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二拼命地?fù)u頭擺手。
“大俠,我不用錢,不是,我不要錢。”
“這樣啊?!比馊粲兴嫉姆鲋掳停澳切量嗄懔??!?p> 說罷大步離開,走向那燈火輝煌處。
斧頭幫這種性質(zhì)的團(tuán)體畢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不過賭坊這種三教九流匯聚之處就很適合這樣的暴力團(tuán)體。
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城南賭坊的身后站著的便是斧頭幫。
不過總會有那么些不開眼的家伙。
叁柒剛踏入賭坊大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抓小雞一般,提著一名中年賭徒向著大廳旁的后門走去。
“放開我?!敝心隄h子被兩人夾在中間,兩腿胡亂地踢打著,“兩個狗東西,放開老子,不然回頭把你們腿卸咯。”
叁柒對于烏煙瘴氣的賭坊并沒有太多好感,伸手在鼻子前端隨意的揮了揮,皺著眉便跟了上去。
“這位小哥。”一道壯碩的身影擋住了去路,“這里面可不是隨便就能進(jìn)去的?!?p> 叁柒抬頭看了眼身前滿臉橫肉的漢子,沒說什么,只是從懷里掏出紋著斧頭的銅牌。
那名壯漢低頭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銅牌,有些遲疑掃了一眼叁柒
“你們老大,不對,你們幫主在不在?”
“小兄弟跟我來?!蹦敲麎褲h深色古怪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拉開了門。
……
叁柒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后,穿過走廊,來到了賭坊后院中。
賭坊后面,會是這樣一個安靜的小院,這倒是讓叁柒感到十分意外。
不過總算沒有外面那喧鬧的聲音和刺鼻的汗味了。
看的出來這個小院的布局是用了心的,院子中央的池塘上是一個精致的亭子。
而先前被帶進(jìn)去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跪在池塘邊上,額頭不斷地磕打著腳下的石頭。
“咚咚咚?!?p> 看著他那用力的模樣,叁柒也覺得頭有點疼了。
“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債還上。”男人的語氣中滿是慌亂和驚恐。
亭子中有翻書聲傳來,當(dāng)翻書聲停下的時候,有女子開口道。
“你一共借了四百兩,加上利息,一共該還六百二十兩?!?p> “約定好的還債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了?!?p> “莫不是以為這里義堂了?”
女人的聲音有些慵懶,從叁柒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素白色的背影和那一頭黑發(fā)。
“我,我,不是,是我這幾天有事?!?p> “所以,所以……”
“所以就跑路了?”女人接過話,嬌聲笑道。
“不是,我要還的。”男人和膝蓋前的石頭杠上了,似乎只有磕頭才能表達(dá)他的想法。
布滿青苔的石頭,此刻已是一片猩紅。
“原來是有事啊,那么是我錯怪你了,先卸三根手指吧?!?p> 前一刻還溫柔無比的聲音,下一刻,已經(jīng)冰冷無比。
“是?!币慌杂腥藨?yīng)道。
叁柒看到了刀芒劃過,伴隨著慘叫飛起的,是三根齊根斷去的手指。
痛死過去的男人很快便被帶了下去。
“小哥好膽量啊?!敝傅淖匀皇钦驹谝慌悦嫔珶o常的叁柒了。“敢問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嗎?”
“我朋友走失了。青黛說你們能幫忙,所以想請姐姐幫個忙?!比庹Z氣溫和的拱了拱手。
“原來是青黛妹子的朋友啊?!迸诵α诵Γ罢f說你朋友吧?!?p> “十四歲,使劍,一境。”說道這里,叁柒頓了頓,“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揚州城里。”
“特點?”
“沒了?!比鈸u了搖頭,“他應(yīng)該想從南門出去,也許出去了,也許沒出去?!?p> “小哥真是難為姐姐了呢?!卑滓屡诱酒鹕韥恚蛑硪贿叺臉蚶茸呷?,“你先在這里等上一會,如果有消息了我會告訴你。”
叁柒也不打算滿大街的尋人,畢竟一個人能做的事太少了。
女人走后,叁柒背著手,踏上橋廊走向中間的亭子。
亭內(nèi)的桌上放著一張鋪開的宣紙,上面是墨跡未干的娟秀小楷。
寫的是《蘭亭貼》,蘭亭序豪放的內(nèi)容用這樣的字體寫出來,看上去倒也賞心悅目。
沒想到一個幫會頭子會是一個女的,而這個女的還不務(wù)正業(yè),沒事在這里練字?
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
不知怎么的,今天總是覺得口渴。
只是這茶味道有些怪怪的。
揭開壺蓋聞了聞,只是普通的龍井茶,可為什么會覺得甜甜的?
于是叁柒舉起端著茶杯的右手,湊上前看了看。
茶杯邊沿似乎還有一點朱紅。
原來這樣。
叁柒面不改色的放下手中的空杯,站起身,走出了小亭。背著手,若無其事的在院里轉(zhuǎn)悠著。
別說,這院子挺好看的,草好看,花也好看,就是心里有點尷尬。
幸好叁柒沒有等太久,很快便有人走進(jìn)了小院,交給了他一張紙條。
“小兄弟,你給的信息太少,所以查到的不一定準(zhǔn)確,這上面的都可能是你朋友,也可能都不是?!?p> “謝了?!比恻c了點頭,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說罷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去。
邊走邊看著手中紙條,打架入獄?叁玖沒這么蠢。
強(qiáng)闖城門被捕,不會是他。
叁柒順著往下看,最后停在了最后一條信息上。
“入夜時分,府兵追捕可疑人,少年,配劍,至今未傳來消息?!?p> 這么多消息,就這一條似乎有點用,不過府兵出手抓人也不少見。
算了,先去看看再說。
……
叁柒離開后不久,白衣女子再次回到了亭內(nèi),也為自己倒了杯茶。
輕飲一口后,精致的眉頭頓時皺起。
“剛才我走后,有誰來過后院?”
“沒別人了,除了那名少年?!?p> 女子重重地放下茶杯,有些慍怒道,“把這輩子拿去扔了?!?p> “是?!瘪R上有人上前,拿過那個裝著茶水的杯子走了出去,從頭至尾沒有抬頭看一眼端坐在桌前的女子。
只是出了院子后,男人四下打量了一眼,確定沒人后,端起水杯,一臉豬哥相的一口飲盡,而后小心地貼身放在懷中。
若是叁柒在這里,估計會想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