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徐宅外面,只見外面張燈結(jié)彩的,和十幾日前一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忙忙碌碌的搬著東西進去,空著手出來。
白羅剎忍不住說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個村莊,也有這種魚肉鄉(xiāng)里之事。這徐金虎仗著自己結(jié)婚,逼鄉(xiāng)親們送禮。”
雷華然神色肅穆地說道:“這一個村莊,便是一個小小的生態(tài)圈,有村民、村長,那自然也有惡霸、地痞,如今惡霸和村長為一體,自然無人敢指責(zé),而惡霸作惡沒到達一個度,就激不起民眾反抗的心,長此以往,循而反復(fù),村民日益被壓迫,便也成了習(xí)慣?!?p> 蘇長言微笑著說道:“雷兄似乎對此頗為不屑?”
雷華然答道:“身為有能力的人,不以武護鄉(xiāng)里,反而仗勢欺人,實非吾輩之人。這個村莊封閉在此,沒有法度,沒有歷律,這等歹人,竟無法可治!”
蘇長言答道:“這里有族人和村規(guī),只是當一個人的能力超越這一切的時候,他便是法,他便是規(guī)。所以我們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救華裳,我們要還小靈村一片太平?!?p> 聽著兩個男人在行動之前講了一番大道理,白羅剎都快打哈欠了,忍不住說道:“你們平時動員手下動員習(xí)慣了吧,現(xiàn)在我們只有三個人,別裝腔作勢了。雷華然你在外面等著,我和蘇長言沖進去救人,遇到徐金虎就把他給了結(jié)了。沒問題吧?”
雷華然與蘇長言都點頭表示同意,然后白羅剎和蘇長言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在送東西的村民看到他們倆空著手走過來,忍不住喊住二人道:“蘇小哥,你們怎么敢空手進徐家,等下會被徐金虎打出來的。”
蘇長言擺手致謝說道:“謝謝毛大哥提點,無妨,我與羅兒只是來稍微坐一坐?!?p> 看著蘇長言不理會自己,仍然帶著白羅剎進徐家,老毛有些不忍,但也仍和他拉開了點距離,此刻還是保全自己要緊。
兩人兩手空空走至門前,立刻被家丁攔?。骸澳銈儍蓚€,怎么啥都沒帶?”
白羅剎突然把臉湊到家丁面前,家丁看清了她的面貌,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接著聽白羅剎一身冷哼:“我們是新媳婦娘家人,你應(yīng)該也聽說之前先從河里出來的兩個人吧?”
徐金虎準備娶的五房夫人是河里撈上來的,這事全村都知道,而之前還上來了兩人,男的特別好看差點被徐玉蓮逼婚,這事全村人也知道。
而那個男人的夫人卻是一張陰陽臉,嚇得徐玉蓮連男人也不敢搶,這事卻是大家私底下流傳的,如今一見,果然嚇人。都是河里救上來的,說是親戚,大約也說得過去,但是這事得匯報徐金虎。
畢竟外面很多村人在看,攔著新媳婦娘家人不像話,家丁便讓兩人進去,然后招呼了旁邊的人一聲,立即去向徐金虎匯報。
沒料到就這么輕巧的進來了,白羅剎之前以為在門口就要動手,手早已伸向懷中的匕首,這般容易的進來之后,整個人有些恍惚。忍不住問蘇長言:“我們接下來去哪?”
蘇長言道:“我們?nèi)ゴ髲d找徐金虎?”
白羅剎忍不住嘆道:“這么強勢的嗎?”
蘇長言回答:“從哪里被打趴下,就該從哪里爬起來。”
白羅剎心中暗道,原來是記仇啊,只是不知道他功力究竟恢復(fù)的如何。
徐家院子并不是很大,走了幾步便到了大廳。只見徐金虎端坐在廳內(nèi),旁邊站著個家丁,正在講些什么,正是之前門口那位。
蘇長言在門口站定,喊道:“徐公子,別來無恙啊?!?p> 聽到這么一句喊聲,徐金虎忍不住抬頭往外看,卻見到一人長身玉立,雖穿著粗布麻衣,但是身上的芳華絲毫未被遮掩,整個人站在門口,如天地間一株勁柏,頂天立地。這樣的人物,自己不曾見過,何來別來無恙。
徐金虎答道:“你是誰,我們不曾見過,今天也是來和徐某的喜酒嗎?”
