從一般人的角度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輪運氣大于實力的比試了。
而像蘇小三這樣一次扔兩顆,好像還兩顆全中的,簡直就是天選之子。
要是蘇小三對眾人說他只是單純的視力比較好的話,一定會被眾人貶低成過度驕傲——自負。
好運氣,一向是大多數(shù)庸人和失敗者所厭惡卻又不自覺地向往的東西。
但接下來蘇小三的所為卻是讓眾人目瞪口呆。
只見這家伙好像是覺得挺好玩兒,竟到處在地上撿石子兒,在收集了一手的碎石子兒之后,這家伙便開始了他的“自瞄”式射擊。
“叮鈴鈴叮鈴鈴······”
在一連串碎石子兒的攻勢下,金鈴鐺發(fā)出了痛苦的高頻振動聲。
“噔!”
隨著最后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懸著金鈴鐺的那根細金鏈子,斷了······
當下,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蘇小三。
盡管被上千人盯著,但蘇小三似乎并未覺有絲毫的不自在,反而是搖了搖頭,不滿地吐槽道:“質量真差?!?p> 青衣少年的嘴角抽搐式地牽動了一下,暗自無語道:是你下手太重了吧,那可是純金的啊······
“第二輪比試······結束,下面開始本輪花旦大賽第三輪!”
短暫的震驚后,高亢聲音還是沒有忘記他的職責。
“拆遷隊”應聲上場,這次,臺上什么都沒有剩下。
“下面開始花旦大會第三輪,喜戰(zhàn)花喜,此輪以打擂的形式進行,每次打擂限時五分鐘,可一對多,多對一,每次獲勝的一方將得到一點積分,但團隊所獲積分將除以人數(shù)后均分,打擂規(guī)則,一,雙方不許使用除身體以外的任何武器,否則將失去比試資格;二,本次比試重在較量拳腳,所以允許使用內力推動發(fā)力,但不允許直接用內力進行攻擊;三,如若出現(xiàn)報復性扭打狀況,則雙方失去比試資格。本輪比賽總時長為一個時辰,比賽結束后,積分最多者將為本輪綠色花旦的得主?!?p> 聲音頓了頓,待到臺前計時的香被點燃后才繼續(xù)道:“第三輪比試開始,第一輪自主上臺者可先獲一個積分,其后無中場休息迎戰(zhàn),五分鐘內擂主未敗則為挑戰(zhàn)失敗?!?p> 話音剛落,青衣少年便迫不及待地跳上了臺。
蘇小三剛想上去,卻被林柚兒一把拉到了人群后面。
疑惑地看著林柚兒,蘇小三不滿地道:“姐姐你干嘛?小三還沒玩兒夠呢?”
林柚兒沒好氣地道:“玩兒玩兒玩兒,你就知道玩兒,你可知道這花旦大會是干嘛的?“
蘇小三迷茫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林柚兒又笑又氣地使著眼色道:“花旦花旦,鮮花初旦,那是人家選親的比賽,贏了要去給人家當相公的,臺上那大哥哥是她的相好,人家姑娘都急得下來找我求情了?!?p> 順著林柚兒的眼神兒,蘇小三看到了左邊的二層閣樓之上站著的一身著紅花大衣的少女,此時的她望著擂臺上的少年,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
“呃······這個”吐了吐舌頭,蘇小三尷尬地道,”我這不是剛不了解情況嘛,不去了,小三不去了?!?p> “嘩······”
突然,后面的人群傳來一陣驚呼聲,引得蘇小三和林柚兒都好奇地回過了頭。
只見臺上的青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而在另一端,站著一個正微微拱手的白衣少年。
可不正是蘇無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