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論是林無壑還是蘇無厚,都沒有再次露頭與大眾視線,但這并不意味著輿論風波就過去了,雖然靈劍宗大部分人的素質(zhì)都偏高,但這種當眾發(fā)生的看上去像是謠言的事實,還是很容易成為眾弟子的茶余飯后。
“哎你說,這宗主為何要收這樣一個無禮之人為徒啊,不僅出面要宗主親自請,還侮辱龍大哥,好像還是個軟皮子,這,這簡直沒道理啊。”
“確實,當時我都想狠狠地抽姓蘇的那小子兩下,簡直太氣人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此事太過于戲劇化了,會不會是宗主刻意而為之,想要考驗龍大哥?”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還是覺得那小子欠抽,找演員也不用找這么假的吧······”
諸如此類的討論數(shù)不勝數(shù),但好在大多弟子都不會為了怎么爽怎么說而去添油加醋,雖然總有些偏離實際,但也都會被眾弟子理性思考后而摒除掉,當然也有摒除不掉的,畢竟事件本身就不怎么合理。
比如,有關于蘇無厚的來歷的問題······
“呼~”蘇無厚禪坐于之前的小屋內(nèi),長舒一口氣,緩緩睜眼,又嘆氣地搖了搖頭。
這已經(jīng)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忘記自己已經(jīng)失去視覺了。
有時也會鼻子一酸,但有時一想又覺得沒什么。
應該會慢慢地適應吧,蘇無厚這樣自我安慰道。
不過總體而言蘇無厚這幾天的心情還是好的,因為他的沉靈訣已經(jīng)到了第三層了。
幾天前林無壑領著他回到小屋后,他的沉靈訣強度就已經(jīng)接近了第三層的要求,但蘇無厚在稍作修煉達到第二層瓶頸時又死腦經(jīng)地壓了整整一天,飯都沒有吃,送飯的林柚兒巴不得他原地去世才好,直到林無壑發(fā)現(xiàn)才再次拍醒了他。
然后就是一頓臭罵。
因為壓層這種行為一般只在功法的第一層有較好的穩(wěn)固基礎的效果,后面的在用雖無害處,但著實為無用之功,不過林無壑也并沒有太過追究,畢竟他開始并沒有告訴蘇無厚這些。
不過讓林無壑有些驚訝的是,蘇無厚修煉簡直就像著了魔一樣,除了吃飯就是修煉,不論白天黑夜都是這樣,要知道修煉和冥想不一樣,是要耗費精神的,林無壑曾有意無意地觀察過他幾次,無一不是在修煉,就好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
小心地起身下床,蘇無厚一探一探地走到窗邊,摸到窗邊的碗后雙手端著一股腦地灌了下去。
最近的伙食是真不怎么樣,今天的早飯像是沒煮過的米糠一樣,又生又硬。蘇無厚這樣想著,不過他從未覺得遭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在他想來,這種包吃包住,送餐上門的服務放在以前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只是飯是在有點難吃,也難免連蘇無厚都忍不住想吐槽一下。
可惜我看不到東西了,不然一定給師傅他們改善改善伙食,蘇無厚這樣想到。
正當蘇無厚準備轉(zhuǎn)身上床修煉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蘇無厚認得這個聲音,好像是叫什么柚兒。
“喂,你是不是人啊,這種東西都吃得下?!?p> 蘇無厚一點都不想理她,甚至有點討厭她,因為他隱約還記得,這個刁蠻的女孩兒讓冰心姐姐受了傷。
見到蘇無厚故作不聞地又摸索著禪坐于床上,林柚兒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林無壑的安排,她才不想看到這個在她心中已經(jīng)被定義為登徒子的人。
惡狠狠地瞪了蘇無厚兩眼,林柚兒覺得自己還是打心底里討厭蘇無厚,其程度已經(jīng)到了能讓她再次鼓起勇氣找林無壑理論一番的地步。
也不知道林柚兒是說了什么,離開還沒半個鐘的功夫,便帶著林無壑來到了小屋。
但林無壑只是看了蘇無厚一眼,悄聲和林柚兒說了些什么。
也不知林無壑說的是什么,居然讓林柚兒聽后壞壞地打量了一下蘇無厚后反而催著他離開。
直到林無壑完全離開她的視野范圍,林柚兒才悠悠地道:“喂,我說,你想不想替你姐姐報仇啊。”
蘇無厚的修煉沉浸度絕對是在林柚兒的認知范圍以外的變態(tài)級,所以無論她此時說什么,蘇無厚都是不知道的,但林柚兒則認為蘇無厚只是在故作無動于衷罷了。
所以她一點也不著急,索性就趴在小窗戶上慢慢地道:“哎,你說你一個男子漢,怎么就還要女孩兒來保護啊,你這幾天沒日沒夜地修煉,不會是在掩飾自己的無能吧?”
