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磐見老張已然就位,便也不再猶豫,閉上雙目,施展引氣歸元之術(shù),開始慢慢的調(diào)動內(nèi)息,吸取周圍的天地靈氣,沉入丹田之中,然后再慢慢引導出來,在身上運行一個周天,如此一圈下來,王磐心頭一喜,也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再次死而復生了。
原來也是他福澤深厚。雖然被那箭矢射穿了胸膛,卻是堪堪擦著心臟而過,并沒有傷及心臟。如若被那箭矢穿心而過,縱然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救活于他了。只是那箭矢雖未傷及心臟,卻也將他的心脈給整個截斷當場。當時那王炎禎的金針已經(jīng)刺入王磐的少沖穴內(nèi),全身的真氣正從少沖穴處宣泄而出,這心脈猛然被斷,那心脈里的真氣卻是殘留了不少在內(nèi),與此同時,九死涅槃訣自動運轉(zhuǎn),剛剛?cè)诤系哪鞠得}絡(luò)也發(fā)揮了重生的作用,一股木系混沌真氣滋生出來,向著王磐的斷裂的心脈處洶涌而去,將那斷裂的心脈重新接通,慢慢的滋養(yǎng)修復起來。
也是無巧不成書,原來這落鳥淵乃是千百萬年來形成的一個火山口,深不可測,最深處盡是些滾燙的巖漿,且還帶著一個天然的磁場,每當飛鳥從這深淵上飛過時,也逃不了被磁場吸入深淵的噩運,所以就是一個鳥都飛不過去的深淵,久而久之,便被人們稱之為了落鳥惡淵。只是后來桑海滄田的變化,這火山口卻慢慢的閉合了起來,那滾燙的巖漿也逐漸變涼,漸漸地也就形成了紅彤彤的巖石,巖漿變涼,深淵中的溫度自然便下降了不少,只是那磁場的吸力依舊,飛鳥依然飛不過深淵,所以人們對這里依舊恐懼,并沒有人下來一探究竟。這些天又恰逢雪災(zāi),大雪封山,這深淵中的溫度比往常又涼爽了不少,所以幾人才會感覺深淵中溫暖如春。
但是這些因素對于王磐來說卻是小機緣,真正的大機緣卻是這深淵中的靈氣了。原來這深淵中的巖壁乃是巖漿所化,整個淵中充滿的盡是火靈,王磐此次被傷了心脈,心脈屬火,再加上兩天前他的足少陽膽經(jīng)和足厥陰肝經(jīng)恰好融合完畢,木系真氣也成功滋生出來,五行之中,木又生火,所有條件湊齊到一起,卻是達到了心脈融合的條件,正應(yīng)了天時地利人和這句老話,王磐的手少陰心經(jīng)和手太陽小腸經(jīng)通過被刺穿的少沖穴,水到渠成的融合起來,沒用太長時間,便已經(jīng)融合完畢,那火系混沌真氣如同奔騰的江河一般,洶涌澎湃而出,在王磐的經(jīng)絡(luò)中歡快的流淌著。至此為止,王磐再次死而重生,五行訣成其四,距離大成只有一步之遙,九死涅槃訣也已成了接近一半,短短數(shù)十天,他居然能連連著三次涅槃,真是讓人感嘆不已。
王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次次做著引氣歸元之術(shù),感受著體內(nèi)火系真氣帶來的鏗鏘有力的力量,心中也是興奮不已,不由得起了嘗試之意,將真氣引導右手處,對著遠處的紅色巖石遙遙拍出,一道紅光在掌心處一閃,一股熱騰騰的真氣從他的掌中噴出,“轟”的一聲撞擊在數(shù)十丈開外的紅色巖石之上,將那堅硬的巖石給擊下拳頭大一塊,并將那塊炸成了粉末。
“好大的威力!”王磐心頭中暗喜,自言自語道。
這邊他還在竊喜之時,那巨大的爆炸聲卻是將其他幾人嚇了一跳,朱銘惠更是嚇的花容失色,大叫一聲,朝著王磐飛奔過來。
正在給王磐護法的老張也被爆炸聲嚇了一跳,騰的從地上跳將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事情原委,便看到朱銘惠從遠處狂奔過來,他擔心朱銘惠影響王磐療傷,雙手一伸,準備將她給攔下,就在此時,他只覺得雙臂一麻,整個臂膀失去了力量,眼見是抬不起來了,不由得心中暗道:“遭了,中了暗算?!毙闹邢敕ㄒ婚W而過,耳邊卻是傳來了王磐的聲音道:“張爺爺,你且坐好,我替你療傷?!?p> 老張一聽是王磐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盤膝而坐,只是剛一坐好,心中一陣愕然,不由得暗自付道:“這孩子的功夫怎的如此厲害了,想我在江湖也算一流高手,他卻能無聲無息的一招將我制住,即便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并不容易辦到,這孩子,到底得到了什么奇遇。”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際,一道溫和的真氣從他的膻中穴出傳來,一道溫爾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道:“張爺爺,意守丹田,莫要胡思亂想!”
