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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城名曰九黎

第五章〖壹只貓〗

有城名曰九黎 吾名洛淵 3230 2019-06-06 23:07:58

  崎嶇不平的小路上,雜草凌亂的生長著,張牙舞爪,枯萎的樹木到處都是,猙獰的樹干倒在地上,給這片荒蕪之地添加了不詳?shù)囊馕丁?p>  身上只穿了單衣澤遙茫然的站在原地,他赤著腳,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和痛苦,心在無謂的砰砰的不停的跳著,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住,疼痛讓他下意識的按住心臟,他很難過,可在難過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到絕望在慢慢的蔓延。

  嬌艷若花的女子站在他身后,背對著他,做出一樣的舉動,女子很美,即使是滿臉茫然,依舊美的不可思議,但她的神色卻是十分的悲傷,她望著遠(yuǎn)方,望眼欲穿。

  良久,她才開口:“冤家……你為什么還不來呢,你在哪啊……”聲音婉轉(zhuǎn)動聽,卻讓人不由得想要落淚。

  路上走來一個人,玄衣黑發(fā),氣勢凌然,干凈透徹,隱約間,可以看見那人腰間系一枚玉佩,來人眉眼如畫,燦若星塵的眸子中沒有任何溫度。

  那人緩步走來,渾身的氣勢逼得女子移動了幾步,女子哀怨的目光變得柔軟幽怨起來,她一邊看著來人,一邊試圖去拉澤遙。

  來人搶先一步,停在澤遙旁邊,伸手拉住他,“夫人……擅自囚禁我的……”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的朋友,這可是十分失禮的事啊……”

  “怎么會……奴家只是想請這位公子休息片刻?!迸诱U:每吹难?,純潔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誘惑,這對年紀(jì)不大的公子可謂是上好的毒藥,引人入勝。

  來人不為所動,來人輕描淡寫的看了女子一眼,狠狠的拉了澤遙一眼,他們立刻脫離了夢境。

  床上的公子有一雙修長堅韌的手,現(xiàn)在這雙手正放在一本泛著幽幽光芒的書上,這時,這雙手動了動,手持書的公子坐在旁邊,他率先醒過來,眸色清明,他拿起那雙手,想把它放到床上,然后,剛醒過來的澤遙用濕漉漉的目光看著他,一臉茫然。

  易安愣了一下,把澤遙的手放在床上,淡定自若的合上書,“你,被那位夫人拖進(jìn)夢境了?!?p>  “夫人……”沒睡醒的澤遙乖巧的重復(fù)一遍。

  “對哦……是夫人哦……”易安把澤遙的胳膊放在被子里,拉拉被子,細(xì)致的掖好,“再睡會,下午,我們再去查?!?p>  澤遙呆呆的把目光移向房頂,不一會,就閉上了眼。

  易安離開房間,合上門,隋清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問了一句,“他怎樣……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的,二姑娘醒了嗎?!?p>  “已經(jīng)醒了?!碧崞鹱约叶酁?zāi)多難的妹妹,隋清嘆口氣,眼含擔(dān)憂,“不過,她也嚇壞了。”

  “會好起來的?!?p>  兩人又說會話,接著隋清就離開了,在隋清走過他身邊時,易安捻起隋清身上的一根脫離的發(fā)絲,悄悄的把它藏在寬大的衣袖里。

  等到隋清背影徹底看不見后,易安抬起手,松開緊握著的拳頭,黑色的發(fā)絲靜靜的躺在手心里,輕輕一抹,黑色的發(fā)絲,變成了雪白的貓毛,易安看著手心的貓毛,走進(jìn)澤遙隔壁的房間里,冷靜的再次喚出書,他以為自己很冷靜,可是他的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貓咪啊……

  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翻開書,把貓毛放在一頁空白的紙張上,紙張發(fā)出幽幽的光芒,一幅幅畫面出現(xiàn)在澤遙的腦海里,有很多人,但是,在最深處的記憶里,其中一個笑的燦爛的少女引起了易安的注意。

  易安睜開眼,神色冷寂而荒蕪。他坐在那,好像能坐到天荒地老,良久,他突兀的笑了起來,無聲無息,眼神狠厲而絕望,他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文音啊……”

  易安反復(fù)念叨著這個名字,好像要把這個名字給嚼碎了吞下去?!拔覀儠娒娴?,只是啊,到了那時候,呵……”

  另一邊,隋家老爺子勉強看完大兒子寄來的信,信上寫的什么,他不知道,也沒看進(jìn)心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昨天的那個女子身上。你既然走了的話,就別回來啊。

  方管家進(jìn)來時,就看見隋家老爺子坐在鏤空窗戶邊,望著窗外,神思不定。方管家嘆口氣,走向隋家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一直以來,最了解隋家老爺子的除了隋夫人,就是他了,即使是當(dāng)年的女子,隋家老爺子深愛的人,也都不如隋夫人和方管家了解老爺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隋家老爺子苦笑一聲,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失神了,澤遙和老爺子說過了,女子已經(jīng)是冤魂了,已經(jīng)很多年過去了,再見到女子,他也只是有些疑惑和難過,他愛著自己的妻子,因為啊,他的妻子,無可替代。

  只是,云兒,陳沫云啊。當(dāng)年的年少輕狂,到底是我負(fù)了你,還是你傷了我呢。

  在用過午餐后,大氣磅礴的書房里,氣氛十分凝重,澤遙看著隋家老爺子,無比耿直的說:“您不說,她還會回來的……冤魂是不會輕易消散的?!?p>  “喂……”隋清收起溫柔的笑,臉色難看,他盯著澤遙,“父親不想說,就不用說!!!你這是做什么!”