蘇無厚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林柚兒卻自信的認為蘇無厚絕對是聽得到的,所以絲毫不慌地接著道:“罷了,我大概也知道你有幾斤幾兩,我留下來呢是為了告訴你關于你眼睛的事,想知道的話就跟著我來,如果你不想知道呢,那我也樂得圖個清閑?!?p> 語罷,林柚兒自信地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走了十幾步后卻見著房間里仍舊不見一點動靜。
這家伙不會真不在乎當個瞎子吧。
怕蘇無厚還處于對面子與身體的權衡中,林柚兒又在外等了幾分鐘。
毫無疑問,這是非常安靜的幾分鐘。
極不情愿地再次回到小屋外,林柚兒斜斜地對著窗內(nèi)探出目光,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先前是怎樣,現(xiàn)在還是怎樣。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這家伙太氣人了。
門內(nèi)是鎖著的,林柚兒鼓搗兩下發(fā)現(xiàn)沒什么用后,索性后退兩步,側身挺肩,一鼓作氣!
“咚!啪!”這一撞力道可著實不算小,木門直接就這么當場撲街了。
然而這么大的動靜,蘇無厚還是沒見有什么動靜。
剛進門,林柚兒就感受到一股清涼和淡香迎面撲來,讓她耳目一新,皺著眉頭環(huán)視一周后看向蘇無厚,林柚兒有點疑惑,這屋子就這一個小窗有點空氣流通啊,怎么空氣這么清新,不會是因為他吧?
林柚兒細細打量了一番禪坐著的蘇無厚,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就在她不屑的眼神就要飄走時,她注意到了蘇無厚胸口的冰藍色寶石。
這不是那個人給他的嘛,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不對,這個東西······房間里的清爽感······沒錯了,就是它!
我偷偷看下一應該沒什么關系吧,林柚兒似乎是被這藍色的寶石給迷住了,手不受控制地伸了過去。
不對!這是我家,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又不是偷,為什么要這樣賊兮兮地。突然“想通”的林柚兒吐了一口氣,徑直將手伸向了藍寶石。
剛觸碰到藍寶石,林柚兒便覺一股清涼之意透體而來。
但是下一秒,清爽的感覺瞬間變成了極度的寒冷,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凍住一樣。
“嘶”林柚兒閃電般收回了手,剛才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一晃神,自己似乎是又愣了一下,一個哆嗦過后,她的眼前才漸漸清晰起來。
蘇無厚似乎是醒過來了,即使看不見,他在醒來后也會睜開自己的眼睛。
“師傅,是你嗎?”說著,蘇無厚單手撐床準備站起來。
林柚兒可是一點都不想被他碰到,趕忙退后三步警惕中帶著點不屑地道:“你別過來啊,我爹沒在,既然你醒了,就跟我走吧?!?p> 蘇無厚雖然看不見,但聲音還是認得的,淡淡地回道:“去哪兒,我要修煉。”
林柚兒嘲笑道:“就你那低級功法,再修煉個十年半載也不會有什么出息,放心吧,本姑娘是不會對一個瞎子動手的,所以我要帶你去治你的眼睛,然后再殺了你?!?p> 蘇無厚自然不會去在意林柚兒口中的什么低級功法,但是眼睛這事兒,還是要引起重視的,當即道:“我的眼睛還可以治療?此話當真?”
