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衛(wèi)軍大營。
自從回到大營報告了昨夜發(fā)生的事,滿身傷痕的方寧便安被下了武器,押往牢房中。
任來往的衛(wèi)兵指指點點,方寧從頭到尾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不到一個時辰,整個城衛(wèi)軍便知道了方寧所屬一伙的事。
很難想象,在一名三境火長的帶領(lǐng)下,全由武者組成的小隊居然在一次普通的巡邏任務(wù)中,死傷過半。
若這也就算了,畢竟傷亡向來是難以避免的??稍诟冻鲞@樣慘痛的代價后,還讓對方全身而退。
從這一刻起,質(zhì)疑方寧的能力的聲音在城衛(wèi)軍中迅速傳來。
“畢竟太年輕了?!庇欣媳鴩@了口氣。
“關(guān)年輕什么事?!币慌杂腥诵Φ?,“太自大了,若是他早些發(fā)出求援信號,又怎么會落得這般下場?”
“還是太貪功了啊?!?p> “若是他再謹慎些呢?”
方寧部下,滿臉雀斑的佩刀少年這一上午已經(jīng)聽了太多議論聲,他很想站出來說些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因為四名名同袍的尸體,現(xiàn)在正躺在大營中。
對的,四名。
就在一炷香前,有兩人重傷不治。
那些議論聲并沒有避開這支小隊的成員,所以雀斑少年聽的很是真切。
聽著眾人議論聲的少年,坐在床頭,背靠著墻壁,漸漸陷入沉默。
……
仿佛就在前一刻,那兩名士兵還在和自己說話,下一刻,他們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都是自己的錯,方寧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回到城衛(wèi)軍軍營后,他將這件事的經(jīng)過完整的匯報了上去。
現(xiàn)在,他在等待著上面的處置。
當(dāng)太陽日上三竿,終于有人來到了牢房外。牢房沒有上鎖,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沒有上鎖的習(xí)慣,所以對方很隨意地拉開了牢房的大門。
“方寧?!蹦侨藛镜??!案易甙??!?p> 方寧沒有抬頭,吃力的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傷口處有鮮血溢出。
然而方寧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面色如常的跟了上去。
……
“關(guān)于昨夜的事,你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跪伏在地的方寧聽著對方的話,直起身來。
那是一張很陌生,卻又很普通的臉,方寧對這人沒有半點印象,或許曾經(jīng)見過,只是長得實在大眾,所以沒了印象。
方寧搖了搖頭,似乎失去了興趣,慢慢低下了頭。
中年男子背負著雙手,站在方寧前方,至上而下,好奇地打量著方寧。
“如果你有話要說,最好趁現(xiàn)在,不然你可能沒機會說出口了?!?p> 方寧依舊選擇沉默,低頭不語。
“我從揚州府來?!蹦凶拥穆曇艉茌p和,似乎有某種魔力,讓人聽了不由生出親近之情。
方寧投出一道漠然的目光,他說的是揚州府,而不是揚州城,其中的意思,方寧自然聽的懂。
“你不相信我?”中年男子失聲笑道。
“……”
“方寧,二十一歲,三境武者,祖籍揚州,揚州城城衛(wèi)軍火長,擅長使弓?!?p> 方寧看著他,有些不解。
“在揚州城衛(wèi)軍中頗有名氣,有兩點我想不通,既然你擅弓箭,在那種情況下,你應(yīng)該有機會發(fā)出求援信號,可你沒有這么做,為什么?”
“第二點,為何死亡的兩人中,有一人尸體距離戰(zhàn)斗地點并不近,是什么原因讓那名衛(wèi)兵脫離小隊獨行?”
“第三點,你的供詞上,對方只有一名一境武者,一名三境武者,而你也同為三境武者,小隊里還有三名二境武者?!闭f到這里,中年男人搖了搖手指,“應(yīng)該沒人相信大唐府兵中,會有這般拔尖的酒囊飯袋?!?p> 以一敵十的高手?自然是有的,但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雙方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
哪怕是作為火長的方寧作出了的決策有著重大失誤,可他手下的隊員中不乏多年老兵,那種情況下,為何沒有質(zhì)疑?
而且方寧這樣的年齡就已經(jīng)當(dāng)了兩年的火長,在隨時可能升職的情況下,又為何會選擇冒險貪功?
而且正面交鋒下,對方只是一名三境武者,那名喪失了行動能力的一境,姑且算是半個人,方寧一屬真正這般不堪?
這不是話本,這種情況不該出現(xiàn)。
只是因為己方年輕冒進,能力不足?真是這樣,被打臉的可不只是方寧一個人了。
說完這些,中年男子目光再度落在方寧身上。
方寧低著頭,雙目微垂。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能相信誰?!敝心昴凶右膊簧鷼?,依舊是那副平和的表情,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偌大的揚州城衛(wèi)軍,已經(jīng)沒人能讓你相信了?”男子有些詫異。
“哦,對了?!彼坪跸肫鹆耸裁?,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p> “就在剛才,你又有兩名重傷的下屬不治而亡?!?p> 方寧聞言,猛然抬起頭,咬著牙關(guān),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中年男子。
“別這么看我,這事和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敝心昴凶舆B忙舉起雙手。
“好吧好吧,你看?!蹦凶诱Z氣中滿是無奈。
“你的畏懼,在你看來或許很有道理,我不是你,所以不能理解你的感受?!?p> “不過你應(yīng)該想一想,你如果什么也不說的話,最后你只能帶著秘密陪你的屬下一起去死了?!蹦腥苏J真道,“當(dāng)然,如果你能熬過嚴刑拷打?!?p> “當(dāng)然不是我出手?!?p> “我只是負責(zé)問問題,可你不配合我,軟的沒辦法,自然只來硬的了。”
“……”
“我的話說完了?!敝心昴凶涌粗矍斑@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無奈轉(zhuǎn)身離去。
“對了,梁校尉現(xiàn)在不在揚州城,如果你是想等他回來的話,那么祝愿你能等到?!敝心昴凶幼詈罂戳艘谎酃蚍诘?,背對自己的年輕軍官,撩起了篷布。
出了大帳,數(shù)名城衛(wèi)軍迎了上來。
“剩下的人隔離開了嗎?”中年男子問道。
“是的,他們接下來幾天不會有見面的機會?!?p> “派人分開審訊,供詞若是有任何差別之處,第一時間告訴我?!?p> “諾?!币幻姽賾?yīng)道,
“衙門的人怎么回話的?”
“和大人預(yù)料的相差無幾,這種時候,他們也不敢在背后給下畔子?!?p> “那就好?!敝心耆藵M意的點點頭,“再去一趟衙門,把他們最好的仵作借來?!?p> “諾?!绷硪幻姽兕I(lǐng)了命后沒有絲毫遲疑,轉(zhuǎn)身迅速離去。
問劍青城
今天體檢,體檢完了坐車回家,忙了一天回來碼字,估計是有點累了,沒寫出自己想要的感覺,明天睡醒了試試能不能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