老張被這聲音一帶,心中雜念頓消,眼觀鼻鼻觀心,凝聚著自己的真氣,隨著那道溫和的真氣,在經(jīng)絡(luò)中緩緩而行。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老張只覺得自己破損的經(jīng)絡(luò)已經(jīng)被那道真氣給修復的完好無缺,他便將自己的真氣導入丹田之內(nèi),睜開眼睛,正看到王磐那汗水淋漓的臉龐,朱銘惠坐在王磐身邊不遠處,睜著大眼睛,癡癡的盯著王磐,滿臉的心疼之色。他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感激的道:“謝謝你,磐兒。”
王磐擺擺手道:“張爺爺莫要客氣,你也是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我可是永世難忘的!哦,對了張爺爺,我那衣服內(nèi)有一個小小的瓷瓶,你看看還在不在?”
老張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王磐的貼身衣服正穿在自己身上,他這才想起來王磐怕他寒冷,脫了衣服裹在了他的身上,只是自從掉到深淵中后,他一直處于悲慟之中,卻是忘了這茬,連忙將衣服脫了下來遞給王磐道:“孩子,你還打著赤膊呢,把衣服穿上吧!”
王磐笑了笑,接過衣服穿在身上,伸手從衣服內(nèi)摸出一個瓷瓶,對老張道:“張爺爺,這是我?guī)煾笩捴频镊晗惆子窀?,治療外傷有著神奇的效果,而且有去疤的功效,來,我給你敷上一些?!?p> 老張也不矯情,把上衣脫了一半,漏出前胸后背,王磐將藥膏倒在心中中搓了搓,在老張的傷口上薄薄的涂了一層。
“王磐哥,這藥給我可以嗎?”王磐剛給老張涂好,朱銘惠在一旁說道。
王磐聽到朱銘惠的話,扭捏了一下,把手中的瓷瓶遞給了朱銘惠。
朱銘惠接過瓷瓶,直接倒了些藥膏在手心處,對著王磐輕聲道:“把上衣脫了吧!”
王磐沒有想到她向自己求藥原來是為給自己上藥,不由得有些羞澀,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我……我自己……來便好?!?p> “快點脫了,那里那么多廢話!”朱銘惠瞪了他一眼,洋裝生氣的呵斥道。
王磐心中一暖,沒有再說什么,磨磨蹭蹭的脫了剛穿上的上衣,漏出了精壯的脊梁。
朱銘惠站起身來往王磐身邊靠了靠,伸出凝脂般的小手,輕輕的按在了他胸膛處的箭傷之上,輕柔的將手上的藥膏抹了上去。只是這樣一來,兩人的身體距離是特別的近了,王磐只覺得一股幽幽的蘭香飄到了鼻孔之中,一股酥酥麻麻的暖意隨著香味從心底生出,在周身游走。
“疼嗎大哥?”朱銘惠一邊抹著藥,還一邊心疼的問道。
“不……不疼,謝謝你,小惠!”王磐柔聲說道。
“大哥,你身處江湖,也是身不由己,我希望你以后要多多愛惜自己,莫要再以死救人,以后……以后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會有一個人在遠處時時刻刻牽掛于你!”朱銘惠用細若蚊蠅般的聲音說道。
王磐心中一暖,信誓旦旦的道:“小惠,你放心,我以后定會注意自身安全,不讓你擔心。”
“謝謝大哥!”朱銘惠道了一聲謝,此時那胸膛處的藥膏早已涂好,她繞到王磐身后,在他背上的傷口處也輕輕涂了一層。
“小惠,是我該謝謝你的!”當朱銘惠繞到王磐身后之后,他心中悵然若失,口中默默念叨著。
朱銘惠仿佛聽到了他的念叨,在他身后嫣然一笑,拿了藥膏,噔噔噔跑到了朱三身邊,爽朗的笑著問道:“爺爺,你身上哪里磕了蹭了?我?guī)湍阌眠@藥膏抹抹,王磐師傅做的,可管用了。”卻是她性格開朗。見王磐無恙,又恢復了無憂無慮的調(diào)皮本性,去幫朱三涂藥去了。
王磐遠遠的看著她,在那紅彤彤的巖壁映射之下,她的身上仿佛發(fā)出紅色的光芒,猶如九天玄女下得凡間,在跳著一直火紅的舞蹈一般。在這么一瞬間,他卻是不由得看的癡了。
朱銘惠給爺爺涂了傷藥之后,站起身來,正看到遠處王磐那癡情的目光,心情大好,對著王磐嫣然一笑,站起身來,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并開口唱起了一段小曲:
“…約情人,約定在花開時分,(預(yù)把)牡丹臺芍藥欄整葺完成,等著那花發(fā)芽,(便是)奴交運。將近清明了,(一個)花蕊頭兒(也)不見生,(想去年花)此際將開也,(今年怎么)這等遲得很……”
原來這朱銘惠喜歡音律,對那民間小曲更不放過,無意中學了這表達情意的民間的小曲,卻也唱的朗朗上口,清脆悅耳。如黃鸝鳴翠,似百靈展喉。令王磐聽的如癡如醉,恨不得時光定住,不再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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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朝民間多小曲,自有明朝才子馮夢龍收集成冊,書名《掛枝兒》,文中小曲便摘錄掛枝兒_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