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罩人的慘狀,蘇無厚不禁動容道:“我們······以后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這招吧······”
蘇小三似乎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但還是應(yīng)和地點了點頭。
雖然此人手下的冤魂一定不在少數(shù),但蘇無厚的心中還是一陣不安,哪怕是蘇小三擰斷了他的脖子。
見著蘇無厚發(fā)呆,蘇小三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哥哥,要不要把這家伙埋了,你這陰五靈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p> 的確,面罩人雖然已經(jīng)歸了西,但他體內(nèi)的陰五靈卻仍舊還在不停地翻滾爆炸,時不時帶起一團團腥臭的血塊兒。
點了點頭,蘇無厚道:“你先去找你柚兒姐吧,這兒交給我來。”
將浮沉子還給了蘇無厚后,蘇小三道:“好吧,那哥哥你快點兒啊,天快要黑完了?!?p> “嗯。”
待到蘇小三走后,蘇無厚這才走到了面罩人的尸體旁,意念微動,架設(shè)好三金流光引,一股黑色氣息自其上被引出,黑氣在中途漸變成了一根黯淡的五色彩繩,最后才在蘇無厚的引導(dǎo)下匯進(jìn)了邪犽靈核當(dāng)中。
半分鐘后,隨著最后一絲黑氣的離體,面罩人黑一團白一團的臉變成了青色,傷口也從黑色變成了黑紅之色。
沒有去揭開他的面罩,在蘇無厚看來,一個人生前無論做過什么惡,死后他的尸體可以不被人尊重,但犯不著去羞辱。
那不是什么泄憤之舉,而是小人之行。
這幅面罩之下隱藏的,說不定是他不為人知的傷痛,蘇無厚并沒有去碰它。
懶得挖坑,蘇無厚直接一把五靈火焰讓他歸了塵。
最后瞟了一眼已經(jīng)化為飛灰的面罩人后,蘇無厚便不再停留,消失在了身后的黑暗中。
“啊,哥哥你終于來了,今天咱們又要在這山野中過夜嗎?”蘇小三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蘇無厚微笑道:“不用,咱們趕快點兒,前面不遠(yuǎn)就又能看到鎮(zhèn)子。”
蘇小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大氣道:“好啊,哥哥,感情你還背著我們自己出來玩過?。 ?p> 蘇無厚冤枉地道:“小三你這可就錯怪我了,這都是柚兒姐的路子,我只是記下來了而已?!?p> “真的嗎姐姐?”
“我不記得我出來過這么遠(yuǎn)了。”
“······”
“對了,這個大叔,你自己扛著吧!”
雖然一路吵吵嚷嚷,但好在半小時后三人總算是看到了蘇無厚所說的“鎮(zhèn)子”。
“哇,這哪是什么鎮(zhèn)子啊,這分明是一座城吧!”
正如蘇小三所說,這可不是什么小鎮(zhèn),而是一座四面高墻聳立,其上崗哨不眠,其下燈火通明的被稱為南疆最邊緣的城池——繁明都。
蘇無厚把著話柄反擊道:“所以我說我沒來過嘛。”
林柚兒笑罵道:“還揪著不放,好啦,是我說的還不行嘛,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酒館休息一下?!?p> 蘇無厚撓了撓頭,尷尬地道:“呃······那咱們走快點兒吧?!?p> 半刻鐘后,憑借著蘇無厚的“二級貴族”身份,三人暢通無阻地進(jìn)到了繁明都。
不得不說,這繁明都相比洛溪鎮(zhèn)而言,不僅大得不止一星半點兒,繁華程度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即便是已經(jīng)到了半夜,大街上照樣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蘇小三自然是精力充沛,到處歡騰,但扛著大叔的蘇無厚卻是一臉愁苦。
算了,干脆隨便把這家伙扔郎中哪兒算了!
蘇無厚早就將他體內(nèi)殘存的陽五靈收回來了,但這家伙不知是真暈還是裝暈,除了呼吸和心跳還在,其余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而且眼看著林柚兒好像也逛起了勁兒,蘇無厚更是下定了這個決心。
“你們先玩兒吧,我隨便找個醫(yī)館把大叔安置了就來找你們!”
蘇小三此時早就是東竄西蹦玩兒得不亦樂乎了,哪兒還聽得到他講話,還好林柚兒的耳朵還算正常,她偷笑著地回道:“快去吧快去吧,我們就在這兒等你!”
無奈地?fù)u了搖頭后,蘇無厚開始一邊問路一邊找路。
還好這繁明都的人都比較熱心,以至于蘇無厚只花了十分鐘的功夫就找到了一家醫(yī)館。
這是一家名為回春閣的醫(yī)館,看樣子口碑很好,即便是這個時候里面仍有不少的人堆在一起。
大步走了進(jìn)去,蘇無厚張望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此時無論是大夫還是病人好像都很忙的樣子。
“這位公子,請問你是要看病嗎?”