讓蘇長言自己說在下正是上次被你踹的生不如死之人,實在有些尷尬,既然對方?jīng)]認出自己,那便算了,反正徐金虎此人,今日之后,不必留在世上。
白羅剎在角落里,冷不丁地喊了一句:“他是閻王殿的通判,今日來是請你去地府喝茶?!?p> “哈哈哈哈?!毙旖鸹⒀鎏齑笮?,笑聲如沙礫摩擦鐵片,令人毛骨悚然。然后起身,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行至蘇長言面前。
徐金虎與蘇長言對視,目露兇光,雙眼之間皆是狠色,蘇長言的眼神卻是淡淡地看向徐金虎,然后不屑地把目光轉(zhuǎn)走,似是不愿多看他幾眼。
徐金虎咧開嘴,喝道:“好,好,好!竟然有人敢來取我性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數(shù)?!?p> 話音未落,一拳當頭像蘇長言砸去,拳風(fēng)呼嘯,隱隱帶著虎嘯聲。蘇長言不緊不慢的歪頭,輕巧的避開。
“哼,倒是有兩下子?!毙旖鸹⒗浜叩馈?p> 說完又是一拳,兩人相距極近,這一拳卻是避無可避,蘇長言仍是一個推手輕松的格擋。
接著蘇長言突然出手反擊,直擊徐金虎眉心。徐金虎未料到蘇長言動作如此之快,但徐金虎也并非空有蠻力之人,他立即低頭以鐵頭頂向蘇長言的手指。
一擊未中,蘇長言也不氣餒,化指為掌,拍向徐金虎的太陽穴,徐金虎躲閃不過被打中,立即怒得眼恣欲裂,口中大喊:“喝!”雙拳疊加重重砸向蘇長言道天靈蓋。
蘇長言卻是一個俯身,以手撐地前翻,用雙腿砸向徐金虎腦門。砸中之后,再接著翻身至徐金虎身后,轉(zhuǎn)身連續(xù)出拳,瘋狂錘擊徐金虎后背。
這徐金虎的后背如鐵塊般堅硬,遭受一串連擊,卻是巍然不動,只是之前頭部被創(chuàng),有鮮血低落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可怖。
感受到自己受傷了,徐金虎像發(fā)怒的老虎,四處亂打,拳風(fēng)赫赫,虎嘯陣陣,蘇長言一時之間有些避閃不及,也被到了幾下。
白羅剎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幫忙!”
蘇長言答道:“不用?!?p> 然后蘇長言一改之前的不緊不慢,認真的躲避徐金虎的拳勢,左突右閃,不時出拳回擊,得手便離去,不急于建功。
徐金虎整個人似乎化作一只發(fā)狂的猛虎,不停的揮動著爪牙,蘇長言則似乎是一只仙鶴,飛騰撲躍,挑逗著猛虎。只見仙鶴時而啄擊,時而撲閃,時而飛躍,猛虎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只得不停地亂抓亂咬,讓仙鶴無處攻擊。
仙鶴雖然攻擊許久,但是猛虎皮糙肉厚,實在難以破防,只得小心觀察,尋找漏洞。突然,看到猛虎前方有空檔,仙鶴立即飛起卻是一擊打向他的左眼。
“啊!”徐金虎抱著頭倒下,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了下來。
蘇長言不是放虎歸山之人,打了這么久,也對他的罩門試探了許久,既然現(xiàn)下左眼罩門已破,正是攻擊的好時機。
立即出腳,踹向他的頭,接著整個人飛躍而起,雙腳狂踏,把徐金虎的頭踩得稀巴爛。徐金虎的腦漿飛濺,右眼珠子也滾到了外面,整個人掙扎了一會,便不再動彈。
白羅剎縱使常過刀口舔血的生活,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作嘔。
蘇長言看徐金虎已經(jīng)死去,他的手下在一邊嚇得都跌落在地,隨便抓了一個人問道:“帶我們?nèi)フ依兹A裳?!?p> 被抓的家丁嚇得瑟瑟發(fā)抖,顫著聲問道:“雷華裳是誰?”
白羅剎在旁說道:“就是今天你家準備迎娶的五房夫人?!?p> 家丁顫抖著說道:“我,我這邊帶你們?nèi)タ?。?p> 然后家丁引路,帶著兩人來到了關(guān)押雷華裳的房間。白羅剎讓蘇長言在外等候,一腳踹開了房門。
白羅剎一進入,就聞到屋內(nèi)一股靡亂的味道,雖未經(jīng)歷過,但混跡江湖多年,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房內(nèi)凌亂不堪,女子的衣衫散落的滿地都是,看到這個情形,白羅剎內(nèi)心突然有些害怕,有些不敢多看,四處掃視,看到一個女子顫抖赤裸著瑟縮在房間的角落里。
白羅剎有些心驚地慢慢往前走,卻見女子突然舉起一把剪刀,大喊:“你敢再往前一步,我便死給你看!”
“雷姑娘,住手,我是白羅剎?!卑琢_剎趕忙喊道,然后沖上前去一下子奪走了她的剪刀。雷華裳看到眼前之人真是白羅剎,慘叫著撲在她的懷里,哭了起來。
白羅剎顫抖著手收拾衣服披在雷華裳的身上,遮掩掉她身上的一道道淤青與痕跡,安撫道:“沒事了,徐金虎已經(jīng)被蘇長言殺了?!?p> 誰知一聽到蘇長言道名字,雷華裳立即驚呼:“什么,二少就在外面,那我,那我……”話未說完,竟然暈了過去。
白羅剎從柜子里找出一身衣服然后幫雷華裳穿好,接著把她背在了背上,出了房門。
屋內(nèi)的動靜,屋外究竟有沒有聽到,白羅剎不知曉,但是出來之后,蘇長言只是對兩人點了點頭,便走在前頭帶著兩人離去。等到到了外面與雷華然匯合,雷華然連勝道謝,然后接過妹妹,回到了方方菲菲的小院子里。
小小的院子,一時之間擠了這么多人,就有些擁擠了,雷華然和蘇長言主動提出睡在外面草垛上,把床讓給雷華裳,白羅剎則負責(zé)照顧她。
晚上,白羅剎在幫雷華裳擦洗身體,檢查傷勢,雷華裳醒轉(zhuǎn)了過來。
她開口問道:“白女俠,我希望你忘記今天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