林柚兒淡淡地道:“當然可以,只是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毅力和天賦了?!?p> 聽聞此言,蘇無厚突然就站了起來,平聲道:“走吧,只要能治,什么苦我都能吃?!?p> 林柚兒不屑地切了一聲道:“光是吃得苦就行的話,那我靈劍宗豈不是可以天下無敵了,算了,不和你這文盲扯這么多了,跟我來吧?!闭Z罷,林柚兒便轉(zhuǎn)身離去,為了可以捉弄蘇無厚,她并沒有走得多快。
沉靈訣到達了第三層,蘇無厚感覺自己的感官都變得靈敏了些許,跟上并未故意刁難的林柚兒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走在前面的林柚兒正醞釀著她一肚子的壞水,蘇無厚卻在分心感受胸口的藍寶石的能量波動。
他能感受到其中若隱若現(xiàn)的能量波動,因為那些游離的如煙一般的能量,竟和他的沉靈訣內(nèi)力有幾分相似。
不過那些能量給他的感覺更加的真實,那種可以作用于實際的真實感,而自己的內(nèi)力在體內(nèi)時還有存在感,一旦蘇無厚試圖將它們外放,它們就會煙消云散。
他也曾經(jīng)懷疑過是不是強度問題,所以蘇無厚試著將內(nèi)力壓縮后外放,雖然壓縮過程很順利,就像他本來就會一樣,但壓縮后的外放結果卻是與之前沒什么不同。
感受著藍寶石的能量波動,蘇無厚隱隱覺得這些能量與自己的內(nèi)力相比,似乎是多了些什么東西在支撐其不至于消散。
蘇無厚苦苦地琢磨著想要搞清楚那是什么東西,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直到林柚兒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才將他拉了回來。
“喂,你再走這么慢我可就自己先走了?!耙娭K無厚越走越慢,林柚兒覺著得提前讓他吃點苦頭才是。
哼,你不是喜歡修煉嗎,待會兒就讓你討厭修煉,現(xiàn)在嘛,哼哼。
只見林柚兒鼓著臉頰環(huán)視了一周,最后將眼神定格在了十點鐘方向的一片紅色花地當中。
狡黠的笑著,林柚兒帶著蘇無厚走了過去。
蘇無厚這邊被打斷感覺后索性也不再思考,專心地跟著林柚兒的步伐。
突然,他感覺林柚兒似乎是輕飄飄地踩著一些不是地面的蓬松物過到離他起碼十米開外的地方去了。
肯定有問題,這是蘇無厚的第一反應,但意識歸意識,能不能有所應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顯然他沒有應對方法,哎,順其自然吧,這樣想著,蘇無厚頭皮一硬,跟了上去。
感覺像是走在一些及膝的草叢中,好像沒什么異樣,就是有點,癢?
然而在走到五六部的時候,蘇無厚就感覺腳下的癢越來越難以忍受了,簡直都要癢進骨子里了。
忍不住了!蘇無厚跑了起來,這樣似乎感覺會好一點。
紅色花地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蘇無厚很快就跑了出來,但腳下的瘙癢卻是越發(fā)的厲害,即便是在他抱著不能出丑的想法之下,也沒能忍住,開始瘋狂地抓撓起來。
看著蘇無厚的出糗的樣子,林柚兒總算有了一種出了口氣的感覺,嘲笑道:“我可是提醒過你走快點的,紅巖花的毒入侵很慢,跑過來就沒事兒了,不過沒事兒,這紅巖花的毒最多也就持續(xù)半天,既然你可以悶在屋里修煉那~么多天,忍這半天的癢總不是什么問題吧?!?p> 蘇無厚聽林柚兒這么一說也是找不到話說,索性也就不辯駁了,強忍著腳下的瘙癢道:“走快點吧,我跟得上。”
林柚兒嘴巴一歪,轉(zhuǎn)身邊走邊道:“那你可得跟緊嘍!”
不知道是林柚兒想放蘇無厚一碼還是沒什么整他的點子了,一直到目的地,二人都是保持著一定距離地快步走著。
目的地是一個瀑布,這個瀑布有點寬,有點高,還有點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