正當(dāng)蘇無厚一臉無措地張望時,一位大約二十來歲,擁有著剪水雙瞳,櫻桃小嘴的身材火辣的女子走了過來,她身著白色高開口旗袍,一頭黑發(fā)秀發(fā)有點懶散地披在身后,她的聲音猶如婉轉(zhuǎn)鶯啼,聽語氣應(yīng)該是一名大夫,但看樣子怎么都不像是大夫。
面對如此美麗的女子,蘇無厚不禁沒來由地一陣面紅耳赤,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眼睛看著對方眼睛的同時,他笨拙著嘴巴道:“是·····不是,我是來送他治傷的。”
見著蘇無厚這幅害羞樣兒,女子不禁微微一笑道:“那你跟我來吧?!?p> 語罷,女子轉(zhuǎn)身向二樓走去。
美女醫(yī)生來到二樓后并未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向了三樓,但蘇無厚卻在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人。
一身黑衣籠紗,她的頭發(fā)低低地垂到了她正依著的窗臺上,她瞭望著遠(yuǎn)方,清麗的臉上始終只有冰冷,但眼中的黑色火焰卻是隱隱跳動。
陸幽兒?她怎么在這兒?
正當(dāng)蘇無厚呆住時,美女醫(yī)生將他拉了回來:“這位公子請快一點,我很忙的哦?!?p> “哦哦,來了來了!”
待會兒再跟著她看看情況!
盡管上次蘇無厚差點兒就死在黑袍人的手中,但他對陸幽兒的好感卻是絲毫不減,反而日漸遞增。
但又始終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隔絕著陸幽兒和自己。
不知不覺地,蘇無厚一路走著神兒跟著美女醫(yī)生來到了一間不大的白色房間,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和床,顯得極為素靜。
“喂,你想什么呢,還救不救人了?”美女醫(yī)生嬌聲抱怨道。
蘇無厚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賠笑道:“救!救!把他放在床上嗎?”
美女醫(yī)生懶著表情道:“不然你就這樣扛著讓我看也行?!?p> 尷尬地?fù)狭藫项^,蘇無厚將油膩大叔放在了床上后道:“那個·····美女姐姐,我還有事兒,所以我想先將他交給你們,明天再來看,行嗎?”
美女醫(yī)生彎嘴一笑,百媚生情地道:“可是可以,不過這人看起來傷得不輕,萬一沒得治的話你到時候可別賴我哦!”
蘇無厚盡量地將自己的目光從別處拉到她清潤的雙眼上,同時紅著臉道:“沒問題沒問題!那我就先走了!”
語罷,蘇無厚逃一般地跑掉了。
望著蘇無厚狼狽的身影,美女醫(yī)生不僅媚面一笑,喃喃道:“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子?!?p> 剛一出醫(yī)館大門口,蘇無厚便向著一旁人煙稀少的小巷鉆去。
一直待到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了,蘇無厚才停下了腳步道:“出來吧?!?p> 應(yīng)了蘇無厚的話,一道黑色倩影出現(xiàn)在了小巷的矮墻上。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p> 盡管陸幽兒的語氣冰冷,但那迷人的聲線還是讓蘇無厚感到一陣親切。
“我也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到底是什么人?!?p> “幽冥嶺,陸幽兒。你呢。”
“靈劍宗,蘇無厚。你來自哪里?”
“我不知道,自三年前醒來后我便是在幽冥嶺。你又來自哪里?”
“我也不知道,自三年前醒來后我便在一個無名小村中,機緣巧合之下才進(jìn)到了靈劍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隱隱有些感覺,我們似乎很熟悉?!?p> “或許我們?nèi)曛罢J(rèn)識?”
陸幽兒頓了頓道:“也許吧,你······有沒有夢到過以前的事情?”
搖了搖頭,蘇無厚誠口道:“沒有,每當(dāng)我想回憶以前的事腦子就一片空白,但我夢見過你。“
“夢見過?在干嘛?”
“我夢見我倆睡在一張床上······”
陸幽兒沉默了一會道:“你就不怕我叫人來殺了你?”
蘇無厚堅定地道:“你不會的,如果你真有那打算,相信那黑袍人此時早就是在這周圍埋伏好了,你也不會浪費精力和我說這些?!?p> 陸幽兒淡淡地道:“你說的不錯,而且你以后也大可放心,因為你所說的黑袍人已經(jīng)死了?!?p> 蘇無厚大驚道:“什么?死了?!”
要知道那黑袍人可不是面罩人能比的,當(dāng)年若不是自己用鬼閃這種神技,現(xiàn)在肯定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林柚兒冷冷地道:“他中了你那一劍后不久便化成了一灘黑水,即便是吸食了一百多個人的生命精華也沒能讓他活下來?!?p> 蘇無厚聞言痛苦地低下了頭道:“我都看到了,是我害了他們?!?p> 沒有理會蘇無厚的自責(zé),陸幽兒淡淡地道:“他是幽冥嶺最后一位芥靈期的長老,領(lǐng)主在兩年半以前就死了,現(xiàn)在的幽冥嶺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
蘇無厚疑惑道:“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
“我想讓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