  澤遙看了他一眼,也沒生氣,只是寸步不讓,“老先生不說,就找不到源頭,事情是沒法解決了的?!?p>  兩人針鋒相對,易安在一旁看著,眼看倆人就要吵起來,急忙攔下并安撫倆人,隋老爺子依舊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皺。

  “我來說吧?!币粋€聲音出現(xiàn),溫柔而慈祥。

  身形單薄的女子走進(jìn)書房,隋家老爺子站起來,“夫人……”隋清也跟著叫了一句,“娘?!?p>  女子對有些無措的澤遙和易安笑了笑,又對隋家老爺子說:“夫君,讓我來說吧?!?p>  “不用,你先回去。”隋家老爺子不贊同的說著,隋夫人的身體并不好,她應(yīng)該在房間里休息,而不是在這里坐著,可是,隋夫人只是微笑,并不答話,隋家老爺子無奈的嘆口氣,說:“好吧……我知道了,我會說的……”隋家老爺子卡了一下,又接著說:“為了孩子們的安全,我會說的……夫人,不用擔(dān)心,沒事的?!?p>  女子再次笑了笑,帶走了隋清。

  屋里再次安靜下來,隋家老爺子讓站在的易安和澤遙坐下,才開始說起女子的事,至于是怎么一回事,要從隋家老爺子年輕時說起。

  那時候的隋家老爺子年輕氣盛,不甘心什么父母擅自定下的婚約,他并不討厭自己的未婚妻,那位姑娘溫柔大氣,是作為妻子很好的選擇,可是,老爺子總覺得心中堵著一口氣,借著經(jīng)商的由頭,離開了自己的家鄉(xiāng),去了外地。

  在外地,當(dāng)?shù)卣谂e行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陳沫云是其中的競選者之一,那時候的她,是名滿全城的沫兒姑娘,還不是隋家老爺子認(rèn)識的云兒。

  陳沫云,年輕,美麗,她把自己的野心和心計好好的藏在心里,她并不想當(dāng)花魁,花魁,她會使計讓給別人,再借著敗落后傷心的絕色佳人,引誘一個富家子弟,把她贖回去,得到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于是,在一次偶然,她盯上了來散心的年輕的隋家老爺子,隋博榮。

  幾次偶遇下來,尚且年輕的隋博榮很快認(rèn)識了多才,活波善解人意的沫兒姑娘,兩人相談甚歡。

  陳沫云把自己塑造成隋博榮喜歡的樣子,把真實的自己牢牢的藏了起來,可假的,終究是假的。兩人相處的越久,隋博榮就越感到厭倦,直到后來,他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目的。

  薄薄的紙上,記滿了陳沫云的計劃,這讓隋博榮如墜冰窟,可是,他愛她,他也希望她能自由,如她所愿,她自由了。

  “我要走了,云兒。”英俊瀟灑的公子對面前的姑娘這樣說道,他面色沉穩(wěn),眸子深處,是痛苦和決絕。

  “什么?”姑娘有些茫然,她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你去哪啊……公子,你別嚇我啊?!?p>  她試圖伸手去拉他,他避開了,她知道,面前的公子是一個君子,他和那些只看重她美麗外表不同的人不一樣,兩人即使是在交往,他彬彬有禮,不約雷池一步,對她溫柔而禮貌,今天也一樣,可不知怎的,她心里十分慌張。

  隋博榮掏出賣身契,遞給她,“這個你收好,我給你在客棧留了一些銀子,以后,好好過日子吧?!?p>  女子顫抖的接過,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手里,為什么,她一點都不高興呢,為什么呢。

  隋博榮轉(zhuǎn)身就走,沒看她一眼,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他回了家鄉(xiāng),父母催著他成婚,他沒吭聲,也沒反抗,他的父母很奇怪,以為他變了性子。

  他去找了自己的未婚妻子,敏淑。隋博榮告訴了她的事情的經(jīng)過,請求她的原諒,如果她不想原諒,他會主動找到雙方父母,請求解除婚約。

  敏淑姑娘認(rèn)真的看著他,良久才說話,“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我愛上了別人,但,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對你不公平,畢竟不出意外,你會是我的妻子,我們會相互扶持過一輩子,我不想瞞你,或者騙你?!?p>  姑娘握緊手帕,沉默良久,“我知道了,我原諒你了……接下來的日子,請多指教。”

  隋博榮松了口氣,接著說:“謝謝,我保證,接下來,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

  “恩……”

  隋博榮與敏淑的婚事,以這種看似兒戲的方式定了下來?;楹?,隋博榮做到了他的保證,與敏淑一起生活,日子平淡卻真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直到,陳沫云,在一年后,隋家雙生子,大姑娘和大公子出生后,追到了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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